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没太懂。
他刮了下我的鼻子,又捏着我的下巴让我凑近一些,目光锁在我的额间,“血染江山的画,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拂去衣上雪花,我与你,并肩看,天地浩大!”

说罢,他起身,抱起我,朝屋里走去。

双双跌进床里,他双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最喜欢这两句。”亲了我一下,他又道:“姑娘,这才是我。”

微风徐徐,夜空闪亮的星,将这一室温馨尽收眼底。空气升温,两个人的身体交缠……

这样的夜晚,适合谈心,适合恋爱,适合演绎一场,疯狂的风花雪月。

其实在香山,医护人员配备也都十分齐全,医疗设备也够用,毕竟这里住着一些曾经对国家解放,民族富强,国防安全做出重要贡献的老前辈,他们说是我们的国宝也不为过了,所以他们的身体都时时刻刻备受关注,生怕有一点闪失。

我和伊墨这几天虽然比较悠闲,但该有的康复治疗一样也没落下,回到城里后,又到军总医院做了详细的检查,确定都已经没事,完全可以出院回家。

我们俩又去看了孩子,最近他的状况越来越好,小脸红扑扑,没有一丁点病态的样子。

孩子的情况逐渐好转,对我们俩来说也是很大的安慰。

看过孩子,我突然想起黄佳倪,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跟黄泽峰两个人是不是真的和好了。

毕竟这种事,女人的心还是很脆弱的,自己还是犯轴想不开,再拒绝黄泽峰也是完全可能的事。

我一边拉着伊墨往黄佳倪的病房走,一边简明扼要的把她的事跟他说了一遍,还告诉他我认了这个女孩当妹妹。

伊墨笑着说我认亲上瘾,之前认了个欧阳涵当姐姐,这又认了个妹妹,不过那话语间倒也都是赞同和宠溺。

可是到了她的病房,却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原本她住的病床上也换了人。

我急忙找了护士过来,一问才知道她已经出院十几天了,那也就是说在我和伊墨做手术后没几天的时候,怪不得那几天也没见她。

难道这孩子是怕我们花钱,所以悄悄出院了?我急忙打电话给欧阳涵,结果她也不知道,我和伊墨去香山的当天她就去了外地,说是明天才能回来。

直觉不对劲,她的伤情还没好,我心里清楚根本达不到出院的标准。于是我去找了黄泽峰,还好,他还继续在接受治疗。

一看到我,他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我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心悠姐。”黄泽峰叫了人,看向我身后的伊墨,我拉了下伊墨的胳膊,介绍道:“没事,这是我老公。”

黄泽峰很懂事的叫了一声:“姐夫!”

伊墨点点头,算是回应了。我扯了下唇角,这家伙,只要在外面就这副脸,跟谁欠了他几百吊似的。

“泽峰,佳倪呢?”我直接问道。

“她被父母接走了。”黄泽峰说。

“接走了?接去哪里了?”

“接回家了。”黄泽峰说。

“佳倪的伤都还没好,怎么能让她出院回家呢?”我惊讶的问道:“这事怎么没人告诉我?”

“心悠姐,那时候你也才刚做完手术,还在监护室。”黄泽峰看了看我,“他们是佳倪的父母,要出院,谁也没有办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皱着眉,语气有些急。一旁的伊墨伸手在我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那眼神在告诉我,“别急,先把情况弄清楚。”

就因为这一个眼神,我激动的情绪瞬间就安抚下来。

黄泽峰说:“那天,我和佳倪正在吃早饭,她父母突然就来了,说已经办好了出院手续,带她回家。

可是心悠姐,佳倪的伤都还没好,他们说家里没钱给她治病,既然没死就赶紧回去做工赚钱。

还拉拉扯扯的,根本不给佳倪反驳的机会。她身体还很虚弱,那经得住他们的拉扯。我气不过,上去跟他们理论,她那个后妈就动手打我,这时候我爸妈来了,看到这种情况,跟他们吵了起来,佳倪一见事情不好,就跟他们走了。”

“然后呢?”我问。

“他父母不让我们在一起,骂了很多难听的话,我爸妈也急了,现在也不同意我和佳倪的事情,我想去找她,可是我爸妈看的紧,我现在又在医院。”

说到这,黄泽峰咬了咬唇,“心悠姐,你帮帮佳倪,她身体都没好,这下回去,还不知道那个后妈怎么折磨她呢,那个女人,什么都干得出来,这么多年佳倪吃了她不少的苦,动不动就打骂,佳倪都这么大了,还经常被她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说着,他的眼睛有些泛红,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和无奈。

我挑眉,冲他点点头,“你放心,佳倪是我妹妹,这件事我管定了。”

我说着又问道:“你知道他们家的住址吗?”

“知道。”黄泽峰点点头,顺手在床头抽屉了找了一张纸,写了一个地址递给我,“这是他们家,心悠姐,我现在联系不上她,我……”

“别说了,我这就去。”我能明白他的着急,也看得出,他对佳倪是真心实意的感情,“你等我的消息。”

说完站起身,不用我说,伊墨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从我手里抽过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扫了一眼,拉着我便往外走。

门口,李威见到我们出来了,帮我们打开车门,我和伊墨坐进后座,在上车的同时他将手里的地址递给李威,淡淡的吩咐道:“去这里。”

黄佳倪的家是位于京都郊区的一个村庄,离市区大概两个小时左右的车程,这里已经化为棚改区,只是还没有实施,都是平房,很多房主都已经在市里买了房,就把这里的平房外租,所以,也是不少外来打工者的聚集地。

众所周知京都房价很贵,但这里租房子却很便宜,一间房三四百块钱一个月,有的甚至房顶是漏的,但这些房主都不会管。

夏天漏雨,冬天没暖气,要么就是自己搭个土炉子之类的取暖。

街道很窄,车子也开不进去,伊墨就直接让李威靠边停下,牵着我的手下了车。

“慢点!”他小心翼翼的扶着我,道路都是坑坑洼洼的,空气中还弥漫着垃圾箱的味道。

入眼都是破旧不堪的平房,还有些随丈夫来京的妇女抱着孩子在房门口玩。

其实这里,还不如农村,我不禁在心里感慨生活的不容易。

黄佳倪的家就在中间一条街道的最里侧,不过听黄泽峰说是他们家自己的房子,倒是比那些无人管的好很多,毕竟是房主自己住。

“你个瞎子,整天就知道哭,不如死了得了,养你白吃饭,有什么用……”

刚一走到房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还夹杂着女人的谩骂,一句比一句难听。

那时候在医院,我眼睛还看不见,是没见过黄佳倪的后妈,但我听得出她的声音,皱了皱眉,我对伊墨说道:“这女人就是佳倪的后妈。”

伊墨也同样不悦的挑了下眉,伸手推开了房门。

刚要跨进去,就见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朝我们飞过来,我下意识的刚要躲,就见伊墨伸手将其接住,定睛一看,是个烟灰缸,还是个玻璃的。

侧目一看,黄佳倪就站在一旁的墙角,而她那个后妈则坐在沙发上,气势汹汹的指着她还在骂。

顿时明白了,这烟灰缸是朝佳倪扔的,幸亏是扔偏了,这要是打在她头上,还不闹出人命啊。

再看伊墨的脸色,已经铁青,抓着烟灰缸的手一动,那烟灰缸“嗖”的一下朝着原路飞了回去,然后,“咣当”一声,落在了沙发旁边的桌子上。

吓得那后妈直打了个哆嗦,这才停止了咒骂,目光看向我们。

而黄佳倪这时候也看到了我,哭着叫了一声:“心悠姐!”

她的头上还缠着纱布,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红肿的像个核桃一样,看的我一阵心酸,忙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没事了,你这丫头,出了这样的事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还当我是你姐吗?就算是找不到我,还有涵姐呢,你又不是联系不上她。”

“姐,我不能再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都帮我那么多,我父母又不讲道理,再说……”

话还没说完,只听身后再次响起了那个后妈的谩骂,“你个瞎子,胳膊肘朝外拐,这还没怎么着呢就跟外人告状,你个白眼狼,我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养这么大,我够意思了,你现在不领情还反咬我一口,谁不讲道理啊,吃里扒外的东西。”

我这本来就带着气来的,在听她左一句瞎子,又一句瞎子的骂佳倪,心里更是不痛快了,这丫头没了一只眼睛就够难过的了,她这还一个劲的往伤口上撒盐。

转身,我对上她,“你说话能为自己积点口德么?就算佳倪不是你亲生的,那也叫你一声妈,你既然嫁了这样的家庭就该对孩子好,佳倪的妈妈也会感激你。你好歹也是当妈的人,将心比心,别人要是这么对你的孩子,你会怎么样?你就不会心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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