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暮秋已经有些慌,几乎语无伦次,她的眸子游离着,带着畏惧。

“暮秋,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我们不能这么着急,首先要想出完整的应对计划。”陆宁成要理智的多,轻声说。

“还有什么没搞清楚的?”暮秋锁眉,凝视陆竣成说,“现在竣成很危险!还需要搞清楚什么?”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陈寒泉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没有完整的计划,就这样冒失的过去,就连我们两个也会身陷险境的。暮秋,你冷静一些。”陆宁成伸手揽住暮秋纤细的肩膀。

暮秋很大力的挣脱开,同时顺手推开了陆宁成,死死的盯着他说,“你为什么这么说?你在害怕?如果你害怕的话,我自己去就行了!或许那个坏人说的没错!你就是希望陆竣成死!”

暮秋失去理智,不顾一切的喊。下一刻,整个公寓都陷入沉寂之中。那种沉寂,压抑的叫人透不过气来。

在许久沉默之后,暮秋的肩膀颓然落下,怒视着陆宁成的目光涣散掉,泪水扑扑而落,呜咽着说,“呜呜……宁成……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陆宁成的心几乎碎掉,他一把揽住暮秋,把她纤弱的身子死死的抱在怀里。柔声说,“我都明白,我不会怪你。暮秋,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陆竣成完整的送到你面前。相信我。”

暮秋再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陆宁成的怀里,放肆的哭起来,像是孩子一眼。

暮秋和陆宁成相处很久,但他的怀抱,依旧不能够让暮秋产生熟悉的感觉,但至少,这个怀抱是温暖的。是能够为她带来安全感的。这个时候脆弱的暮秋,需要这样一个怀抱。

……

陆宁成开车送暮秋回到锦园。很多宾客还没有离开,他们看到眼睛红肿的新娘,还有一脸疲惫的新郎,都有些茫然。

时间已经是傍晚。天色完全的黑下来,暮秋强忍着心中的悲伤,对还留在这里的宾客道歉,她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所能够做的,也只是道歉而已。

一一送走宾客,热闹的锦园沉寂下来。只剩下暮秋最亲近的人。

陈姨拉着暮秋的手,她细心的擦拭暮秋哭花掉的妆,轻声说,“暮秋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不能和陈姨说吗?”

暮秋抿了抿唇,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思虑了很久,也只是疲惫的说了一句,“陈姨,我没事的。”

陈姨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站在一边脸色漠然的陆宁成身上,希望他能透露一些情况。陆宁成碰撞到陈姨的目光,抿了抿唇,说,“陈姨,时间都这么晚了,我在这里也不方便久留,那我就先走了。”

陈姨皱眉,说,“宁成,你要到哪儿去?你们刚才美国回来,能有什么地方住?”

“我……在市中心还租着公寓。那公寓还没到期,我想我可以到那里去睡一晚。”陆宁成有些黯然的开口说。

“不行!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有个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姨起身,拉住了陆宁成手腕,大声说,“宁成,你那个小公寓,那么多天都没有人住,也没有打扫过,你现在过去,要怎么住!今晚你不许走,留在这里。听陈姨的。”

陆宁成抿了抿嘴唇,他没有办法拒绝。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陈姨,我帮你收拾收拾。”他说完,脱掉了礼服,帮忙收拾宾客走后的残局。

“我……我去洗澡。”暮秋轻声说完,起身走向浴室方向。清黎皱着眉头,跟了上去。

……

浴室,水的温度很高。

暮秋用很大的力气搓洗着细嫩的肌肤,那肌肤顿时泛出一片片的红色。

浴室的门缓慢的被推开,暮秋怔然,看到站在门口的是清黎。暮秋快速的擦掉泪水,只是下意识的动作,热水混杂住泪水,根本就分辨不出。她扯了扯嘴角,说,“清黎?你怎么进来的?”

清黎扬了扬手里的一串房间钥匙,顺手放在洗手台上,反手关门。她蹙额着眉头,望着暮秋说,“家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连我都不可以说吗?我可不仅是你的妹妹,还是你的好闺蜜来着。”

暮秋抿唇,她反手关掉了热水开关。犹豫了片刻说,“清黎,你还太小,很多事不懂。”

“我才不小。”清黎立即反驳,走近暮秋说,“家姐,你会这样,是因为心里一直没有忘掉前任姐夫!这就是事实!家姐你就承认了吧。”她边说着,边从暮秋的手里夺过搓澡巾,望着暮秋肌肤上泛起的一片红,皱着眉头说,“你这样搓洗,会把皮肤弄坏的,真是,我来帮你。”

暮秋在错愕之间,被清黎几乎说用暴力迫使转过身子,她很熟练的帮暮秋涂上沐浴露。

“清黎,你……也看到了那张字条了,对吧?”暮秋迟疑了小一会,低声开口问。

“嗯,姐夫也真实的,他既然还爱着你,干嘛不直截了当的跟你说清楚,非要这样拐弯抹角的,还藏在钢笔里,如果不是我不小心把钢笔摔坏,说不定就永远也看不到了。那多可惜。”清黎一面熟练的帮暮秋洗澡,一面喋喋不休。

暮秋略有黯然的说,“一定能够看到,因为钢笔总是要家笔墨的。”

“以后看到了又有什么用呢?那时候你都跟宁成大哥结婚了,难道你还能离婚,重新和姐夫在一起吗?”清黎哼一声说,“不过,让你在结婚的最后一刻看到字条,也算是天意吧。连老天都要让你和姐夫在一起呢。”

暮秋皱眉,泪水虽然止住,但心里却越发的混乱,没有办法做出判断。

清黎绕过暮秋,蹲在她身前,凝视暮秋说,“家姐,今天你去找姐夫了吧?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暮秋摇了摇头,顿了小一会才说,“我没有见到他。”

清黎一脸失望,又不死心问,“没有见到吗?那家姐你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是不是因为姐夫不肯见你?那姐夫一定是有苦衷的啦。反正现在家姐你又没有结婚,还可以再去找姐夫的。”清黎无条件站在陆竣成那一边。

暮秋没有回答,沉默了小一会,才说,“清黎,家姐想问你一个问题。”得到清黎同意之后,才说,“清黎,如果有两个男人都很喜欢你,你会选择哪一个?他们都对你很好,你对他们……也都有好感。”

或许这样的问题不应该询问清黎,但暮秋除了清黎之外,没有其他可以倾诉的人。陈姨年纪太大,清理虽然只是在读高中,但毕竟她和暮秋的年纪相差的并不离谱。

清黎几乎没有犹豫的回答,“当然是选择你喜欢的那一个喽?这还需要问吗?”

“可是,如果那样选择的话,另外一个就会很伤心,不是吗?我……不想伤害别人。”暮秋迟疑的开口,这是她心中最大的苦恼,她没有办法原谅自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陆宁成,她没有这种权利,也没有这种资格。

“可是如果你选择你心里不喜欢的那个男生,那伤心的就会是另外一个男生和你自己。这样伤心的人就会变成两个。”清黎抬眸望着暮秋,一脸老道说,“而且如果你选择的是宁成大哥,是不会幸福的。”

清黎这丫头竟然直呼其人了。暮秋的脸颊一阵发烫,皱眉否认说,“我没有在说宁成,你干嘛忽然提到他?”

但这种反驳,显然是苍白无力的。清黎拍了拍暮秋的肩膀,说,“家姐,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话吗?你可宁成大哥在一起的时候,脸上是没有幸福感的。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爱着姐夫的,只是那个时候我没有说出来而已。”

暮秋怔了小一会,望着清黎老气横秋的模样,不禁莞尔,忍不住捏了捏清黎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说,“你这么小,干嘛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小心老的很快啊。”

“才不会,我这不是在劝家姐嘛,不老气横秋一点,哪里有说服力。这种事情,总是当局者迷的。”清黎打开热水开关,拿着喷头,清洗暮秋身上的沐浴液泡沫。

在浴室里的清黎,还喋喋不休的问了很多问题,暮秋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有的问题是她不记得的,是她和陆竣成之间的问题,有的问题是她不想回答的,是她和陆宁成之间的关系。

但至少,和清黎的对话,让暮秋的心情有些好转。她冷静下来,在和清黎相拥而睡的时候,她已经在冷静的思考怎么样对付陈寒泉一伙人。

或许是今天一天太过劳累,失眠没有如期而至,暮秋躺下的时间不久,就沉沉的睡着过去。

……

清晨,阳光。初春季节的清晨,有着别样的味道。

暮秋起的很早,大概是没有了失眠的原因,她的精神要比昨天好很多。只是想起陆竣成,心里还是有些黯然。

锦园因为在城市的边缘,远离最喧闹的街区,因而清晨的空气要清新很多。暮秋简单的梳妆,只花费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她走出房间,顺着外面的过廊,走向锦园的后花园。这里有新种上的花,尚还没有抽出芽儿来,而经过寒冬原本的花朵枝干上,抽出来细嫩的芽儿。

在花园的石亭里,暮秋看到陆宁成。他起的要比她早很多。他端着高脚酒杯,眸子有些出神的凝视花丛。

现在的花丛没有什么值得欣赏的。但他入神到,没有察觉到暮秋的到来。暮秋走进石亭,轻声咳了一声。陆宁成从怔然之后恍然过来,手掌有些颤抖,让高脚杯里的红酒溅出几滴,滴落在手背上。

“暮秋。”陆宁成松一口气,嘴角挂上了属于他的笑,说,“你起的这么早?”

“好像你更早一些。”暮秋也微笑,转身坐在石凳上。同样望着花丛,顿了小一会,说,“干嘛一大早就喝酒,对胃不好。”

陆宁成莞尔,淡笑说,“今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就莫名的想喝点酒。这红酒还好,不像啤酒一样冷。”

“还没有吃早餐,就空腹喝酒,总之是不好。”暮秋执拗的强调,她轻蹙眉头。

陆宁成嗯了一声,手里的高脚杯放在石桌上。又说,“锦园的花园布置的真不错,我从前都没有在意过,今天看起来的话,好像是每种花都是有意放在不同位置的,很有心思。”

“这些事情都是陈姨在做的……”暮秋顿了顿,舌尖抿了抿下唇,才继续说,“在陈姨的眼里,没有什么是比锦园还重要的了。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在悉心照料的,如果没有陈姨,锦园早就不成样子了。”

陆宁成沉默,点了点头,把目光从花丛上收回来,转眸望着暮秋,说,“暮秋,我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他说完,没有理睬暮秋疑惑的目光,垂首从自己的外衣口袋里掏出红色小盒,放在石桌上,推到暮秋面前。

暮秋不需要问,她看到那盒子的大小和颜色的时候,已经猜到了里面的东西。她无奈的笑,轻缓的打开盒子,一枚心形的钻戒安静的躺在其中。样式很漂亮,钻够大。

陆宁成吞咽一口,说,“这是你的戒指。我的那一枚戒指我留下了。这原本是在婚礼时候,互换戒指的环节才能让你看到的,可惜已经错过了,现在我把它送给你,不管怎么说,留个纪念吧。”

他说完,脸上带着无奈和苦涩,双手揣进外衣口袋。缩了缩脖子,长长的呼一口气,扬起下巴,望着蔚蓝色的天空。

“戒指很漂亮,要比……上一次那一枚漂亮。”暮秋想了很久,说出这样的话。

陆宁成扬着脸颊,笑了出来,转眸望着暮秋说,“你不喜欢上一枚,对么?其实那时候我挑选的时候,也总觉得那一枚不太满意。这枚不错,设计简单,但却很漂亮。对么?”

暮秋漠然的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终于带上了苦涩,说,“在我心中,最漂亮的,是在老婆婆那里买来的那枚水钻,”

“可是那枚你已经搞丢了,对么?”陆宁成收回眸子,望着暮秋。尽管他的目光柔和,但对暮秋来说,却像是无数的尖刀从脸颊上划过,她垂首,带着些许的无奈。

她朕的记不起了,或许是因为失忆。就算没有失忆,她也记不起,那枚水钻被她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独一无二的东西,不能够留在身边,只有等它消失不见的时候,才会永远的留在人的心里。”陆宁成缓缓的说,之后带上微笑,说,“那枚水钻就是这样,只要你还记得,我已经很知足了。”

暮秋茫然的直视着陆宁成的眸子,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只是吞咽了一口唾沫,硕大的眸子闪烁。

陆宁成没有等到暮秋的下句话,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子,说,“好了,我想陈姨这个时间应该是在准备早餐了吧?我还想和陈姨进行一场关于早餐的切磋,就不陪你聊了,这个季节的清晨,风还是很凉,你也少在这里呆一点时间吧?”

暮秋木然的点了点头,目光凝视花丛。

“那杯酒,帮我倒掉吧。吃完早餐,我们一起去律师事务所。”陆宁成的话终于让暮秋抬起了眸子,她望着他,看到他嘴角上浮现的淡淡笑意。他旋即转身,离开花园。暮秋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很久之后,发觉脸颊有些湿润,她不认为这是泪水。

早餐不复杂,但做的很用心。是暮秋最喜欢的。陈姨大概知道暮秋的心情很坏,有意用早餐,让暮秋的心情转变愉悦。

暮秋不是吃货,不会因为食物,而开怀。她吃早餐时候,始终一只手揣在口袋里,口袋里,她紧紧攥着的,是陆宁成交给她的戒指,她的手心汗水已经打湿了钻戒。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她是想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把这枚戒指交还给陆宁成,但这合适的时间,始终没有到来。

错过了婚礼,就不应该接受他的钻戒。

早餐之后,陆宁成和暮秋离开锦园,目标是律师事务所。陆竣成被绑架的消息,暮秋和陆宁成不约而同的选择沉默,如果这件事被陆氏集团知道,或许真的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最好的办法,是暂时沉默。

律师事务所。陆宁成咨询了很多,包括在被逼迫的情况下签下的转移合同,到底具备不具备法律效力。律师的回答很肯定,是不具备的。但前提是要证明确实是被强迫下签订的,但这种确定很不好取证。

整个过程,暮秋都是处于沉默的状态的。她只是安静的倾听,以及最后合同打印出来,在末页签字和摁下手印。

咨询加上做整份合同,花费了足足半天的时间。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陆宁成扬了扬手里的合同,带着自嘲的味道说,“只是几张纸,一份签字和手艺,就价值几个亿,是不是太草率了。”

暮秋没有心情开玩笑,有些黯然说,“不是几个亿的问题,它们代表的是一条人命。”她有些过于严肃,转身上车。

陆宁成自讨没趣,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室。放下手里文件,试图解释说,“暮秋,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

“我知道你的意思。”暮秋依旧黯然,淡淡说,“我只是……心情有点糟糕,你不用理我就好。”

陆宁成凝视暮秋小一会,呼一口气,双手撑住方向盘,说,“午餐想吃什么?到了吃午餐时间。或许我们再吃午餐的时候,还可以探讨一下关于明天的具体安排。”

暮秋迟疑了很久,才说,“随便,但我想找一家有真人shouw的餐厅。”

陆宁成不明觉厉,但正如他之前所说的,他没有办法拒绝暮秋的任何要求,他点头,说,“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

西餐厅,整个餐厅的中央,有台子,台子上一架纯白色的钢琴。钢琴师穿着以钢琴颜色截然相反的黑色西装,带着几分庄严。但他的指尖,却似乎带着魔法,轻缓跳跃,就可以让音符跳动起来。

弹奏的是古典乐曲,暮秋最喜欢的那种类型。暮秋坐下来,望向钢琴的方向,微微有些出神。

陆宁成望着暮秋反常模样,忍不住叹息一口,他自作主张点餐,自信了解暮秋喜欢什么样的餐品。他也的确很了解,点的餐品,都是暮秋的最爱。

“暮秋,我想我们明天就这么去,实在太危险了,不如……”陆宁成迫不及待的规划第二天营救陆竣成的计划,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暮秋打断。

“宁成,你还记不记得,在M市的时候,我们去那家餐馆,你为我唱的那首歌。”暮秋蓦然开口,骤然把目光调转过来,带着期待的望着陆宁成。

陆宁成怔住,好一会才说,“我当然记得,怎么了?”

“那你可以为我再唱一次么?”暮秋双手杵着下巴,嘴角带着淡淡弧度,说,“我记得你唱的很不错。”

陆宁成蹙眉,今天的暮秋,似乎真的有些反常。但旋即他的嘴角浮现笑意,说,“当然,等我。”他说完,起身,走到台子上,低声对着钢琴师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冲着暮秋的方向摆出OK手势。

暮秋莞尔,带着期待的望着台上。

陆宁成坐在高脚椅上,拉近了立麦。屈指在立麦上点了点,发出清脆的响声,继而他贴近立麦,用带着磁性的语调说,“各位,抱歉,打搅各位的用餐,我是陆宁成,坐在那边的女人叫虞暮秋,她是我最在乎的人……现在我为她演奏一首歌曲,如果唱的不好,请大家原谅。”

那一刻,暮秋凝视着陆宁成的脸颊,有一瞬间,他的脸颊似乎与记忆里陆竣成的脸颊重合。暮秋怔然,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他的歌声响起,声线带着几分的磁性,听上去时候,似乎会让人陷进去的感觉。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暮秋不知道。但她的心里,有一种很强大的感觉,那就是,如果陆竣成真的因为这件事离开这个世界,那她大概也不会生存下去了。她不明白这种念头的由来,却强大到让暮秋没有办法遏制。

陆宁成的歌声,是她有些怀念的东西。如果真的有一天,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至少,可以不留下任何遗憾。

一首歌的时间太多,就好像幸福一样。短暂到让人心寒。陆宁成歌声缓慢停住,他凝视着坐在餐桌上的暮秋,在他的眼中,没有人可以比她更加漂亮,即便是现在,他望着她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周围回荡起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送上由衷的祝福。但没有人知道,这两个看上去几乎完美的人,在经历着什么样的事情。

“你唱的还是很好听,改行做歌手吧。”他的歌声让暮秋暂时扫除了心里的阴霾,她带着笑意对他说,眸子里闪烁着光。

“我说过,我可以胜任任何职业。”陆宁成扬起下巴,还是一如既往的自负,让暮秋不禁莞尔。

服务生上餐,因为陆宁成的歌声以及为了祝福这看上去的一对璧人,餐厅的领班自作住上的送上了一份爱心套餐。是用牛舌拼成的心形,周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材,样子很漂亮。

“你的歌声现在就可以赚来食物了,大有前途!”暮秋笑着,继续玩笑。

陆宁成也笑,心里却不由得有些担忧。暮秋的喜怒无常,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惧。许久之后,他小声,试探说,“暮秋,我想明天的事……我们还是要通知警方,或许有利一些。”

“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不用跟我商量。”暮秋嚼着牛排,稍微抿了一口红酒,凝视陆宁成说,“我们没有办法预料事情的结果,现在做的一切,只是预先的安排。”

“预先的安排是可以改变结局的。”陆宁成执拗的开口,试图扭转暮秋的悲观。

暮秋淡淡笑了笑,说,“我知道,所以由着你去安排好了。我现在,只想吃完午餐。这里东西的味道不错,你不要浪费掉。”

陆宁成顿了片刻,抿了抿唇,勉强带上了笑容说,“我才不会浪费,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出了名的大胃王吗?”

“事情由你去安排。”暮秋笑了笑,说,“一下午的时间够吗?”

“足够了,怎么,你不和我一起吗?”陆宁成有些惊讶的开口,让这种状态的暮秋一个人,他始终有些不放心。

“安排事情什么的,我没有多少兴趣。我下去想一个人静静,对了,记得把你公寓的钥匙给我。还没有到租期,我顺便帮你收拾收拾好了。”暮秋冲着陆宁成笑了笑,说,“如果可以,今天晚上的晚餐,我们再你的公寓解决。”

陆宁成锁眉,带着忧虑,许久之后,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勉强打起精神,说,“那今晚的晚餐,由我来大显身手吧。”

“当然了,难道你还指望我来下厨么?”暮秋扬起眸子,嘴角上带着俏皮的笑。

离开餐馆,暮秋和陆宁成分道扬镳。她问他索要了公寓的钥匙。陆宁成翻了好久才找到,大概是险些要丢掉的意思,他递给暮秋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说,“对了,暮秋,如果你要去收拾的话,麻烦你帮我把我的东西集中放好,或者,我早就该从那里搬走了,别等到租期到了,再手忙脚乱。”

暮秋点了点,淡笑着说,“放心,我会给你处理的。”

“上车,我送你过去。”陆宁成扬了扬下巴,对暮秋开口说。

暮秋却摇了摇头,笑着说,“车子留给你吧,你安排也需要一些时间。我会叫计程车,并且我还有一些别的地方要去。”

陆宁成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那你自己小心点。”在得到了暮秋的再三承诺之后,他发动车子,缓慢离开。透过反光镜,他望着渐行渐远的暮秋,心里莫名的有些压抑,他很难解释清楚这种压抑的来源,只是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勉强打起精神,一下午的时间,他需要做很多的安排。

这关系到陆竣成的生命,更关系到暮秋,他没有办法不小心翼翼。

……

暮秋独自一个人。似乎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她的第一站,是陆氏集团,陆竣成的办公室。她在这里坐了很久,在这里她似乎能够感知的到他的一切,她似乎可以从这里看到他的脸颊,还有深邃到让她沉溺的眸子。

她打开办公室的电脑,电脑系统的密码难住了暮秋。暮秋迟疑了片刻,鬼使神差的输入自己的出生日期,竟然很幸运的进入。而系统桌面,竟然是她的自拍照。她怔住,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设置的,办公室的商业电脑,竟然用一个女人自拍照做背景图片,似乎有些草率了吧。

暮秋的鼻头有些发酸,但又不禁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暮秋在办公室的时候,试图去联系陈婉之。她不指望陈婉之能够劝服陈寒泉,但至少,她或许可以知道陆竣成的现状。那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但也正如她所预料的,之前陈婉之打来的那个号码,已经被注销。

暮秋放下手机,长长呼了一口,离开办公室。在离开之前一步,她回眸环视一眼,她不确定还有没有机会回到这里。之后坚决的关门,没有了犹豫。

第二站,是属于她和陆竣成的公寓。这个说法,是陆宁成灌输给她的。她不确定自己在失忆之前,是否也是这样定义这个地方的,但至少来说,自从她失忆之后,陆竣成第一次带他来这个地方,她就感觉到深深的依赖,无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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