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透过黑色的窗户向外看去,看着那些行走在人行道上的男男女女,他们之中,会不会就有本不应该属于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在深夜之中,无人的小巷,漆黑的屋檐下,你身边的那个人在想什么?走在你前后的那个人在想什么?他真的是人么?
没有人知道。
那些妖艳的女人,帅气的男生皮囊下又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一只猫?一只狗?一头狼?甚至是一种暂不为人知的存在?
我的轿车缓缓的驶入了一条偏僻的道路,远离了那些喧闹之后我感觉舒服了一些,有时候我甚至有一种感觉,我工作中所接触的那些东西,甚至远没有那些称之为人的家伙可怕。
因为你可能永远猜不透那个和你面对面的人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车子远远的停在了一条狭窄的巷口,幽深的巷子漆黑一片,没有一丝一毫的灯光,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是一篇废弃的住宅区,基本都建于上个世纪,因为生活非常的不便所以没几个人还住在这,但在这个繁华的都市中作为我们的落脚点却是最合适的位置。
我走进了屋子,身后破旧的院门上挂着两扇木质的大门,因为年久失修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在黑暗中左右摇摆。
这种感觉就像是闯空门,不过闯的是空置了许久的房子,或者直接说是鬼屋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里是不会真有那种东西的,这个说起来也比较讽刺,经常是你认为有那种东西的地方却干干净净,反而是大家都觉得干净的地方却聚集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就像凑热闹一样。
尽管如此,这个落脚点我也是第一次来,这种环境中,心中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那些人在选落脚点的时候就喜欢选择一些死过人的房子,把死者的照片挂在正厅之中,只要一进门就会直接和死者四目相对。
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减少别人误闯进来的可能性,任谁在门外看到屋子里一张黑白照片死死的盯着自己也不会有兴趣进去跟它打个招呼的。
而我目前就处在这个情况之中,在进门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了一双视线正死死的盯着我,那是一双惨白的眼睛,在月光下透着渗人的寒光,仿佛随时都会从那副巨大的遗像中走出来一般。
这种被注视的感觉很痛苦,纵使什么都没有,也很痛苦,我开了灯,屋子里立刻变的灯火通明,不过由于窗户都被封死的缘故从外面看仍然是漆黑一片。
桌子上放了一个灰色的文件袋,里面鼓鼓的,除了一个小本子之外还有一叠备用金。
找了个沙发坐下,我研究起那叠文件,里面大致的记录了三笠办公楼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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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2月10日
我们接到线报,在三笠办公楼的电梯里发现了目标的身影,但是由于人太多,最终跟丢了。
2017年2月11日
我们派人在三笠办公楼蹲守,等待目标的出现,在当天下午三点十二五分左右再次发现了目标,一号目标独自一个人进入了3号电梯之后再没有出现过,至今为止,未见到二号目标的身影。
(一号目标指的是权文轩,或者你们喜欢叫他别的名字也可以,二号目标则是王强)
2017年2月12日
蹲守人员在办公楼前守了一夜,未见一号目标离开,但在今早却再次目击一号目标走入三笠办公楼,上了与之前同一台电梯。
蹲守人员紧跟在后面上了电梯,按下了顶层的按钮,可一号目标却没有按下按钮,为了不引起怀疑,蹲守人员在顶层离开了电梯,之后一号目标再次消失。
2017年2月13日
蹲守人员兵分两路,一路扮成电梯服务生操作电梯上下一路扮成保安盯着监视器。
当天下午三点二十五分左右目标再次出现在了大厅中,监视器中可以清楚的看到目标的身影,蹲守人员做好了准备。
目标如预料之中上了电梯。
事后根据扮成电梯服务生的人员回忆,当时他并没有说要去几楼,就那么在电梯里上上下下了几个来回,最终似乎是在十三楼下了电梯,不过他的记录十分模糊。
经过核对,这个结论得到了保安室人员的肯定,他的确是在十三楼下的电梯,至少在监视器上看是这样的。
附件:三笠办公楼并没有十三楼,十二层上直连十五层,因为数字不吉利,设计的时候便直接略过了这两层。
2017年2月14日
为了确保资料的完善,我们加派了人手,可始终未见目标再次出现
2017年2月15日
蹲守一天,仍未见目标出现,但有意外收获。
下午三点四分左右,三号电梯中出来的数名乘客大喊着见鬼冲出了大楼。
根据查访,他们统一口径回答说电梯停在了原本不该有的十三层,期初有人以为是按钮显示的问题,但探头出去后却发现那个地方异常的宽阔,甚至比这栋大楼还要宽阔,没有灯,没有电,甚至没有装修,所有的墙壁都保持毛坯状。
2017年2月16日
至午夜十二时仍未见目标出现,连续三天失去目标踪迹,可以确定目标已经离开,蹲守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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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如同日记般的记录后附带了几页档案,其中有三笠办公楼中公司的列表,人员名单,以及之前出过的意外,在意外这几页中我注意到,三笠办公楼一共四台电梯,除了三号电梯之外或多或少均出过坠落或是卡停的故障。
我翻阅着档案,详细的阅读着,但是眼角的余光总是撇到那张遗像盯着我的眼神,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思考。
索性我抽出了沙发上的单子把它盖了起来,看不到那张苍老而惨白的脸至少在心理上会让我好过一些。
在档案的最后是三笠办公楼整体的架构图纸,和施工方案,我并不懂工程,所以只是粗略的翻了一下,可就是这么翻了一下却发现了就连我都会觉得有问题的地方。
这栋办公楼竟然没有地基!
别说这种高层建筑了,就算是平常也绝不可能缺少了地基,否则极其容易在大风下墙体扭曲变形,最终崩塌。
于是我开始仔仔细细的研究起这几张如同魔法阵一般的图纸,最终让我发现了问题的所在,并不是这栋大楼没有地基,而是地基的图纸被人撕掉拿走了,纸张角落上的页码证实了我的猜想,其中有三页图纸不翼而飞。
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需要把地基和地下室的图纸拿走?这或许会是个突破口。
我必须得弄清楚这个问题。
第二天早晨,我站在路边伸手招了一辆的士,正式开始了我的工作。
车子缓缓的停在了一座富丽堂皇的五星级办公楼门前,只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开发商一掷千金的气魄,能在这栋楼里开公司的都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我特意错开了上下班高峰期,当我到的时候大厅里只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人。
我径直进了电梯,楼层编号一直到二十六层,但其中三层,四层,十三层,十四层是不停的,就算你按下去它也不会亮,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越是有钱的人越是讲究这些,特别是那些做生意的。
我在里面上上下下了几回,直到一楼站着的保安开始以一种奇怪的目光打量我,我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常之处,于是我在十五楼下了电梯,直奔楼梯间,这的楼梯是双层的,中间有一个拐角,似乎可以藏一些空间,但这种绝不会能达到当时目击者所叙述的‘一层’的高度,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夹层了可能性。
难道那些人看到的会是……另外一个空间?
我开始有了这种想法,但是转念一想,这似乎不太可能,普通人是不可能无缘无故闯进另外一个空间的。
我有些迷惑,一步步的向着电梯走去。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回头看去,那是一个扛着器材的男人,他看了看我挂在胸前的相机开口问道:“怎么样?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没?”
他一定也是把我当成记者了。
我摇了摇头:“没有,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你呢?”
男人耸了耸肩:“我也没有,本来以为抓了个大新闻,现在看来,可能要白跑一趟了,你说那家伙怎么运气就那么好?这种事情偏偏让他给遇上了?啧,真是狗屎运。”
男人纷纷不平的抱怨着,和我一起走进了电梯。
“那家伙?你说的是谁?”我问。
“就是那家伙啊,吴江晚报的编辑:章泽天。”
“章泽天?他是吴江晚报的编辑?”听到这个名字我忽然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这个名字之前我见过,就在那份日记一样的记录中,他是几名声称见鬼的人其中之一,不过在档案里他的职业写的是文员。
看来我有必要去拜访一下这个章编辑了。
“喏,这是我的名片。”男人一副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说:“看样子,你应该是个新人吧,这个新闻是没戏了,以后有什么资源咱们互相照应点,合作共赢!”
我伸手接过了他的名片:刘畅,都市时尚报编辑。
“什么时候时尚报也开始关注这种新闻了?”我笑着问他。
“现在还分什么种类,什么阅读率高就报道什么,不然怎么活得下去。”
这时候电梯到了一楼,他迈步走了出去,回头跟我摆了摆手说:“再见!”
我也跟他摆了摆手,大楼外的天气渐渐暗了下来,或许不久后就会有一场暴雨袭来吧。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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