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声音还是刚睡醒的喑哑,低声唤了宇文弛,想叫他帮忙倒杯茶。
往常只是她一唤,宇文弛便将茶送到她手边了,可今日宇文弛竟没有任何回应。
她坐起身,环顾一眼就能看穿的房间,宇文弛不在。
往日他们一块用了饭,就会各自躺在藤椅上小憩一个晌午,然后再趁着日头不烈的时候出去插秧。
怎么今日,宇文弛是自己出去了吗?
方才她听见外面有人大嚷,是出什么事了?
打开房门,她看见外面乌泱泱的站了十几个人,她的心一下有些不安起来。
宇文弛身份敏感,难道是被宇文弘的人发现了?
快步穿过院子,她一把抓住被暗卫围住的宇文弛,“阿……阿也,怎么……”
她想问问怎么了,却在看清站在宇文弛面前的男人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宇文弘,他怎么会来这里,他怎么会知道宇文弛在这里?
更巧合的是,她刚刚来这里不久,他怎么就也来到了这里?
再次见他,卿卿满脑子想起的,都是摔下城墙时,她筋骨寸断的痛。
痛的撕心裂肺,她的嘴里却卡满了血,连一声痛都来不及说,就那么死去。
她的身子隐隐颤抖,宇文弛在袖子下紧紧握住她的手。
“卿卿,这是我的一位故人,听闻我们成婚,他特地前来祝贺。”
卿卿虽然换了肉身,但脾性习惯还是不会改变,宇文弛即便笃定宇文弘无法从样貌上分辨卿卿到底是谁,可到底也还是害怕他从一些不经意的细节认出她来。
毕竟,他们一起生活了五年,即便他再不爱,也是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
卿卿咬紧了舌尖,回握住宇文弛的手想借一点他的力量。
勉勉强强上前做了个揖,她根本无法直视宇文弘的脸,她只怕,一看见那张脸,就痛的快要流下泪来。
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她这看似平静的三年,根本没有治愈她心里的伤口。
只要有人前来撒一把盐,依然还是那么痛,依然是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多谢你,前来祝贺我们夫妻。”
三年再见,她还是以别人妻子的身份。
她从未成为过他的妻。
也罢,他不爱她,她也不会再那般不要脸的贴上他。
宇文弘的视线从她出了房门就没离开过,面前这个女人,是他完全陌生的一张脸,也是完全陌生的身子。
他记忆中的阿宁,眉目如画,淡妆时惹人怜爱,浓妆时动人心魄,那纤细无骨的身子玲珑有致,叫人欲罢不能。
可眼前的女人,虽然也算貌美,但与阿宁相比,差了不止一点,她的眉目里,没有那温柔的顺从,没有那星星点点的柔光。
她的身子倒是比阿宁要丰腴些,阿宁常年服用避子药,身子早就毁了,纤瘦异常,抱在怀里还有些硌手。
若是眼前的女人,抱着,该是温香软玉吧。
“卿卿……”他低喃着她的名字,这完全是个跟阿宁和上官婉毫无干系的女人。
无论是相貌,名字,还是身份,都与宇文弘猜测的不同。
他以为宇文弛会找一个替身,可宇文弛竟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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