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这么多年来,臣女一直拿二叔二婶当父母般敬着,对底下的弟弟妹妹也一直关爱有加,可他们呢?他们何尝拿我当亲人了?”说到这,颜彦的眼泪也落了下来,她是在为原主不值。
“罢了,母后,就听彦儿的,儿子觉得这次的流言事件也是有人故意在背后使坏,彦儿若是不来一招狠的,只怕从今以后她都要活在这种流言里,幸好这小子还算懂事,没有跟着添乱。”李琮见颜彦落泪了,也跟着心疼了。
不过他最后一句话是对陆呦说的。
还别说,这一次陆呦的表现的确令他意外,有几个男子在听到自己妻子和别人有染时还能这么坚定不移地信任她陪伴她开导她,还有帮着一起想法还原事情的真相。
要知道,就算陆鸣这个比较荒唐些,可周禄那却的的确确是被颜彦的才华折服了,且还送了一枚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坊间的传闻是层出不穷,要不陆家也不可能逼迫这两口子去救陆端。
说实在的,连他都有片刻的怀疑,好在很快也就想通了,知道这就是周禄的离间计。
太后见自己儿子这么护着颜彦,暗自叹了口气,刚要开口,门外有太监回话,说是那几个婆子带到了。
罢了,人都带来了,她还能说什么?
再则,方才儿子的话里也透露出一个意思,准是马氏或朱氏又做了什么惹恼了颜彦,所以颜彦才不得不出手。
联想起最近的战事,陆端被抓,陆鸣又上了前线,太后用脚后跟一猜也能猜出马氏和朱氏两人担忧的是什么。
否则,她们也不能提出让陆呦去契丹救陆端这么荒谬的主意了。
这么一想,太后心里也起了一股无名火,这对母女不单贪婪,心思也够歹毒的,亏她这些年还一直在尽力为她周旋,没想到这两人非但不思悔改,反而变本加厉了。
不行,她不能再这么和稀泥下去了,就像颜彦说的,这件事可以不外传,但必须求一个真相,为的是以此为鉴,也以此为戒。
既然打算要好好审审这几个人求一个真相,太后便想正式些,一来为了震慑一下这几个人;二来也为了皇家的威严,因而她命容姑姑扶着她下了炕,坐到了外面大殿的凤椅上,皇上坐在了她下首,颜彦依旧坐在了一个绣橔上,不过是在大殿中间,陆呦则站在她身边。
几个人就位后,容姑姑出去把那几个婆子带进来,随后命门口的太监宫女都站到院子中间或院子大门去,这一次,吕椆没有来,他只负责把这几个人送进宫交到太监手里。
李妈妈和那两个婆子一看颜彦坐在大殿中间,也顾不上抬头看向大殿中间坐的人,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然后爬到了颜彦身边,没等问话,先哭诉道:“饶命啊,奴婢也是被冤枉的,奴婢真的冤枉啊。”
“闭嘴,一个个来,把你们知道的都说出来,若是哀家知道有人撒谎了,哀家会先命人割了她的舌头。”太后嫌恶地看了眼台下跪着的几个人。
“母后,割舌头太轻了,欺君之罪,最次也得赐死,还有,家眷全部充军。”李琮似笑非笑地扫了这几个人一眼。
“回太后,奴婢是大小姐的奶娘,奴婢先说。”李妈妈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她的说辞和在府衙一样,太后一听便明白了,马氏之所以想要颜彦死,怕的就是像今天这样翻旧账,毕竟以当时的情形看,颜彦就算是真死了,众人也只会认为她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谁会想到是被人陷害?她又是一个孤女,谁会想去为她出头寻找真相?
不说别的,颜彦活过来之后,就连她这个一向疼她的姨祖母不也是劝她下嫁给陆呦来成全颜陆两家的颜面,却不曾好好考虑过孩子的感受以及孩子的委屈。
可是话又说回来,人都是自私的,这些世家大族的女人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自己的利益,哪个手里没沾点血?
不说别人,就说她自己,她从一个小小的婕妤最后母凭子贵坐到太后这个位置,期间经历了多少腥风血雨,没有一定的手腕她孤儿寡母的能坐稳这江山?
因而,她倒是理解马氏为颜彧谋划的这一切,毕竟陆鸣是一个世子,是世袭罔替的四公之首的镇国公世子,马氏能不眼红?
可问题是,这门亲事是她亲自牵的线,她们这么做,眼里还有她这个太后?
再则,颜彦是大房留下来的唯一骨血,又是个女孩子,影响不到爵位什么的,就这样马氏还想把她谋害了,其心太可诛了。
对了,私情,难不成真是那两人有了什么私情被颜彦发现了,所以马氏才想着要把颜彦除掉,为的就是永绝后患。
而颜彦隐忍了三年,总算找到机会还回去了?
这孩子,真有这么重的心机?
想到这,太后问向另外两位婆子,“你们两个呢,你们两个有什么说辞。”
这两个婆子也是把在府衙的那番话学了一遍,不过这一次却没有提两人私会一事。
“就这些?”李琮开口问。
其中一个圆脸婆子扭头斜着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立着的陆呦,随后又瞥了眼两丈远的太后和皇上,忙磕头说道:“回皇上,不止这些,奴婢事后就猜到了,刘嫂子之所以喊奴婢去搬东西,为的就是腾出空来去打开藏书楼的小门。可奴婢那会为了保命,什么也不敢说。”
“那这会为了保命,是不是又可以编出一套说辞来?”太后拉长音问道。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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