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办法,当初朱晋上面还有一个胞兄朱智,朱智比朱晋大五岁,从小聪明伶俐又能吃苦,一直被当成世子栽培着,哪知到十五岁那年突然病没了,这么着,朱家的世子之位才落到了朱晋头上。
可彼时朱晋已经被祖母溺爱惯了,某些性格已经成型了,更别说,朱智是病死的,老太太和朱晋母亲一直认为这个孩子是累死的,如果没有这么大的压力或是不这么辛苦,孩子说不定就不会生病呢。
这么着,朱晋才被养歪了。
故而,朱老太太一听说辽国和女真打起来了,先就闹腾着要把自己孙子接回来,因为朱晋去的不是靠大周这边的瀛洲、莫州,而是在武州,那地方不但离辽国近,且离女真也不会远,因此,极有可能会是女真要拿下的第一个大周城市。
可事实上,朱韬清楚这种可能暂时应该不会出现,女真目前还没有这个实力同时向辽国和大周宣战,除非它先把辽国拿下来,即便那样,它也需要休整几年才可能再南下。
可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朱韬给她讲了半天道理也说不通,再说了,任何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朱韬这才求上了王实修,因为他知道王实修也想把自己儿子调回来。
哪知王实修一开口就被赵平怼了个哑口无言,偏偏陆端还第一个站出来附和,这下朱韬就不太乐意了,这不明摆着跟他作对么?
他才不信陆端不会想到是他要把儿子调回来,说到这件事,朱韬还一肚子火呢,当初皇上要派这些世子们去燕云十六州时,朱韬还私下找过陆端,希望陆端向皇上提议给朱晋派一个近一些的地方,一来是为安全考虑,二来靠近大周这边条件肯定也好一些,哪知不说还好,一说他儿子反倒被派去最远的武州了。
为这件事,朱韬又找过陆端,可一句话就被陆端怼回来,说是皇上的安排,他无权过问。
若果真如此朱韬也就不计较了,可哪知陆鸣因为闹合离比别人晚去了两个月不说,还去了一个最好的地方幽州,幽州是什么地方?那是之前的南京府,是辽国的南京府,城池坚固不说,也是这十六州里最繁华富庶的地方,关键是还不靠边境。
若说陆端没有动手脚,朱韬是一百个不信的。
他怀疑陆端是在公报私仇,说白了就是因为嫌恶自己的妻子,因而现在连朱家一并嫌恶上了,可真要论起来,朱韬自己还觉得冤枉呢觉得愤懑呢,好好的朱家女儿嫁进陆家,生儿育女不说也为陆家操持了二十多年,可一出事,陆端就第一时间合离,完全不顾妻子的感受也不顾朱家的感受。
可真要论起来,难道他陆端就没有半点责任吗?若不是陆端的糊涂和纵容,朱韬才不相信自己的妹妹可以在陆家一手遮天呢!
还有,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明明是颜家的二丫头,若不是那二丫头勾引了陆鸣,哪至于惹出后面的这些祸端来?
因而,朱韬恨陆端的同时也把颜家恨上了,所以见颜芃开口附和陆端,他忍不住出言讽刺了。
可偏偏颜芃心里也早就憋着一股火,他恨自己妻女不争气是一方面,同时也恨朱氏,若不是朱氏狠毒想出冲撞颜彦的法子来,马氏兴许还没有这个胆量去做这件事,那么后面的悲剧或许也就不会发生,基于这些理由,颜芃自然不会给朱韬什么好脸色。
当然了,最关键的一点,颜芃清楚朱晋是这些世子里最怕死也是最浑浑噩噩的人,因而朱韬打的什么主意他用脚指头一想也能猜到。
可朱韬也不是个能吃亏的,见此立马跳起来,“你说谁呢?说是懦夫?不知道是谁把城池丢了自己不见人影,说是受伤了,谁知道是不是贪生怕死弃城逃走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说清楚,谁逃走了?”颜芃上前就要揪着朱韬的衣领。
朱韬很轻易就甩开了颜芃,并退后了几步,“谁丢了城池谁心里明白,谁逃跑谁心里也明白!”
“朱侯这话未免太过诛心,两军交战,胜负乃兵家常事,谁敢开口说自己一辈子没有打过败仗?谁敢开口说自己一辈子没有受过伤?颜侯在身受重伤的情形下依旧不肯回京调养,誓死要和那几座城池共存亡,这份心志足以说明他绝不是贪生怕死之鼠辈,后来的几年也验证了颜侯绝对是一个以家国天下为己任的忠良之辈。”陆呦站了出来,同时也把颜芃往后拉了拉。
他知道论动手,颜芃决计不是朱韬的对手,因为颜芃和他一样,也是成年后再得到这个位置的,武功上肯定比那些从小就习武的差一大截呢。
“此言善哉,颜家世代忠良,这是不容置喙的,颜侯也绝对不会做出弃城逃跑之举,朱侯,你理应向颜侯赔礼。”李琮开口了。
这朱韬也未免太狂妄了,当着他的面居然就敢质疑颜家的忠诚,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真当他好糊弄呢?
朱韬听了皇上的话,再不愿意也不敢当众抗旨,于是,只得微微躬了躬身子,向颜芃长揖一礼,“颜侯,方才那番话并非朱某本意,是话赶话赶到这了,还请颜侯原谅朱某一时失礼。”
颜芃冷哼一声,拂袖转过了身子。
“好了,朱侯也是爱子心切,颜侯多体谅一二,方才说到哪了,继续。”李琮说道,算是把话题揭过了。
可这话朱韬又不爱听了,什么叫他“爱子心切”,这岂不是把所有的矛盾都聚集在他头上了?
“启禀皇上。。。”朱韬又开口。
只是这次他话没说完就被陆端打断了,因为陆端几乎和他同时站出来,且陆端不论是气势还是嗓门都比朱韬要大,朱韬张了张嘴,又退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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