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蔚楚随口应道:“我娘子就是戴只木簪也是人比花娇。”
“那是那是。”
李叶秋打了他一下:“别乱说。”
赵蔚楚笑笑,拿了面铜镜递给她:“不信你自己瞧。”
铜镜其实很模糊,但李叶秋已经见过这只步摇的模样,便点了点头:“若非要买,那就这支吧!”
赵蔚楚笑了起来,问掌柜的:“多少钱?”
“盛惠一百两纹银。”
李叶秋吓了一跳:“这么贵?”明明看着就那么点金银啊。
赵蔚楚道:“大师手艺嘛,这卖的不就是个名头吗?再说你相公第一次送你东西,计较价格就没意义了。”
他甩下一张银票,拉着李叶秋走了出去。
李叶秋这会儿回过神来便有些脸红:“那个,我当众嫌贵,会不会很丢脸啊?”
“这有什么,现在全京城都知道你是乡下养大的,要是一掷千金才会被人说忘本呢!不过你以后买东西别太拘谨了,你相公我有的是钱。”赵蔚楚财大气粗地道。
李叶秋道:“其实我也挺有钱的。爹爹昨天把我娘的嫁妆都给我了。”
“你娘的嫁妆现在还在?”赵蔚楚有些诧异,毕竟她娘死了那么多年,而她这唯一的女儿也流落在外的。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不过那些东西的确都由爹爹亲自收着。”
苏玉琴嫁进京的时候,赵蔚楚还小,对于那十里红妆并没有印象。而且他是个男人,怎么可能对别人的嫁妆有关注。所以并没想到李叶秋所说的嫁妆会是那样一笔巨款。
“传言说你娘才是秦将军最爱的女人,我原先还不信,现在倒有点信了。”
“我爹对我娘的东西的确保管得挺好。除了嫁妆还有她的其它东西,甚至连她住的芍药居据说都一直保持着她在时的模样,直到我搬进去。”
得有怎样的感情,才会让一个粗枝大叶的大男人,将她生前所有的东西都完整保留,一心要留给他们唯一的女儿。
冬日日短,又逛了几家店,太阳便快落山了。
赵蔚楚将李叶秋送回了将军府。
一直远远坠着他们的蒋维扬总算松了口气,暗地里看小两口逛街的感觉简直太诡异了。
李叶秋刚进府门,便见莲儿匆匆走了过来:“小姐,表小姐给老夫人告状了,现在郑嬷嬷就守在前头的小门上,等着逮你过去问罪呢!”
“问罪?”李叶秋乐了:“我有什么罪啊?”
“我也搞不清楚,不过看那郑嬷嬷得意的模样,老夫人没准真会发落你。”莲儿有些忧心。
李叶秋道:“没事,她总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一顿吧。”
现在她已经进了府,姜慈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能像前世在庄子里那般搓磨她,毕竟秦猛还在家呢!
主仆俩一前一后地往前走,果然走到二门处便看到了郑嬷嬷。
这老货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看到李叶秋就扯了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大小姐,跟老奴走一趟吧!”
那趾高气昂的模样,李叶秋都错觉她是来帮皇帝到牢里提犯人去受审的。
她不自觉地就想到了前世所受的苦,心中的恨意涌将上来,恨不得立刻让郑嬷嬷也尝尝她的苦楚。她低下头,让长长的眼睫挡去眼中的恨与嫌恶。
跟这种人计较,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可让她一直在自己面前蹦跶,又实在是膈应人。她淡淡地点了点头,便率先往慈恩阁走去。
莲儿怕她吃亏,自然也跟了上去。
倒把郑嬷嬷撇在了二门口。
看着主仆俩一前一后远去的身影,她那浑浊的眼中蹦出了嗜血的光。等着吧,总有一天会让你这个贱蹄子好看的。
慈恩阁里,姜慈正坐在贵妃椅上,秦莹莹坐在她旁边,依偎着她,还不时地用帕子擦擦眼角。见到李叶秋的身影,更是委屈地哭出声来:“祖母,你可要为莹莹做主啊!”
坐在一边的秦牡丹眼角抽了抽,一个下午的时间,她早把事情弄清楚了。如今看见秦莹莹这么做戏,只能感叹于她那超厚的脸皮,和颠倒是非的能力。
不过她也不喜欢这个半道跑出来的姐姐,自然乐得坐在一边看戏。
姜慈拍拍秦莹莹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秦芍药,你可知错?还不给我跪下。”
一来就要她跪,她还真把自己当颗葱了。
李叶秋早就想清楚了,既然这祖母不想认她这个孙女,她也没必要为了迎合她而委屈自己。因为有些不喜欢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比如前世的时候,这个祖母还没见过她就直接判了她死刑。
把她拘在庄子上,还特地派了一群嬷嬷去折腾她,前世的她,直到死时也没能见到秦猛。她有时候会想,如果不那么顺从,也许上辈子的命运不至于那么凄凉。
所以她对于姜慈要她跪下的话充耳不闻,仍旧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孙女不知哪儿做错了,还请祖母指教。”
“你联合外人欺侮你的堂姐,如此吃里扒外的行为难道不是错吗?还不给你堂姐磕头道歉。”
秦莹莹得意地看着她。
李叶秋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二堂姐真是个白痴。难道她以为有姜慈撑腰,就真能怎么着了?好歹她才是秦猛正经的嫡女吧。
她回敬了秦莹莹一个嘲讽的表情才道:“给她嗑头道歉,祖母,你确定她受得起吗?是欺侮还是二堂姐自取其辱,还是请祖母调查清楚再做决断吧。毕竟,上午在将军府门口发生的事,十几双眼睛都看着呢!哦,貌似还有几个路人也看了全程。祖母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定我的罪,怕是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吧。”
姜慈心里咯噔了一下,自家孙女什么德行她比谁都清楚。真相必也不像她说的那般委屈,她不过是想借此教训教训秦芍药而已。
可若有十几个见证人……
自己罚了她怕是真要落人口舌,更重要的是,莹莹这个傻子,也不知又做下什么事情,怕是名声更要糟糕了。
她拿起案桌上的茶,就着喝茶的间隙心念直转,喝完一口后慢悠悠地放下茶杯方道:“芍药,你要记住,你是秦家人。不管怎样?你怎么能看着你堂姐被欺负呢?这要传出去成何体统?”
这是硬的不成来软的了?
李叶秋道:“祖母也是知道的,芍药自小走失,是在农家长大的。别说体统了,就连饭都吃不太饱,那些什么规矩也没个人教。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祖母海涵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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