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箜篌是汉代从波斯传来的,也叫胡箜篌,和竖琴有点类似,而凤首箜篌则是从天竺,也就是后来的印度传入的,隋唐时期十分盛行。
至于卧箜篌,则是出自春秋时期,和瑶琴同一个起源,可惜的是,不知是不是竖箜篌或凤首箜篌的盛行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卧箜篌逐渐消失了,至少颜彦在上一世见到的箜篌都是竖箜篌,也没有什么凤首箜篌。
当然了,颜彦也不清楚,她后世所见的竖箜篌也不是她这个时空见到的竖箜篌,而是后人改良的版本,真正的箜篌,不管是卧箜篌还是竖箜篌或者是凤首箜篌,都随着时代的变迁陆陆续续消失了,最早失传的便是卧箜篌。
而徐如青此刻演奏的便是竖箜篌,还别说,真让颜彦赌对了,如果说颜彤和陈宸的瑶琴醇厚悠远,犹如清冷入仙之感,让人起了远古之思,那么徐如青弹奏的箜篌也同样清越空灵,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韵味变化也明显,可以左右手同时奏出旋律而互不妨碍。
总之,这一刻,颜彦也同样被徐如青震撼到了,不只是她,在场的大多数人也被震撼到了。
“今日才算真正体会了前人的一句话,如听仙乐耳暂明,还有什么余音将绕梁三日不绝等,徐妹妹和方才陈妹妹的表演各有所长,但有一点是相似的,都能直击人心,我是决计没有几位妹妹这本事的。”颜彦笑着说道。
原主没有学过箜篌,她自然对此也是一窍不通,不过这不妨碍她欣赏。
“确实一个个都是人才啊,说来惭愧,反倒是我们这两位公主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技能。”皇后看了眼坐在自己身别的两位小公主。
“回皇后,那不一样,两位公主殿下还小呢。臣妇听说她们素日也没少勤加学习,经史子集,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真正的全才呢。”颜彦说的是实话。
这两位公主才刚十一二岁,而据李穑说,她们每天也得跟着皇子们一同进学,不过皇家对她们更注重的是各种才学和品德的培养,而非这种演奏的技能,毕竟这种演奏技能只能偶尔拿来娱乐消遣,对日常生活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甚至一个不留心还会移了心性。
而这些公主们将来即便不是嫁到周边国家的君主和亲也是会嫁给那些藩王、郡王的后人,因而对她们来说,辅助丈夫的事业才是第一要务。
“还是百惠郡主说得对,我们这些小门小户的孩子在一起集会不过就是图一个乐呵好玩,哪能跟两位尊贵的公主比,她们要学的东西可比我们多多了。”赵老夫人开口了。
方才的几场比试,她的孙女赵湉一直表现平平,这点令她很是有些不爽,幸好这会皇后提起了两位公主,这才让她找回了些颜面。
“可不就是一个乐呵好玩,本次集会的宗旨就是玩好,吃好,高兴就好,大家有什么才艺尽管施展出来,不拘什么形式,笑话、诗词、吟唱都可以,只要能让大家开心一笑或者有所顿悟、借鉴,都是好的。”颜彦提议说。
“既这么着,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孟箐站了起来。
她性子一向活泛,长得也是一脸喜笑,因而她一说给大家讲个笑话,众人先就笑了。
这不,孟箐见自己还没有开口众人先笑了,干脆耍宝了,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说道:“咦,我还没有说,你们倒先笑了,莫非你们知道我要讲什么?”
“这孩子好,看着就令人喜笑,将来必是一个有福气的。”太后忍不住夸了一句。
“臣女借太后吉言。”孟箐说完眼睛转了一圈,这才说道:“从前有一个人,特别喜欢撒谎,每次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好在他有一个特别忠心的仆人,每次都能替他善后,比如说,有一天,他跟别人吹牛,说昨晚的风大,他家的井被吹到隔壁家去了。众人自是不信,纷纷指责他撒谎,关键时候,他的仆人站出来了,说:‘确实有这样的事,我们主家的井挨着邻居家的篱笆院墙,风把篱笆院墙吹过了井这一头,可不就相当于把我们主家的井吹到了隔壁家去?’众人一听,原来是这样,倒也有点道理。”
由于孟箐说到那篱笆被吹走时是用手比划的,因而大家看着她的动作忍不住笑了起来,孟箐见了,似有几分得意,又手脚并用地比划道:“又一次,这人又对大家吹牛说,‘有人射下一只雁,头上顶碗面汤。’众人自是不信,这位仆人只得又为他圆谎说:‘这件事也是赶巧了,我主人在天井内吃面汤,忽然,有一只雁掉下来,雁头正好跌在碗里,岂不是雁头顶着面汤?’”
这话一说,众人再次笑了,并跟着夸了一句,“好机警的仆人。”
“这才哪到哪,这不,这位主子见自家仆人不管他能说什么都能替他圆回来,于是,有一天,他又对众人说:‘我昨日偶得了一首好诗,大家都说赛过李杜。’众人一听自是不信,让他拿出来大家瞧瞧,这人拿不出来,习惯性地看向了一旁的仆人,仆人苦着脸说:‘这事倒也确实,是我家主子昨晚做梦梦到的。’”
在场的人听了最后一段大多哈哈大笑了,唯独马氏和朱氏两个笑不出来。
不对,还有一个笑不出来的是太后。
因为有人看过这个笑话的,这笑话的最后一段是这人吹牛说“寒家有顶温天帐,把天地遮得严严的,一点空隙都没有。”仆人听了这话,很为难地皱着眉头说:“主人说得太过分了,扯这漫天大谎,叫我怎么遮掩得来。”
因而,孟箐特地把这个笑话的最后一段改了,很容易就让知情人联想到颜彦和颜彧之间的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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