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宝羞红了脸,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岳宁远,韦幼青正色道:“你们二人在这里说说知心话吧。有什么事别打肚皮官司,只管说出来,方才的事虽然是顽笑,可若是真的,有情人偏要到那一步才互诉衷肠,岂不是要悔死?”
岳宁远“啪”的一巴掌打在韦幼青的脑袋上,笑着对李婧宝说道:“这个捉狭鬼,经常冷不丁的冒出两句正经话来。”

李婧宝却没有笑,心事重重的坐在岳宁远身边。韦幼青向岳宁远使了个眼色,站起身来悄悄的溜走了。

韦幼青离开桃林很远,才回过头来,见那两人依旧在原地坐着,互相不知在说些什么。

眼看着好事待成,韦幼青心里格外的愉悦,一边盘算着下一步要做什么,一边漫无目的的走着。

再抬头时,却见自己又走回阿桃的院子来,只是这次没有听到琴声。韦幼青心里奇怪,进了院子,见花亭子里空无一人,那个红色的披风却依然放在原处。

韦幼青上前捡起披风,总觉得这件披风比以前阿桃披在身上时少了点什么。他皱着眉头把披风展开,心里想着,是了,少了许多光彩。披在阿桃身上时,这件披风仿佛阿桃的眼睛一般,似有流光溢彩,如今,却是一件极普通的旧披风罢了。

前面游廊上聘聘婷婷的走来一个白衣女子,撑着一把油纸伞,似出水芙蓉一般,又似荷花池里走出的仙子。韦幼青仔细一看,正是岳青青。

“韦哥哥,您是要找阿桃吗?”

“正是,她不在吗?”

“我舅舅来接她,不知有什么要紧事,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急匆匆的走了。”

韦幼青觉得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黯然神伤。他喃喃的问道:“青青,阿桃家住在哪里?在哪里能找到她?”

岳青青面对韦幼青的失魂落魄,一点奇怪的神色都没有露出来,淡淡的答道:“她是洛阳人。”

“她为什么走的这么匆忙?她家里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为什么一定要找陈之谦的后人?”

“我不知道。”

韦幼青点了点头,失魂落魄的转身离去。直到走回房,才发现手里依然拿着阿桃的红披风。

韦幼青无精打采的把披风搭在衣架子上,觉得屋子里太安静了,安静的想要抓狂。他站起身来,这个院子里除了宽姐屋子里有人,其他屋子都空着。

韦幼青信步走到宽姐屋子门口,敲了敲门,里面宽姐怨气冲天的冲到门口,咬牙切齿但是不发出声音,冲韦幼青打了半天手势,见他木木呆呆傻了一般,这才小声道:“你小点声!翼哥儿刚刚睡着!”

韦幼青可怜兮兮的说:“宽姐,陪我说说话行吗?她走了。”

宽姐见他可怜的样子,吓了一跳,出的门来,把门掩好,问道:“谁走了?”

韦幼青摇摇头,顺势在宽姐门口的廊檐下坐了下来,趴在木栏杆上,心里沉重的再也不想抬起头来。

“你该不会是害相思病了吧?”宽姐打量着韦幼青,“只是,这山庄里也没什么漂亮姑娘啊?莫非是岳姑娘?”

韦幼青啼笑皆非,道:“宽姐,别乱说好不好?我对这种冷美人没兴趣……这么冰冷,抱她肯定还不如抱块玉……”

宽姐撇撇嘴,嗤之以鼻道:“你就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人家正眼都不瞧你。像你这种无情无义的人,活该做孤老。”

韦幼青被宽姐这句话气炸了肺,心里的郁堵悲伤全都没有了,他跳起来嚷嚷着:“你说什么?我怎么无情无义了?”

宽姐一点都没有被韦幼青吓着,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小声道:“小声点!别吵醒了我们翼哥儿!你怎的无情无义,还用得着我说吗?你不喜欢宛瑜,要人家做什么?就算是找个伎者,你不是还得给钱吗?”

韦幼青被她说得愣住,又听宽姐继续道:“你这些劣迹,若是被你心仪的姑娘知道了,肯定会躲着你,你就算找再多的女人,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不是孤老又是什么?”

“你是说,她躲着我?”韦幼青傻傻的看着宽姐,“不是,她是家里有急事才走的……”

宽姐原是见他痴痴呆呆,怕他着了魔怔,故意拿话激他,谁知如今绕了一圈,还是陷入魔怔里去了,只好继续激惹他道:“那是骗你的吧!人家姑娘总不好说是在躲着你……”

韦幼青怔怔的看着前方,喃喃的说:“不是的,她真的是家里有事。前些日子,她还到处寻陈太医的后人来着……和宫里有牵扯可不是好事……”

韦幼青着了魔似的想着,突然拔脚奔出,往那片森林去了。宽姐见他如此,本想跟着他,无奈翼哥儿在房里睡觉,她不敢离开,着急的在原地不停的打转。

韦幼青来到那片森林,按着那天晚上的路线闯了进去。却惊讶的发现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树林子,树是十几年前的树,只是略微粗了一些,根本不是那晚来时的根连根茎连茎的景象。

韦幼青心里惊疑不定,他循着当年前往吴孔阳木屋的路线向前走,很轻松的找到了那个木屋。在路上碰到两个无朋山庄的庄丁,二人见到韦幼青进来森林,虽然惊讶却没有阻止,还非常恭敬的向韦幼青行礼。

吴孔阳当年的木屋已经翻盖,篱笆扎起的院子里种着各式菜蔬,一个妇人正在喂羊,一个男人坐在院外树荫下的竹椅上,眼睛半睁半闭的摇着蒲扇纳凉。

“陈先生。”

男子听到韦幼青的招呼,微微睁开眼睛,拿起旁边小几上的茶壶喝了一口,指了指小几旁边的小杌子,示意他坐下,然后慢悠悠的问道:“哪里不舒服啊?”

韦幼青依言坐在杌子上,见小几上有号脉用的棉垫子,把手递了过去,说道:“陈先生,我心口疼。”

陈先生把手搭在韦幼青的脉上,仔细的号着,过了一会儿,他疑惑的睁开眼睛,问道:“少年人,这夏日炎炎,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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