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装置的价值,甚至超过了一张强大的军阵阵图。
如果,制造出这个装置的是个普通百姓。没二话,沈凌绝对分分钟将装置上交,大不了给百姓一些经济上,荣誉上的奖励。
可制造这个装置的是陆笙,沈凌却只能将激动的心情狠狠的压在心底。
不仅仅是陆笙那神秘莫测的背景,更是因为,陆笙是他的朋友。
“底牌?什么底牌?”陆笙疑惑的看着沈凌,“我只是心血来潮的想要做个试验,看看在这个时代能不能造出高温火焰。
事实证明,我这种半吊子水平的人都能设计出来,看起来也不算太难。”
“不算太难你个鬼!你知道你做的那玩意代表什么么?代表朝廷可以在一年之内将星纹神兵的产量提高数十倍乃至于数百倍!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将星纹神兵装备一个兵团,而装备星纹神兵的兵团,可以无需严格遵守阵图的人数,并且也没有凝聚阵图的时间浪费。可以以星纹神兵为固定节点,瞬间祭出阵图。
你现在明白你心血来潮干了啥么?解决了我朝数百年的难题,数百年啊——”
这话沈凌几乎用尽了力气吼了出来,就差一把抓住陆笙的衣领发羊癫疯了。
陆笙真的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听沈凌这么一说,这玩意的价值真的可能不小,至少能给自己换来一个爵位。
本来倒觉得这么上交朝廷也没啥大不了的,但既然这么重要,那还是得找个恰当的时机吧。上不上交是一个问题,而怎么上交又是一个问题。
对于这一点,沈凌还是对陆笙很厚道的。要沈凌没有真心把陆笙当朋友而是纯粹的手下的话,他不会这么激动更不会有半点迟疑。甚至,他可以以南陵王府的身份交上去。
“这只是小事,现在我们考虑一下大事吧。”陆笙随手挣开了沈凌,“朝廷有没有最新的指示?”
“什么指示?”沈凌有些懵的问道,有点跟不上陆笙的节奏啊。
“就是对我们这件案子的指示。案子到了这一步,其实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皇上要我们查明星纹神兵的出处,查明是何人在私造星纹神兵,怎么卖到百列国去的。
我们现在不都已经调查出来了么?星纹神兵出自江北道,打造星纹神兵的是幕后的薛老板。而薛老板的势力有没有连根拔起……这你比我清楚。
薛老板已经逃亡,虽然还没有找到他们的工厂,但星纹铁矿已经落在我们的手中,他们已经不能再打造星纹神兵了。
至于抓捕薛老板,荡平剩余的倭寇,这种事本来不在我们的职权范围之内。按理说,朝廷应该有指示才对。”
“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结案了?”沈凌眨巴着眼睛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还想怎么样?我们只有一千人,难道要去东海无数岛屿之中大海捞针的寻找薛老板和倭寇?这个时候,他们也许早就离开了。”
“你说的也许很有道理,但我总感觉不太对,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并不是你的做事风格。”
“嗡嗡——”正在这时,沈凌胸前的四象令再一次发出了嗡嗡声,沈凌疑惑的启动四象令,一张指令,出现在沈凌的手中。但看到指令上的内容,沈凌的眼神变得更加的奇怪了。
“皇上命我和玄天卫全部听从你的命令,服从你的调度……”说着沈凌审视的盯着陆笙的眼睛,“你和皇上在打什么哑谜?你们到底有什么计划?”
“你猜!”陆笙玩心大起,戏谑的反问道。
“我感觉你很奇怪,之前你恨不得除恶务尽。但是突然地,你的态度变得消极了。甚至明知道这件事和宫里的那位有关系,你却不敢掀开。
不敢掀开是一回事,但你甚至想结案了。工厂没找到,倭寇没铲除,那个薛老板都没有缉拿归案……不对,这绝对不是你的风格……”
“工厂找没找到不重要,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有星纹铁锻造星纹神兵了。倭寇没荡平也不重要,因为江北道的民兵已经开始训练。对付倭寇,是民兵的事。
不掀开那张面纱也不重要,因为那张面纱本来就不该我们去掀,那是皇上的事,掀不掀都取决于皇上。
至于那个薛老板……”说到这里,陆笙突然露出了森森的牙齿。
沈凌很了解陆笙这个笑容代表着什么,顿时眼中精芒闪动。
“让我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表现出那种异常的……之前比谁都着急……但是就那天……从知海村回来之后,你却给我一种尽在鼓掌间的感觉……
哪怕海防军全部被灭口,你都没有表现出半点恼羞成怒……因为谢剑豪和柳生烟的死让你变得有底气了?不对……他们只是打手,根本算不上幕后主使。除非……”
突然,沈凌的眼神中迸现出一道光芒,“在此之前,有个人莫名其妙的来了,还和你莫名其妙的动手?然后莫名其妙的被你一剑打败了……
我记得我问你为何不杀他,你却反问我知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个鬼影刺客还有别的身份?”
沈凌用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陆笙,“那个鬼影刺客不会是……老头子的人吧?”
“智商难得在线了。”陆笙淡淡的一笑,“对付那种藏得很深的人,要想把它从洞里掏出来必须把手伸进洞里。
鬼影刺客其实是南陵王培养的大内密探,他来找我就是让我给他打入敌人内部的敲门砖。所以,那次决斗是真的,而他也的确被我废了一条手臂。
他身上带着一对我的子母蛊,但却从未主动联系过我。这次皇上让你听从我的,这就说明鬼影刺客已经完成了任务,我们这次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
听了陆笙的话,沈凌感觉一阵无力。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般,浑身都难受。
“老头子宁愿把他的计划告诉你而不告诉我?看来我在他眼中果然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那你就想多了。”陆笙轻轻的拍了拍沈凌的肩膀,“鬼影刺客之所以会告诉我身份,那是因为没我的配合,他打不进敌人内部。这种事,知道的越少越好。谁能保证我们不说梦话?”
果然很快,另一份圣谕通过沈凌的四象令传来。沈凌并没有看,而是直接交给了陆笙。陆笙接过看了一眼,淡淡的一笑。
“我们现在可以结案了,将结案文书,牢里关押的人,还有一系列善后的事宜交给节使大人处理吧。我想我们走了,江北道的官吏和商贾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第二天,一大早,陆笙亲自去了节使府递交结案文书。而后,节使亲自来到提刑司,将陆笙留下的摊子一并接手。
无非是那群和幕后黑手有着合作关系的承包商,一众知法犯法的狱卒,包括那些东城牙行,薛老板旗下被舍弃的棋子全部一并交给刑阅。
他们最后的下场如何,是判处监禁,还是在菜市口斩首示众,已然不是陆笙所能管的了。
晴空万里无云,刑阅带着通南府一众官吏亲自送着陆笙和沈凌离开。
陆笙来的无声无息,走的也是无声无息。
甚至很多百姓都不知道,通南府曾经来了一个提刑司主司,更不知道,陆笙在通南府这几个月,做了多少事情。
“小侯爷,陆大人,下官这话虽然说了一路,但离别之际,下官真心的想向二位道一声谢!
我来江北道主事五载,亦早知道江北道乃是一滩沼泽。这五年来,我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对外事,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换做其他人,这等庸官糊涂官,早该收拾铺盖滚回家去了。惭愧,汗颜,但我真的没有钱大人的魄力和胆量。
如今江北道官场因小侯爷和陆大人而为之一清,下官别的不敢保证,但下官必定自此尽责尽职,为百姓谋出路谋福祉。
下次小侯爷和陆大人若再次驾临江北道,下官必让二位看到一个全新的江北道。不再是如今贫穷,落后的江北道。”
“刑大人能有此决心,本侯很高兴,但是,事是踏踏实实做出来的,不是靠说出来的。你在此说的天花乱坠,不如三年后我们再见分晓。”
“是,是,是!下官明白。”
沈凌冷冷的扬起头,望着远处的青山葱葱。
说真的,沈凌很不喜欢刑阅。虽然心里明白,江北道是北坎侯和瑜贵妃的地盘,他不能也不敢有所作为。可另一句话怎么说的?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种红薯。
畏惧强权,不敢为民请命,不敢逆流而上,这样的官要之何用?
但陆笙却不那么认为,谁都知道烈士是值得尊敬的榜样,是楷模是旗帜。但要每一个人都做烈士,那是不切实际的。
钱塘来江北道不满一年就被害死了,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所以,陆笙看刑阅倒是没那么大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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