马骏驱车来到县公安局,找到焦双清的办公室。 焦双清关上门,对马骏说:“江健喜出了车祸,人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已经死了。”马骏问:“这事也真怪,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抓到肇事司机没有?”焦双清叹了一口气说:“是鲁新。”马骏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问:“你有证据?”焦双清苦笑着说:“要证据做什么,鲁新已经承认了,是他在现场打110报的警。”
“怎么回事啊?”马骏用拳头捶了捶桌子。焦双清说:“我也感到奇怪。如果放在平常,可以考虑是交通事故,但是现在来看,我想不会是这么简单。”马骏不解地问:“你说说看。”焦双清抽了一口烟,缓缓地说:“昨天分手后,我一直在分析鲁新为虎作伥的原因,按理说,如果他没有什么把柄在江健喜的手中,他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马骏说:“这个我也想到了。他会有什么把柄握在江健喜的手中呢?”焦双清说:“现在我们不去思考鲁新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我们来分析这起事故是不是人为的。假设江健喜并没有掌握鲁新的秘密,鲁新会不会受制与江健喜,做他的帮凶?他几次三番打电话给你,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有苦难言,这说明他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对不对?如果既想不受制于人,又想不伤害朋友,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如果想通了这三个问题,就能够得出一个结论,这就是这起事故并是单纯的交通事故,而是蓄意……”焦双清伸出手,做了一个刀劈的动作。
焦双清说:“我暗地查了江健喜和鲁新两个人的手机通讯记录,发现在出事前四十多分钟的时候,有人给江健喜打了个电话,而这个电话,是用教师公寓旁的一个公用电话打的。”马骏越发担心了,他说:“鲁新真是糊涂啊!”焦双清说:“我调查了一下江健喜的情况,他的本名叫江二喜,去年西平河清障工程就是他承包的,在南江省开公司时,他把名字改成了江健喜,听说他跟易云堂沾了亲。”马骏问:“易云堂真的是毒辣啊,布局陷害我不说,还害了鲁新。”
“如果不按交通意外定性,恐怕你也会牵扯进来,这几天,你的电话号码多次出现在鲁新的手机通话记录当中。”焦双清不无忧虑地说:“甚至在昨天晚上、深夜,你们之间都有通话联系。”马骏说:“昨天晚上打电话的时侯,是约他出问个清楚,这你也知道的。深夜的时候,他的确给我打过电话,但还是跟往常一样,没声没响的,我跟他什么也没有说啊。不行,你安排一下,我要单独去见见他。”
第二天下午,焦双清开车来到事故现场,沉思良久,他破案无数,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踌躇过,从鲁新的供词来看,他始终咬定是交通意外,说自己早上跟江健喜打电话,是有事情要谈,来到后湖的时候,江健喜突然从柳林地跑了出来,由于刹车不及,不慎把江健喜撞到在地,江健喜在头在湖岸的石堤上撞了一下,翻入湖中,还是他自己跳进湖中救的人。
把人家约出来,还把别人撞死了,有这个可能,不知道其中的隐情的人会一个劲地说巧,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是知道内情的人,就另当别论了,是傻子也会否定鲁新的说法。焦双清和马骏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他们不会说出去,可是易云堂呢?卢水松呢?焦双清想了想,决定以查案的名义,去会会易云堂,他想问下易云堂对这个事件的态度。
焦双清带着交警队的小王来到了水利局,易云堂对焦双清找他深感意外,焦双清解释说:“我们查过江健喜的情况,他原名叫江二喜,承包过西平河清障工程,还跟你沾了亲,我想来问一下相关的情况,看对案情调查有没有帮助。”易云堂说:“不是说是交通意外吗?怎么还劳你焦大队长的大驾?”焦双清说:“从现场情况和鲁新的询问笔录来看,的确是交通意外,但我们为了秉公执法,给死者及其家人一个交待,所以还是想认真调查一下。”
易云堂说:“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嘛,肯定是一起交通意外,江健喜跟交警大队副队长鲁新两人私交很好。他们无仇无怨的,鲁新怎么会蓄意害死江健喜呢?”焦双清对易云堂的表态有些惊讶,他问:“他的家人我们到现在也没有联系上,你能提供一些他家人的情况?”易云堂说:“他很小的时候就父母双亡,除了一个哥哥外,再没有什么亲人。在他穷的时候,老婆就跟人跑了,之后没有再娶,也没有一儿半女的。”
焦双清说:“易局长有他哥哥的地址吗?照你说的,他现在是江健喜的唯一直系亲属,我们想跟他联系一下。”“甭找他了,找他起不到半点作用。”易云堂挥挥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他呀,小时侯发过高烧,没人管,脑子烧坏了。”“那你的意思是……”焦双清一听有门了,所谓民不告,官不理嘛。“交通意外嘛,你们是执法的人,知道该怎么做,至于赔偿方面,你就是赔再多,他也享受不到,依我看,把丧葬费解决了就算了吧。”易云堂说完,又递过来一支烟,对焦双清说:“我好歹是个局长,又是他的堂舅,在他没有亲人的情况下,我可以签字作主。”
现在轮到焦双清感到意外了,为什么易云堂的所做所为如此反常?通常情况下,家属或亲人都会不依不挠地追责任、要赔偿。现在怎么会这样呢?他想不明白,等处理完江健喜的后事,焦双清在一个下午把马骏约了出来,他想起马骏曾经单独同鲁新见过面,怀疑马骏在中间做过什么。
马骏说:“我跟鲁新谈了半个小时,鲁新跟我开诚布公地讲了,他说他做了对不起妻子的事,江健喜卑鄙地录了像,作为要挟他的工具,鲁新担心因此毁了家庭和前程,不得已与他们同流合污,他声泪俱下地请求我原谅。他让我代他交给易云堂一封信,我按他说的到邮局把信寄了出去。至于信的内容,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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