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结果显然不是那位妇人想要的。
“回奶奶,小的听闻今日是奶奶的生日,你们大户人家平日里尚且讲究个乐善好施什么的,奶奶今日就不想做点善事为自己积点德吗?”妇人再次跪了下去磕了个头。
“这话说的真稀奇,我们奶奶已经开恩答允你去庄子里了,是你自己不想去,你还想怎地?”青釉抢白了一句。
妇人见自己说了这么多,颜彦依旧不为所动,不禁有点灰心了,同时也略略有点动怒了,只是一时没想到应对之策,故而沉默起来。
颜彦也不挑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对方见此,反倒深吸了两口气,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挤出一丝笑容,“回奶奶,小的能做一手好针线活,也会一手好蜀绣,不是小的自夸,小的年轻时也曾是十里八乡有名的巧手,不然我们之前的主子也不会大老远把我一家带出来,因此,小的去庄子里给那些粗汉们打点衣物未免有点浪费了,小的愿意留在府里帮主子带带年轻的绣娘。”
“这位婶子,你也说了是年轻的时候,如今你年岁已大,委实不适合再留下来做绣娘。还有,有一件事想必你还不太清楚,这座宅子邪气重,前后共有三任女主子都不得善终,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再把之前的旧人留在宅子里的。”颜彦断然拒绝道。
“邪气重?”妇人对这三个字比较敏感,重复了一遍,随即疑惑地看向了颜彦,“此话怎讲?”
“我听闻那位郡主当年是难产而死的,尔后没两年,你们的主子状元郎也因为一场疟疾没有了,说到这我就好奇了,好好的京城内怎么会突然有了疟疾。还有,照理说,这位郡主并不是头胎,是二胎,这种情形下一尸两命的可能性不大,可巧她生下来的偏还是一个男婴,这就由不得我不多心了。”颜彦试探道。
“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怀疑我们主子当年害死了那位郡主?”妇人的怒气再次被颜彦挑了起来。
颜彦听了这话笑了笑,看了一眼青釉。
青釉见此拍手笑道:“小姐,看来有这个想法的不单单是小姐一个人,小姐,这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什么做贼心虚?”
“可不,听说后来的两任女主人也都死于难产,说不定还真是被人害死的,否则,哪有这么多的巧合?”青禾也反应过来了,帮了一句。
“好了,你们也别吓唬她了,这样吧,我累了,既然这位婶子不肯留下来,青釉,你送她出去吧。说来也是怪事,怎么这几天上门来的叫花子这么多,偏偏还都是南边来的妇人。”最后一句话也是颜彦故意说出来的。
果然,对方听了这话忍不住问道:“听奶奶的意思是府上还有女花子来过?”
“是啊,我们主子也打算送到庄子里去,那人说是会做灶上的活。”这次是青碧开口了。
她也看出眼前这个妇人有几分不对劲了,真正要饭的人哪会像她这样挑肥拣瘦的,对他们来说,能有口饭吃能活下去才是根本吧?
“阿弥陀佛,如此看来,是小的错怪了奶奶,奶奶也算是位善人了。不过小的有一个疑问,还盼奶奶给说个明白。”妇人看向颜彦问道。
“但问无妨。”
“既然你们说这屋子邪气重,且有三任女主人死于难产,可小的瞧着奶奶貌似也有了身孕,为何还敢留在这宅子里?”妇人看着颜彦的肚子问道。
“你还说你没打探过我们奶奶的事情,那你何以知晓我们奶奶有了身孕?”青釉责问道。
妇人倒是不慌不忙地欠了欠身子,“很简单,我是过来人,我见奶奶时不时地把手放在肚子上,而这位公子也时不时看向奶奶和奶奶的肚子,再则,你们奶奶的肚子也略略有点显怀了。”
颜彦见她说着说着便忘了尊卑,满口的“我”起来,可巧印证了自己之前的推测,于是,略一掂掇,扶着陆呦站了起来,“我的回答也很简单,你出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我是一个死而复生的人,阎王爷说我阳寿未满不肯收我,皇上说我能镇住这些歪魔邪道,这才把这座宅子送给了我。好了,惑也解了,青釉,送人。”
“奶奶且慢,还请奶奶留步,小的不但能做一手好绣活,也略懂一点医术,曾出手救治过几例难产的妇人,此外,小的当年还曾经辅佐我们主子打理过中馈,也略懂些经营之道,奶奶放心,只要奶奶肯留下小的,小的一定竭尽心力为奶奶操持内务。”妇人再次跪了下去。
颜彦见对方为了留下来,不惜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诱饵,越发断定这人的目的绝不单纯,刚要开口,青釉抢在前面说道:“不必了,我们奶奶有宫里的女医盯着呢,难不成你的医术比宫里的女医还厉害?”
“就是,既如此,为何当年你不出手救治那位难产的郡主?”青禾也问道。
妇人一下被青禾问住了,怔愣了一下,这才开口:“那会小的还年轻,且那会郡主也有宫里的女医们围着,小的根本上不了前。”
颜彦一听这话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你的意思是你不但会医术,还会接生?”
对方见颜彦转过了身子,以为颜彦是被她的话打动了,忙点点头。
“我且问你,园子里的那些长鱼究竟是哪里来的?北地一向少见,更何况是在郡主府邸,是不是你们主子特地从南边带来的?”颜彦问道。
妇人见这个问题和医术毫不相干,一时也难明白颜彦的用意,但有一点她很确定,这个问题需谨慎作答,否则,极有可能会把自己套进去。
因而,略一犹豫,她说了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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