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皇子重伤回京那一日,乾帝便写好了,只是一直留中不发,因此其他人也全然不知。
言熙离京半月,也只递回来一封折子,言道***上并没有土匪,此事竟成了无头公案。
不说知晓内情的言熙怀疑那是四皇子的私兵所为,便是乾帝,在知晓***山匪时,也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些私兵。
对于旁人来说,能养五千私兵已经很了不起了,但对于曾经拥有数万亩良田的四皇子,五千私兵也算不得什么。
能有一个五千,便还能有另外一个五千。
心底一旦有了怀疑的种子,过往的蛛丝马迹便全都成了证据。
四皇子从小就是个省事的孩子,不论是念书还是练武都算不错,不拔尖,却也从不垫底,瞧着很是中庸,却又让人不可忽视。
乾帝对儿子们从来都一视同仁,有了大皇子二皇子,一个有点蠢的五皇子,还有一个总是病歪歪的六皇子做对比,便是四皇子中庸,也显得不平常了。
为了这一点出众,乾帝对四皇子的印象,也总比其他几个皇子要好许多。
但如今偏偏就是这个最没问题的皇子,问题最多。
乾帝看走眼了,打脸啪啪的,甚至有种四皇子不是自己亲身的念头。
“陛下,四殿下想对言夫人的弟弟下手,只是被躲过去了。”宗正寺少卿楚无言的声音清晰的在御书房内响起。
乾帝虽听得分明,却总觉得自己似乎听错了。
“你说老四要对言熙的小舅子动手,为何,朕记得那孩子还不足十岁。”
楚无言家也是皇室旁支,到了楚无言这一辈,也只剩下楚无言一个人了,年少时便被乾帝送去学武,待乾帝登基后,顺理成章的接管了皇室暗卫,对乾帝十分衷心。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调查四皇子,越是深入,越是发现四皇子狠毒阴险,可谓是个十足的小人,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对人命更是不看在眼底,单是四皇子手里的人命,说出来都足以令人发指了。
“四殿下先前就对言夫人动过手。”四皇子丧心病狂,对一个孩子下手有什么好奇怪的?
只是这种事实,还得让乾帝自己想明白,否则别人说什么都像欲加之罪。
乾帝闻言,果然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老四什么时候对言熙媳妇动手了?”
长公主和言驸马是死在战场上的,言熙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战场上,不说太后对乾帝的抚育之恩,但是这一点,乾帝对言熙一家子就有愧疚,何况言熙一直都是个好的。
四皇子对其他皇子动手,乾帝并不意外,也不觉得有什么,皇室历来如此,但四皇子对盯上言熙,这就让他心里很不爽了。
“就在四殿下屯田事发的前一日,言夫人小憩时房中发现一条毒蛇,言夫人因此受了惊吓,动了胎气,静养了一个月。”
“毒蛇?”乾帝眯了眯眼,想起了某件事情,“就是那条挂在四皇子府外面的那一条毒蛇?”
楚无言顿了顿,道:“……是。”
楚无言查了四皇子很久,刚开始便十分顺利,如今更是没遇到过什么阻碍,之前还不甚清楚,如今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必定是四皇子早就对言熙动手了,而言熙也早就抓到了四皇子的一些把柄,只是一直没理会,却不想四皇子咄咄逼人,这才导致屯田事发。
至于养私兵一事……
以楚无言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六皇子应当是冤枉的,但他认了,说明他知晓,如此被圈禁,倒也不算冤枉了。
六皇子一向与四皇子交好,如今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五千私兵,很有可能就是四皇子暗中养的。
“微臣也是最近这些日子才查清楚的。”楚无言默默补充了一句,先前他可忙着查私兵一事呢。
“老四的野心,不是一般大啊。”乾帝幽幽叹了口气,眉眼染上冷意,四皇子对言熙下手,想必也有那十万兵符的原因在。
“此次对三皇子下手的,应当也是四皇子,方才微臣进宫时,得知三皇子院中一名近侍在三皇子喝的药中下了毒,如今人已经抓住了。”
就是楚无言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四皇子真是作的一手好死,明知道乾帝还在盯着三皇子受伤的事情,居然还敢对三皇子下毒,如此有恃无恐的,难道不是因为他养了私兵有底气?
京城的防卫有多少,四皇子肯定很清楚,除去被发现的那五千,只怕四皇子手中的私兵比之京城防卫,只多不少啊。
“当真是个孽障!”
乾帝震怒不已,楚无言默了默,又道:“微臣这些日子调查,发现当年言夫人走失的事情,隐约也有四殿下的手笔。”
“还有肃国公府南屿公子的事情,四殿下应当也有参与。”
算算年纪,四皇子那时候才多大,且无缘无故的对着一个陌生人下这样的狠手,饶是楚无言身为暗卫的首领,都觉得自愧不如。
乾帝的心情已经不是一个“怒”字可以形容的了,苏志远是他年少的朋友,登基后的心腹,言熙是他的亲外甥,一家子更是为他驻守漓城几十年,可谓是左膀右臂,哪一个都不能失去了。
偏偏四皇子早早的就对他的左膀右臂下了狠手,乾帝这会都有了要掐死四皇子的狠心了。
楚无言大约觉得这些事情还不够震惊,继续道:“微臣调查还发现,六皇子手中握有一种奇毒,去年更是使了手段,在中书令杨大人家的宴会上,利用言夫人从前认识的人,将毒下到了肃国公世子的身上。”
“当初也是路院判给苏世子诊脉,发现苏世子中毒的事情,据说这毒有十个月的潜伏期,时间一到便悄无声息的死去,且脉象也诊不出异常。”
“这种奇毒,只出现过一次,便是在前朝的后宫中,六皇子手中有解药,言将军和三殿下曾去讨要,六皇子却并没有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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