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颜彦命小二给陈宸上了一杯白水,随后又点了几道点心。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颜彦呷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知道陆鸣想纳贵妾吗?”陈宸问。
颜彦一听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这开场白和她想象的也差太多了。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这件事怎么会传到陈宸的耳朵里?
陈宸才来京城几天,她跟京城的这些闺阁小姐也不熟吧?
颜彦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出来的。
“我的确不认识什么周婉,但我对陆鸣略有耳闻,你放心,我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只是听闻你和陆鸣交恶,和这位周姑娘又很相熟,故而留意了下此事。”
据陈宸说,朱氏上门见过徐夫人,打听朝中官员的起复情况,原本徐夫人也没有多想,因为她丈夫是左相,主管门下省,其中有一条就是审核政令,驳正违失,肯定比别的官员要先一步清楚皇上的旨意。
当然了,作为左相,徐良兴在朝堂拥有不小的话语权,且关键时候还有封驳权(注1),因而求上门的官员肯定不少。
原本徐夫人也没有多想,可巧那天徐如青去参加了一场聚会,遇到了颜彤,这才知道原来朱氏是打着周婉的主意。
徐如青曾经和周婉在一起聚会过几次,她对周婉的才情和人品比较认可,所以回家和母亲、兄嫂感慨了几句,可也只是感慨而已,毕竟这种事情不是她一外人可以置喙的。
这么着,这话才传到了陈宸耳朵里。
“你是说,是颜彤告诉徐如青的?”颜彦再次吃了一惊。
不过很快她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天她从陆家出来时正好碰上了马氏,马氏多半也见到了周母和周婉两个,而颜彧一向对周婉没有好感,保不齐就是她故意把话透露出来的。
毕竟连颜彦都能察觉到朱氏的意图,颜彧还能不清楚?
只是颜彦不明白的,这件事的关键在陆鸣和朱氏,颜彤在外面抹黑周婉有什么用?很容易还会因此得罪这对母子,颜彦可不认为这对母子是什么善人。
还有一点,颜彤这么做,事情只会适得其反,周婉的名声若是坏了,最后只能逼的她嫁给陆鸣。
颜彦不清楚这个主意是颜彤自己想出来的还是马氏出的。
不过这一次朱氏为了周婉也是蛮拼的,她是摸准了周母的脉门,知道周母肯定做梦也希望自己丈夫能官复原职,即便为此牺牲这个女儿也在所不惜。
“你说这周婉的家人又是怎么想的呢?这不把自己女儿逼上绝路吗?妾哪是这么好做的?”颜彦叹息道。
肯定是周婉或者周母先点头了,才有朱氏的徐家之行,可官员起复是这么轻易能成功的?
想到这,颜彦冷笑了一下,她倒是要看看,倘若朱氏承诺的没有做到,可话传了出去,周婉到时要如何自处?
“大周律法规定,妾分为贵妾、侍妾、贱妾,贵妾的子女比侍妾和贱妾高,且正妻死后,贵妾可扶正,其子女可视为嫡出。”陈宸讥讽一笑,说道。
这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令颜彦豁然一下开朗了。
是,大周律法还规定,贵妾必须是家世清白的女子,侍妾的要求低多了,一般都是由丫鬟转正的,贱妾就不用说了,是从外面的风月场所带回来的女子。
所以之前不管陆鸣娶多少个侍妾颜彧都不害怕,唯独这个贵妾令她忧心了。
更别说,陆鸣本就对周婉有好感,周婉若是进门了,颜彧的地位真就岌岌可危了。
不对啊,陆家这么做把太后和皇上置于什么地位了?
正常的这些世家公子,有几个纳贵妾的?大部分都是侍妾的多,也不排除贱妾。
“看来你的消息太落套了,护国公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四妹夫前几天纳了一房贵妾,对外的说辞就是陆含再无生育可能。”陈宸再次嘲讽一笑。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颜彦的确半点也没有风闻。
前些日子因为陆衿生病她有半个多月没有出门,再后来,又是周禄打发来的那两个妇人,没几天,又是周家的管事上门,因而颜彦委实有些时日没有出门参加聚会了。
不过以她的个性,若非有不得已的事情,正常情形下她很少出门。
陆呦虽每天都出门,可他那个工作环境肯定听不到这些传闻,再则,他的个性也比较死板,从不留意这些内宅间的传闻。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若非刻意交代下去,颜彦身边的这几个丫鬟也很少去打听这些事情,更不参与传播讨论,为的就是不想惹是非。
主要是颜彦本就处于是非的旋涡中,她再不约束下人们谨言慎行些,只怕不定传出什么来呢。
“不对啊,我婆母能答应?”颜彦忽然想到了朱氏。
陆家是四公之首,陆含是陆家唯一的嫡女,其娇贵程度自是不用说,朱氏能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受这种气?
再则,陆含又不是没有生儿子,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允许丈夫走这一步?
还有,前几天她刚回过陆家,也没见朱氏和老太太提起此事,难不成是她们嫌丢人,担心让她看了笑话。
可这种事情是能瞒得住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吴哲纳妾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女方据说是吴夫人的娘家远亲。其实,你知道吗?我们这些人现在最羡慕的就是你了,你生完孩子也伤了身子,可你夫君别说贵妾,就连侍妾也不肯纳。”陈宸扯着嘴苦笑一下,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夫君。。。”后面的话颜彦没有问下去。
陈宸如今怀有身孕,不用问也知道徐钰身边肯定有侍妾或暖房丫鬟的。
这是惯例。
只有像陆呦这样的才是异类,是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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