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钱大人交给我这幅字画,你可知有何深意?”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幅字画是和二少爷遗物一起被带回去的,我们在整理遗物的时候看到是二少爷打算送给大人的,故而才送来。

大人,小人此前来还带来我家老爷的两句话。

多谢陆大人查明真相,不致我二少爷冤死。此恩此德,大同钱府铭记在心。若陆大人将来有需要,大同钱府不遗余力必定鼎立相助。

第二,玄天府扩编在即,陆大人必定会另起炉灶,独镇一方。大禹十九州,陆大人如有选定的请无需客气,大同钱府必定发动力量助大人一臂之力。”

“老太爷的美意,本官心领了。我与钱大人虽是同僚,但我视他如师,他被倭寇所害,本官理应替他找出真凶还钱大人清白。我希望,我与钱大人之间,不带半点利益混杂。”

“是,草民明白,陆大人的意思,草民会带到的。陆大人……东西已经送到,草民告辞了。”

“先生请!”

陆笙将钱富送出门外,深深的叹了一起口气,“走,去海防军军营。”

近海村,那个没有名字的小镇上。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依旧是这个小镇的主要旋律。小镇周边只有寥寥几个村子,所以整个小镇也显得无比萧条。

除了接二连三的铁匠铺,唯有三两家杂货铺和一家饭店一个面馆。

正午时分,烈日炎炎。

一个中年妇人拄着一根拐杖,顶着烈日一步一步的出现在小镇的西街尽头。

中年妇人的皮肤很黑,背脊有些褴褛,在她的手边,一个约莫十一二虽的孩子手里牵着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他们看起来经过了漫长的长途跋涉,满面尘灰和脸上的汗液交融化作一张分不清面孔的脸谱。

两个孩子脸上写满了疲倦,但他们似乎很懂事。紧紧的咬着干裂的嘴唇,没有发出一声抱怨。

午后的太阳快速的蒸发掉他们体内的水分,甚至要榨干他们身体里的油脂。披散的头发,成团成团的虬结。

三人来到面馆门口,两个孩子顿住了脚步。

中年妇人抬起头,闻着面馆内散发出来的香气,饥肠辘辘的肚子,不禁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这位大姐,您要吃点什么?”年轻的面馆老板满脸堆笑的走出来,并没有丝毫嫌弃三人邋遢的装束。

“这个……您能给我们三碗水么?一碗也成!”

虽然肚子已经饥肠辘辘,但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水。

面馆老板脸色一顿,再次看向眼前的三人。

虽然是夏天,三人的衣服很单薄。但女人身上刺眼的补丁和孩子身上并不合身的衣裳告诉着面馆老板,这母子三人可能并没有钱。

而且两个孩子看到面馆里飘出的味道就眼睛发直,不停的吞口水,半点大的孩子可能饿了很久。

“进来吃碗面吧,我不要你钱。”

“啊?”妇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茫然的抬起头看着年轻的老板。

“啊什么啊,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你看两个孩子,还要长个呢。反正我今天没开张,看着今天也没啥生意。你们进来吧,我这就给你们做面!”

“这位小哥,做一碗就好了,我不饿……”

“大姐啊,你要不饿能舍得孩子饿肚子?都是为人父母的,我都懂。”

“那谢谢你了,你真是好心人……”妇人连忙点头哈腰的。

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她也早已见惯了人间冷暖。这个世道,谁家都不宽裕,好人真的不多。

三碗面端上来,两个孩子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迫切的想动筷子,但还是忍住了,抬起头,渴望的看着母亲。

“吃吧!”妇人轻轻的摸着两个孩子的头,两孩子顿时顾不上烫,呼啦呼啦的狼吞虎咽起来。

妇人腼腆的对着面店老板笑了笑,也开始吃了起来。

“大姐,看着你们风尘仆仆的,你们从哪里来?”

“我们是蜀州人士。”

“蜀州?那是很远的地方了吧?”年轻老板听说过蜀州的名字,只知道很远,但具体有多远,他是没有概念的。

“嗯,离这里有两千多里路呢……原本以为走上三个月就能到,却没想这一路就是走了半年。钱没带够,花了差不多了……好在到地方了,等见到孩子他爹,我们一定把面钱补上。”

“说好请你们吃的。”面馆老板憨厚的一笑,“对了,你丈夫在什么地方?我看你们人生地不熟的,知道去哪找么?”

“知道,知道,我们问过了,我男人在这里参军,好像离这不远……”

话音落地,面馆老板的脸色顿时一变,怪异的看着妇人,“你丈夫不会是……在海防军当兵吧?”

“对啊,他写信给我,说是海防军。小哥,海防军营离这近么?”

“远倒是不远……不过……”突然,他的话语迟疑了下来,“你们还是先吃吧,吃完再说。”

海防军营,原本长满荒草的校场已经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军部来收敛尸体的军团来到军营,也顿时被眼前的军营景象给惊呆了。

荒草齐腰,这根本不是十天二十天能长成这样的。

堂堂军营,怎么能跟养猪场一个模样?面对这样的军营,整张脸都感觉刀割般的疼。丢不起那人啊!

所以一千将士,没有立刻挖开掩埋将士尸体的坑洞,而是先把军营上下,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遍。

当他们敲开武库的大门,看到里面散落的破铜烂铁,整张脸气的都发绿了。

“参将,外面来了个大人,说是通南府提刑司主司。但属下看着他比较年轻,就没让他进来。”

“通南府提刑司主司?”参将微微思索,脸色猛然一变,“他是玄天府陆大人,快,快快有请……等等,我亲自去迎接。”

陆笙被拦在外面并没有半点生气,对方的言语还算客气,理由也非常充分。军营重地,未经请示不敢放入。

军部虽然在内阁六部之中,但却又脱离与六部之外。军部的实力,可以直接和其他五部分庭相抗。而且其余五部隶属于内阁管辖,而军部,却直属于皇上亲自管辖。

军营乃是重地,就算是皇子,没有皇命,没有主将允许也是不能踏进军营的。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墨色战甲的将军带着一队亲卫军远远的走来,“在下虎骑营中军参将黑永,见过陆大人。”

“虎骑营?”陆笙微微思索,心中顿时了然。

大禹军队,大多没有独立番号。而那些拥有独立番号的,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虎骑营,便是大禹军部最为精锐的军团之一。

传闻虎骑营不过两万人,但祭起军阵之后,可以如鲲鹏一般快速的吞没敌军。哪怕对方有十万大军,在虎骑营面前也只够赛塞牙缝。

大禹军团,除了那些百万数的超大军阵之外,还有很多精巧的小型军阵,多则五万,少则万人。而这些军团往往是军部的王牌,是一场大型战役制胜的关键。

“原来是黑将军,在下江南道玄天府提刑司总司陆笙。”陆笙说着抬起头看了眼已经肃然一清的军营,“军营终于像点样子了……”

“是啊,之前太不像话了。我都不敢想象,这些年,江北道百姓是怎么看到我们大禹将士的……陆大人,里面请。”

黑永示意陆笙进军营,却愕然发现陆笙竟然眼睛发直的看着军营。

“陆大人,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不对?简直太对了……”

陆笙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之前军营荒草丛生,整个营地一片杂乱。但现在整理干净之后,陆笙却能清晰的一览整个军营的大致布局。

上次看到兵工厂被烧毁的废墟,陆笙就有一种熟悉感。一时间没有想起来,再次见到军营,陆笙才恍然明白,那个熟悉感不就是来自海防军军营么?

这绝对不是偶然,每个军营的布局,都是依照这支军队的传统习惯而布置的。就像虎骑营,他们的军营喜欢有空旷的场地,会压缩军营的空间而留出更多的空地。

一支军队,他们的继承的传统会像血脉延续一样印刻在骨髓里。就算换了名字,换了地方,他们都能延续着曾经的传统。

那个摇摆不定的猜测,在看到眼前军营之后,终于在陆笙的心底将两种可能倾塌到一种可能之上。

“果然还是他们……”

黑永带着陆笙来到冰封的冻土边上,虽然表面的冰霜已经被烈日融化,但在泥土深处的冰霜,依旧硬如坚冰。

“陆大人,为何海防军的军冢会……如此的坚硬?弟兄们挖了半个时辰就挖不动了?”

“为了保存好尸体,我将整个兵冢冰封了。黑将军请稍等,我这就给你们解封!”陆笙说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功力运转,仿佛天地呼吸的脉搏从陆笙的周身荡漾开去。

强大的威压横扫开去,一众将士竟然一个个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兵柄。

一旁黑永将军脸色骤然一变,竟然下意识的倒退了几步。

身为精锐虎骑营的将领,先天境界还是要的。要没有一骑绝尘的修为,如何能一马当先取敌首级?

但当他看到陆笙暴露出的可怕修为,黑永深深的被打击到了。如此年轻,如此修为……怕是一个念头就能让自己飞灰湮灭吧?

“剑圣陆笙,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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