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把这件事当一个插曲,依旧唱歌跳舞。只有公主郁郁寡欢,因为她看见了一个比自己漂亮一千倍一万倍的女子,虽然没人相信她,也有人觉得她是看到了女子的付出与爱才会觉得对方很美。讲古人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下去,像是进入了一个黑暗的坑道,听不见外面的风声与蝉鸣。
故事没有结束,若干年后爆发了战争,儒雅的状元穿上战甲指挥着大军对抗敌人,传说他百战百胜,而他的战甲不过是一件木藤。而新皇登基后,他理所当然被猜忌,被安排在一个庸庸碌碌的职位上,从此抑郁地度过了自己的余生。
“有没有什么想法?”讲古人忽然问,这种语气似乎迸发着他长久被压抑的思绪,带着一丝试探和渴望。
楚惜情想如果华霆在这里,会想到很多东西吧,寻找到故事里的宝藏,可是这个故事里只有谜团,没有什么宝物,于是她轻声问“那个未婚妻是妖?”
“你也这么觉得?”
“可是要修成人形至少要元婴,怎么还会?”
“怎么还会那么懦弱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被抢走?”讲古人补完了她的话“妖想要变成人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爱人,爱不是抢夺也不是占有,在这个故事里是成全。”
“做妖怪已经很强了,为什么要做人?”
元婴期的妖怪代表着力量,简简单单就可以摧毁一个小门派,这样的能力会愿意放弃去学做一个人,听起来真是荒谬。
“不要问我问题,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这也许就是她为什么元婴期而我们还停留在低一些的阶段。”
“还有一个问题,公主看见了她的真面目?可不应该是妖身么?”
“物修的妖修成人形的时候也会有一个身体,这个不是原身,算是化身吧,公主能看见美艳的化身,说明她也有资质。”
“有资质什么?”楚惜情心中有了答案,可是她还想确定一下。
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人来了,讲古人到了石台上,不再跟楚惜情说话了,留下她一个人咀嚼那个故事。
“今天的故事有些冗长乏味,”讲古人的声音低沉暗哑了起来“是一个跟以前掌门有关的传说。”在一个遗失年代只留下故事的时代,多宝阁很久以前的一位掌门,她来自凡世,是一个身份高贵的贵族,但这身份进了修仙界就没用了,而且她年纪很大了,入门的时候满头白发,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她有一件宝甲,保护了她无数次,也帮她修炼,经历过无数困难险阻之后,她终于登上掌门之位,就在她即位举行仪式的那一天,阳光散开照射在她面前的柳树上面,数以千计的仙鹤列队而来,最后的那一只上面驮着一枝柳条,掌门的容颜瞬间变化了起来,从修炼伊始就一直苍老的容颜变得年轻,并且美艳夺人,新掌门骑在带头的那只仙鹤上,消失在了大家面前,从此再也没有人见过这个只当了一天的掌门。
多宝阁的弟子大都沉浸在这位掌门如何克服艰难险阻,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万众瞩目的高手。讲古人也着重说了这部分,大篇幅的冒险情节并不能引起楚惜情的兴趣,在这个故事里她察觉到了一些熟悉的元素。贵族,宝甲以及树枝,这在上一个故事里以隐晦的手法呈出过。
公主的丈夫有一件木藤甲,穿上它就可以战无不胜,送给他这件宝甲的人是一个想要变成人类的妖怪,为什么送木藤甲,这是因为她的本身与树木有关。楚惜情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她仿佛看到了多宝阁那宏阔的历史,在岁月的累积下才能有这么多的意想不到、瑰丽神奇。
可是讲古人为什么要给她讲这个故事,是要她去寻找什么?寻找丢失的历史,还是寻找别的什么他没有明说出来的故事。
楚惜情并不迷惑,就如同第一次听流霞织机的故事,她只是充满好奇与幻想,而当碰到真正的主角时,一切的线索自然连接,她就能看到谜底。这个故事里没有实质的宝藏,但应该有比物质的财富更加值得人向往的,她等着那一天看到故事的谜底。这时候她有一种迷幻的错觉,虽然不会喝酒但她有种沉醉的感觉,好像多宝阁空中的星光在眨着眼发出问候。她好像又听到讲古人沉缓的声音。
“妖想要变成人第一件事就是要学会爱人,爱不是抢夺也不是占有,在这个故事里是成全。”
“不要问我问题,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这也许就是她为什么元婴期而我们还停留在低一些的阶段。”
可是很快她又醒了过来,像被冷水泼到脸上一样,她记起来那场门派大劫里,让她和众人受尽苦楚的妖怪们,它们凶狠地露出自己的獠牙,只知道杀戮,目光里迸射着残忍让人窒息。
她感觉自己像被扼住了脖子,有那么一瞬间她是分明地感受到了故事里妖怪的情义,可是现在心目中只有恨,她感到自己走火入魔了,这件事可能会很长时间都成为她修炼路上无法逾越的障碍。为什么,有人放弃力量去学会爱,有人为了力量不顾一切,坚持冷血呢。想到这里,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远处如同挺立的剑的山峰,只有战斗,强硬的战斗才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一切。
润心看见楚惜情回来的一瞬间,感觉到了她身上发出的冷冽与柔和,这两种不相容的气质在她身上难以觉察的融合,但下一秒她就怀疑自己看错了,因为徒儿扬起了笑脸“师父,我先去休息了。”
“等一下,拍卖行那边来信了,我看他们挺急的。”
拍卖行确实很着急,柳幻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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