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静宁王在幸灾乐祸,便是陈王庆王府中,都对四皇子的事情表示了喜闻乐见,完全忘记了昨晚还在因为太子失踪的事情而惶恐,害怕被怀疑牵连的实情。
长公主府内,路院判虽没亲自看着太子,但心里也担忧,因此没怎么睡好,直到天亮,太子的烧退了不少,他才安心睡了过去。

言熙看过太子后,才回房陪萧九用饭,安哥儿才醒,吃了奶正睡在炕上挥舞着拳头玩。

“怎么样了?”萧九问道。

“情形还好,太子的身体不错,只是这次伤的着实太重了,只怕接下来几个月得好好养着了。”言熙回道:“算起来,他的命也是你救的,路院判说太子被喂了迷药,若没人发现他,以他当时的情况,自己醒不来,只会被冻死。”

这大约也是四皇子的初衷,金竹园不知几十年没有住过人了,夏天住着都清冷,更别提这寒冬腊月的天气,冻了几个时辰还能捡回一条命,也是幸运了。

“太子身上多处被冻伤,若养不好,以后每到冬日都会觉得痒,也是受罪。”

萧九一边吃着,一边好奇问道:“你们不是事先有过防备了,怎么太子还被带走了?”

“是做了防备,只是太子的马车应该是被人动过手脚了,太子在被带走之前,想必就已经中了迷药,否则太子身手也不错,怎么可能一点动静也没有便将人带走?”

言熙皱了皱眉,沉声道:“太子应该安插了不少人到太子府里,为的就是这关键的时刻,真要查起来,其实还是困难的。”

以前没问题的,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叛变,这种问题,谁也说不清楚。

“我觉得应该先清理下内务府,人都是内务府派遣的,真要有问题,也是源头的问题,而且,你忘了还有个六皇子,这两个人从前在宫里,一定没少发展眼线,所以才能对宫中的情况了如指掌。”

萧九只要想到身边伺候的人存了不好的心思,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毕竟从前也只是从新闻上看到什么保姆虐待婴儿,或者放火烧死雇主之类的新闻,但从未接触过,气愤归气愤,肯定不会感同身受。

但现在整个长公主府,有将近百个下人,真有人存心要下毒害她,萧九觉得,她除了受着,也没别的办法了。

“宫中关系盘根错节,真要清理,也是个大难题。”言熙摇了摇头,似是不怎么看好,又道:“若是圣人有心,最后也能成事。”

至于其中艰辛,便不提了。

言熙陪妻子用完饭,陪着儿子玩了一会,便又出府去转悠了一圈,除去依旧被围困的四皇子,京城也算恢复了正常,五城兵马司的人没能找到太子,无法,也只能在城门口严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物。

去过巡防营后,言熙又进宫去见乾帝。

经过一晚的休息,乾帝的脸色好多了,情绪也恢复如常。

“太子如何了?”

“冻伤不少地方,微臣离府时,太子还未醒来。”

“让太子好好养伤,其他的不用他操心了。”

太子没有大碍,乾帝更放心了,多的也没说,只让言熙回府去休息,言熙没打听什么,从乾帝处离开后,又去慈宁宫看望太后。

今晨醒来,太后才听说昨晚出的事,知道言熙萧九都没事,多少松了口起。

“是老四做的?”太后问的是昨晚的事情。

言熙点了点头,低声道:“他心狠,对圣人都没几分父子之情,您在宫中,万事小心。”

四皇子说是太后的孙子,可到底是没有血缘的,且四皇子连亲生父亲都怨恨,何况太后这个名义上的祖母,还是言熙嫡亲的外祖母,只这一个理由,都足够四皇子对太后出手了。

怕太后不懂,言熙又道:“他先前就已经对孙儿几次出手,小九儿那次动了胎气静养一个月,也是拜他所赐,若非小九儿还算镇定,懂得自救,只怕早就一尸两命了。”

先帝后宫不太平,太后是留在最后的胜利者,见识过的阴私更不会少,四皇子这般的,也不是没见过。

“皇帝对这些儿子从不偏袒,却还是养成了老四这种性子,可见他本性就不是个好的。”太后叹了口气,道:“你别担心外祖母,这宫里,外祖母住了几十年了,比他熟!”

言熙听懂了太后的话外之音,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心中的警惕却从未放下过,四皇子卑鄙到可以对幼儿出手,又怎么会放过太后这个成年人?

“您留心便是,他在宫中有不少眼线,六殿下与他,关系向来好。”言熙点到即止,多的也没有再说。

太后又不是傻子,如何能听不懂言熙话语中的意思,不免精心,动了动唇,却什么都没有再问,只点了点头,道:“哀家知晓了,你也当心一些,府里还有小九儿和安哥儿,你快回去吧。”

外孙向来不是无的放矢的,虽然四皇子被控制起来了,可危险还没解除,安哥儿是外孙如今唯一的子嗣,太后哪里容许出事?

言熙没多留,嘱咐兰嬷嬷照顾好太后,便出宫回府去了。

京城的气氛越发紧张起来,大年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萧九夫妻两个却没受影响,一家子包括老太太萧晨,都一起坐着马车去了肃国公府。

这样冷的天气,萧九是不想带安哥儿出门的,可放在府里总也不放心,只要裹得严严实实的带出门了。

苏兰氏见了安哥儿爱不释手地抱着,苏志远眼巴巴看着,也想抱一抱外孙,苏兰氏却压根没有要给丈夫抱一抱的意思,苏志远也不好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抱着外孙和女儿一起去了后院。

“我这几天也是担心受怕的,不知多少人盯着府里,连给你传个信都不敢。”苏兰氏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看着女儿的模样,问道:“没吓到你吧?”

“就只是惊了马而已,有言熙在,能有什么事?”萧九混不在意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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