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颜彦对这个消息委实有点震惊,同时也有点点的怀疑,因为她曾经告诉过颜彰,要把孩子的鼻子嘴巴捂住,孩子小又不会乱走乱动更不会乱吃东西,就让人抱着在屋子里待了那么几分钟便出来,怎么可能就会被感染上?
再有,伤寒这种病症一般是通过粪便和水,或者是患者摸过的食物才会传染,这三点哪点也靠不上啊?
当然了,也不排除颜彧想念自己的孩子非要抱一抱自己的孩子所以才被感染上了,可陆老太太也不清楚个中详情,不过她倒是很忧心,生怕陆鸣和陆袓陆袂也被传染上,说是这父女三个如今也被隔离了,请了大夫专门住下来观察他们的状况。
至于陆袆,则由奶娘带着留在颜府了,毕竟颜府里有两个御医轮流给颜彧诊治,这也是颜芃和马氏的意思。
颜彦听了不置可否,只怕这也是陆家的意思,陆端如今要忙着自己的亲事,陆鸣被隔离了,还没确定自己和两个女儿有没有被过上病气,陆老太太自己是一个病人,这个时候,哪有人去照顾小小的陆袆?
再则,陆家还有好几个庶出的孩子,万一再被感染上了,只怕这个罪过颜家更推不掉了。
从陆家回来,颜彦还有点闷闷不乐的,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单单是陆袆被传染上了,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内情?
可惜,两天后,颜彦再进陆家,知道陆袂也开始发热了,也就是说,陆袂也有可能被传上了,只是她年龄大两岁,抵抗力强一些,所以发病比陆袆晚了两天。
因着陆袂的发病,原本打算元宵节一家人好好聚聚的陆端只得放弃了这个提议,倒是省得颜彦左右为难了。
同样的,因着颜陆两家的糟心事,也因着太后和陆老太太的小恙,颜彦也放弃了原本想出去逛灯会的念头,主要是她怕传了出去有损他们夫妇的声誉,说他们不孝。
于是,这天晚饭后,颜彦和陆呦带着陆衿和陆初在后花园的临水轩里做起了孔明灯,一来是陪孩子们玩,二来是想许愿,三来是放放晦气。
天黑后,陆呦总算把四盏孔明灯都做好了,他率先在其中一盏孔明灯上画上一轮圆月,写下了自己的心愿,“月圆人圆,国安家安。”
随后,他把笔递给了颜彦,颜彦略略思索片刻,放下毛笔,用炭笔在陆呦的月亮下面画了一幅简笔画,一家五口对月寄怀,其中一个还抱在手里呢。
画完之后,颜彦又拿起了毛笔,在自己这盏孔明灯上画了一幅兰花图,“岁岁年年,我心似君心,年年岁岁,不负韶华。”
随后,颜彦把笔给了陆衿,陆衿已经启蒙,差不多的字也会写一二百个了,认识的字就更多了,因而她很快看懂了父亲的题字,母亲的题字虽没大看懂,但这幅画是看懂了,于是,她也认认真真在自己的花灯上写下了一句话,“一愿父母千岁,二愿家人常健,三愿岁岁长相守。”
颜彦一看,孩子这三句话是套用的《长命女春日宴》中“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这是一首关于夫妻恩爱的小词,论理,陆衿才七岁,还是虚岁,实则五周岁多一点,学堂里不会教这些东西的。
“衿娘,告诉娘,这首词是谁教会你的?”颜彦蹲下身子,摸着女儿的手问道。
陆衿眨巴眨巴眼睛,“是李熙哥哥送我的新年祝福,他说‘一愿衿娘千岁,二愿李熙常健,三愿岁岁长相守’,我觉得有的地方不太适合,就给改了改。”
颜彦一听这话起身直扶额,两个屁点大的小孩子,居然玩起了诗词传情,这也太早熟了些吧?
问题是衿娘还什么也不懂啊,才刚五六岁的孩子,这要被扣上一顶私定终身、私相授受的帽子,以后还能抬起头来吗?
“衿娘乖,你知道这首诗的意思吗?”陆呦见颜彦处于暴怒的边缘,忙摸了摸颜彦的头,这才蹲下来拉着女儿问。
衿娘点点头,“知道,李熙哥哥说了,希望我能长命百岁,希望他能没病没灾,以后能一直陪着我玩。”
“衿娘,你听爹说,他是男孩子,你是女孩子,过了年你就是七岁了,七岁不同席,以后你不能跟李熙哥哥玩了,你只能跟李然姐姐玩。”陆呦耐心地教导孩子。
陆衿咬了咬嘴唇,似乎有点不太明白,过了好一会,才点点头,谁知没等陆呦站起来,她又问道:“爹,那要是李熙哥哥再来找我怎么办?”
“这样吧,我去跟太子妃说说,衿娘以后就在家里念书好不好,正好弟弟也该进学了,你和弟弟一起,娘还能教你们新东西呢。”冷静下来的颜彦想到了一个对策。
“也好,先就这样吧。”陆呦点点头。
事实上,若不是碍于李熙的身份,颜彦倒是愿意让陆衿和李熙在一起多培养培养感情,可问题是李熙不可能就娶陆衿一个,所以颜彦并不希望女儿嫁过去。再则,后宫的刀光剑影一点都不比前朝少,她怕女儿应付不来。
至于李琮送出的那枚龙佩,颜彦倒是也有对策,陆呦目前是平燕侯,依照大周律法,李熙是不允许娶世家女为妻的,到时就算颜彦不反对也有别人提出反对的,因此,这件事肯定存在不少变数,将来如何,现在谁也说不好。
一旁的陆初还处于描红的阶段,并不会拿笔写字,但他会画画啊,因而见大姐写完后父母一直在争论什么却不把笔给他,小东西有点着急了,“爹,娘,该我了吧?”
这话提醒了颜彦,“可不是该我们初儿了,来,初儿,你要写什么?”
颜彦很是好奇一个三周岁的孩子会写什么,因而蹲在了儿子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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