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过程自是不会出什么错,因为颜彦成亲那会陆家长辈们的这些礼物就是马氏命针线房打点出来的,这次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令颜彦意外的是,颜彧也给她和陆呦准备了一身衣服,不过因着他们是平辈,不用跪拜,陆鸣和颜彧只是向她和陆呦行了个揖礼,然后从丫鬟手里接过托盘送到他们面前。
颜彦的手上拿着那条丝帕,伸手去接茶杯时丝帕也跟了过去,颜彧看见这条丝帕,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看到丝帕上那两行字时,她顿时变了脸色,飞快地扫了颜彦一眼,又飞快地瞄了眼陆鸣。
陆鸣如今对颜彦厌恶到了极点,压根就没去看颜彦,因而也就没有留意到颜彦手里的丝帕。
见此,喝过茶之后,把空杯子放到托盘上时,颜彦“一不小心”把丝帕落地上了,可巧就飘到了陆鸣脚下。
“真是不小心,青釉,你去二公子脚下帮我捡一下。”颜彦是主子,自是不方便去弯腰,只能吩咐青釉。
陆鸣一听这下想不留心也不行,看到这条丝帕,他不由自主地追着青釉的动作,一直看着这条丝帕被捡起来再次被送到颜彦手里。
颜彦接过这条丝帕,用手抖了抖,她知道今天自己的行为貌似太过刻意了,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于是,她看向了颜彧,“二妹妹盯着我的丝帕看,想必是认识这件旧物了,不知二妹妹还保留了这件旧物否?”
“自然,大姐送的东西,怎敢遗忘?”颜彧只得配合着说道。
“那就好,这丝帕是前年你央着我绣的,花了我好几天工夫,后来见你喜欢,我又给我和三妹各自绣了一条,当初就是想着我们姐妹三个要好,连丝帕都用一样的。对了,说起来,我们姐妹还有很多一样的东西,衣服、裙子、鞋子、首饰,有的是二婶特意给做成一样的,有的是妹妹们喜欢,见了也想要,大姐就给你们再预备一份。那个时候,我们姐妹真是好,凡是妹妹想要的,我能满足的基本满足了。可惜,我们姐妹的情分这么短,如今站到了夫家的地界,我们成了妯娌。。。”
“要我说,姐妹成了妯娌更好,以后我这个做婆母的也省心了,这家交到你们姐妹手里,我也可以安心地含饴弄孙了。”朱氏把话接了过去。
“是啊,大姐,我们姐妹一向要好,如今做了妯娌,岂不是好上加好,以后,妹妹就请姐姐多多指教了。”颜彧也忙把话接上了。
“错了,二弟妹,且说这是夫家的地盘,以后记得叫我大嫂,来,这是大嫂给你的见面礼。”颜彦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也不想再为难颜彧了。
过犹不及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其实,今天的事情她做的有点着急了,只是她委实好奇,想试探一下颜彧究竟是怎么把这件事圆过去的,此外,也想给这两人添点堵。
因着颜彦把太后送的珠钗和陆老太太送的那对红手串一股脑都给了颜彧,颜彧自是个识货的,尤其是太后那对珠钗,上面不但有好几颗小拇指大的珍珠,还镶了两颗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一看就是宫里出来的。
颜彧不清楚内情,见颜彦送了她这么贵重的两份礼物,脸上的笑容顿时真切了许多,她倒不是在意这点东西,而是误认为颜彦回心转意了,以为她到底还是在意她们的姐妹情分。
“多谢大嫂。”颜彧说完后见陆鸣没有反应,推了他一下。
陆鸣看向她的神色复杂了很多。
见此,颜彧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是啊,这才多长时间,她怎么把丝帕这事给忘了呢?
昨晚好容易才把那首诗解释明白,说当时颜彦画了一幅梅花图,她看了很是喜欢,便想着要在上面题诗,于是,她们姐妹采取了以前联诗的法子比起了才情,第一句“墙角数枝梅”是颜彦想出来的,第二句“凌寒独自开”是颜彧说的,第三句“无意苦争春”是颜彦的,第四句“一任群芳妒”是颜彧的,因而,这首诗也不能完全说是颜彦一个人的,是她们姐妹共同的。
而她们姐妹之前经常玩这种联诗的游戏,最后会存优去劣再剔除一番。
不过因着这幅画是颜彦画出来的,颜彧也就没有和她计较这首诗究竟是谁的,所以周婉等人会误会也属正常,谁叫这首诗是题在人家的画上呢。
至于画画,这点颜彧自认不如颜彦。说颜彦从小就要强,也喜欢出风头,不管学什么做什么都要努力做到最好,因而家里的私塾先生每次上完课都要单独给她开小灶辅导,为此,颜彦的才学确实比她们姐妹两个要略强一些。
后来因着祖母去世了,颜彦去寺庙上香时找师傅给她算了一卦,说她个性太强,会把近亲之人一个个克走,为此,她才有所收敛,事事不敢强出头了。
这么着,颜彧才把这首诗遮掩过去了。
其实认真追究起来,她话里的漏洞不少,只是昨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加之陆鸣最近委实很是嫌恶颜彦,有这种先入为主的念头,因而很容易他就信了妻子的话。
只是这手帕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呢?
想到这,颜彧着实后悔起来。
当初只是为了出个风头,哪知一个谎话居然要这么多谎话来圆,而且貌似这圆越滚越大了,她还有脱身解套的一天吗?
可惜,世上没有早知道,她现在后悔也没用。
不过话说回来,倘若当初她没有撒谎,没有盗用大姐的才气为自己赢得魁首,她能嫁给陆鸣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因而,两相比较,她宁可选择撒谎。
只是这代价未免有点太麻烦了,谁知道往后颜彦还会折腾出什么别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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