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换了一张脸,将姐妹二人迎请进了屋子。
朱红玉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桂嫂以为她在打趣,但是脾气还不错,两家还有谈生意的可能。
二人进了屋,朱红玉见桂嫂将银子塞到枕头下,而后拿着茶叶笑意盈盈得走了出来。
朱红玉和朱占鳌坐在矮凳上,相视一笑。
“妮子,家里没有什么好茶,只有今年的明前茶,还算凑合。”
说着,桂嫂泡好了两个盖碗茶,端到了二人面前。
脸上自然是叠着职业性的假笑,此时的她比刚才好交流很多。
“二位那天办宴席啊?”
“六月初九日,过不了几天了。”
朱红玉拿起盖碗茶,抿了一口茶,这茶香倒是挺香的,只是没有润夜的茶好。
“要宴请十九桌?都是什么个身份?我们也好安排。”
朱红玉自然不避讳,毕竟是一个村儿的,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十九桌中,有四桌是赵家人,有五桌是我的近友,另外十桌则是宴请村民的流水席。”
桂嫂听到朱红玉的安排,就问道:“想吃个什么档次的?”
“赵家人不可怠慢。我在内堂的朋友,只能比赵家人好,不能比赵家人差。流水席当然可以简单一些。不过也不能烙下话柄。”
桂嫂心中很快明白了朱红玉的意思。
“家里备下些什么菜了吗?”
“酒和鸡,还有鸡蛋都是现成的,吃鸡做开宴席做翘头也合适。”
“那这样。”桂嫂拿出一本菜单来,递给朱红玉,“我们会做的菜就这些,赵家人和您的朋友,吃一种饭,外面的流水席吃的差一些。”
“好。”朱红玉瞄了一眼菜单,都是六凉六热的搭配,随后她将菜单递给了占鳌。
“弟,你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点了。”
占鳌这是第一次拿大主意,还真有些紧张。朱红玉笑着,坐在凳上喝茶,当起了甩手掌柜。
“四小碟就让店家自己准备。热菜翘头就是整鸡了,其余的荤菜用要大碗排骨、大碗的鱼,把扣肉加上场面上好看。素菜中这道莲子拜月我很喜欢,其余的你们酌情加减荤素,一桌也就全了。”
“少爷想怎么做呀?”桂嫂讨好的问道。
“怎么好吃怎么做,也要按照那天的情况加减,唯独我说的几样荤菜不可马虎。村里的赵家人可都在场。”
朱红玉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弟弟还是会办事的。他没给桂嫂眼色看,只说自己将赵家人都请了,这样做不好饭,是他们的过失了。
“桂嫂,这也是我的意思,不用修改了。”
桂嫂脸上自然还是带着笑,心中对朱家姐弟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小姐,如此大的宴席,我们要前一天住在主家做准备,第二天开席才顺当。您看可以吗?”
“当然,有你们住的地方,我们家人手不多,你们也要操心物色几个。”
“是了,这点知道的。”
桂嫂接了朱红玉的生意,心中一动。他们夫妻二人,在乡间办宴席,有多有少。朱红玉的这单生意不是最大,可绝不容小觑。
“姑娘,在你家杀猪,可忌讳吗?”
“杀猪啊?”朱红玉想着,是要杀头猪才够吃。
“你们会处理就行。”
朱红玉用丝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喝了茶之后有些微微出汗。
她侧头看着桂嫂,桂嫂坐着思索。
“小姐,这一桌多少钱合适啊?”
朱红玉想着未来餐桌的价格,又想着这是一处乡村。
“七钱左右。”
桂嫂笑得开心,这个价格绝对是个不错的价格。
“朱宅在哪里?”
“初八那天,我让车夫过来接你们。”
说着,朱红玉找出五两银票来,递给了桂嫂。
“这些钱你们按着备料,剩余的尾款我会宴席结束之后跟你们结清。”
桂嫂知道这订金给的也太多了,但是也没有推辞。
“小姐请放下心,我们一定会给您好好做这场宴席,毕竟有赵里正全家。”
跟桂嫂聊完一并事宜之后,朱红玉和占鳌回家,她看着润夜给她写得小条子,真是一个发愁。所谓未舂五谷,就是没有脱壳的五种谷类。
她到哪里找这些米去,莫非挨家挨户的问?罢了,大不了让二狗送请柬的时候办妥。
夏日炎炎,朱红玉和占鳌回家吃饭,还没吃饭就流了一身的汗,天气怎么会这么热?要死人似的。
芋头做了几样清粥小菜,杀了一只鸡做了白切鸡,虽然很是清爽,但是朱红玉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吃。
“芋头,晚上的时候厨房里面新做一盆鸡蛋羹,放一些葱花香油,给三官庙送去。”
“是。”
芋头在一边侍候,头也不敢抬,灵芝则是在朱红玉背后打扇子,很是狗腿。
朱红玉艰难得喝了一碗粥,吃了几口菜,便撂下了筷子。
她想吃雪糕,想喝冰奶茶,想吹空调。下午她要入山去,要去洗凉水澡!
朱红玉是个说做就做的,拿上换洗衣服,下午进了山洗了澡,捎带着采了一篮子葛根。
回到家时倒头就睡,恍然之间浮生若梦。
待日头西垂,打在她脸上的时候,她才被一阵疼痛给痛醒。
“哎呀……”朱红玉迷糊之间睁开眼睛,醒来时已经是满身大汗。
可能是中午吃得不对付?
朱红玉坐起身来跑到茅厕,上了两次都感觉疼痛并没有减少。
反而是越加强烈了,为什么会肚子疼?
她又躺回了屋里,忍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如坐针毡这个形容词再合适不过。生活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才准备着乔迁礼,怎么忽然间她身子不爽了。
完蛋了,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吧。
前世的她得了烈性传染病,今世的她要被疼死?
可身体的疼痛让她大脑短路,她是在无法思考生与死这么深刻的哲学命题了。
原本朱红玉趴在床上,而后疼得蹲到地上,一层层的冷汗滴落,不行……她要去看医生。
“占鳌、灵芝!”
“占鳌……灵芝……”
喊了几声,灵芝推门而入,见朱红玉疼得滚在地上,赶紧将她扶回床上。
“小姐,怎么了?”
“让占鳌把大夫请过来。”
朱红玉疼得说话也磕磕巴巴,灵芝知道小姐害了急症,赶紧去找占鳌。
占鳌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写帖子,听到灵芝敲门才出来。
“怎么了?”
“小姐害了急症,让您把大夫请过来。”
大夫?占鳌想都没有想,那肯定是把润夜叫过来。
他放下笔便直奔三官庙而去,灵芝则是取来开水,扶着朱红玉起来,可她刚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
这一日,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朱红玉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半天,终于听到门外传来两个人的声音,灵芝起来将门打开,将占鳌和润夜请了进来。
润夜出诊,一般也穿着道袍,背着一个药箱济世救人,也许这就是神仙吧。
朱红玉见润夜来了,松了一口气,积极得伸出自己的小爪爪放在床边。
灵芝赶紧弯腰,从桌前搬来圆凳,放在床边。
润夜从身上摘了药箱,放在凳子边,一撩衣摆坐在凳上,正对着痛不欲生的朱红玉。
占鳌看着润夜开始看诊,识趣得赶紧出去了。
润夜一边打开药箱,一边问道:“哪里疼?上午不是还好好的?”
“肚肚。”
润夜从药箱中取出来腕枕,放在朱红玉的手腕下。
“上次经期在几号?”
朱红玉想了一下……自己来到这个时代一个多月,好像还真的没有来过。这不正常,这真的太不正常了。
“两个月前……”
朱红玉的脸一下子蹿红了,真恨自己没有察觉,这应该是痛经。
可她前世从未疼过啊!
“你碰凉的了?”润夜问诊,语气十分严肃,还板着个脸。
朱红玉被润夜这样一问,人一下子蔫儿了不少。
“比如用泉水洗澡……”
润夜将朱红玉的手放回原位,对着灵芝道:“把油灯点着。”
灵芝听到润夜的话,满屋找打火石。
润夜的声调更加冷厉,一句话怒斥道:“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用泉水洗澡!”
朱红玉被润夜的责问吓得一哆嗦,迅速球成一团球。
“嗯……”
润夜从药箱中找出一根艾条,砸了一下朱红玉的脑门。
“嗷!”
“以后还敢不敢了?”
朱红玉眼泪汪汪得看着润夜,道:“不敢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润夜将艾条的一头拧紧,而后将起头的棉布撕开。里面漏出一些紧致的艾绒,翻着金黄色。朱红玉以前敢骑在润夜头上,到如今成了一只非常温和的病猫。
灵芝端着油灯走到润夜身旁,用机敏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润夜。
她不明白为何这位大夫对主子如此严厉,更疑惑的是两个人的身份。
润夜右手拿着艾条,在火上将一头点燃,干艾草见了火迅速窜上来。而他摆了摆手腕,火苗听话的熄灭,燃起一股股温和的艾叶青烟。
“把外衣脱了,躺平。”
朱红玉红着脸,将外套脱了,平躺在凉席上。
润夜将朱红玉的中衣掀起来一块,直见她光洁的皮肤与平坦的小腹。
登时之间,润夜尴尬极了,忙把朱红玉的衣服掀了下去。
“怎么不穿肚兜?”
朱红玉捂着脸,不敢说话。她的脸已经能烤肉了,三分钟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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