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准对秦文好奇,主要是这家伙被打一次后,脸上伤都不管情绪状态还很好,腿又受伤了依旧精神振奋,也没怎么处理腿伤就蹬着自行车跑出十来公里?
不管这个秦文是打算去做什么,能在多种受伤状态下还能有这种激动期待兴奋的情绪一直保持着,应该有点故事?

至于隔了这么久还遇到秦文,那算巧合也不算太巧。

首先一个多小时唐准堵车堵的只开出了十多公里路程,不是一条直线行驶只在一条路,但遇到秦文的那里开始出城,要么是高速要么是前方的某条宽敞国道最方便。

唐准走的是国道方向,马上抵达出城地带的。

秦文若要出城走国道,就算一个多小时他和唐准走的方向不一样,最终在上国道这里遇到也正常。

之前是意外,唐准打算看看,大傻也知道怎么办了。

这是一个欠债被打的一开始两人也没什么同情心泛滥,但半个小时后,缓慢开车在不算太拥堵的国道上隔着一二百米跟着秦文,看到那位在路边停下,休息一会处理下腿伤,重新起步。

大傻才惊讶的发问,“这家伙到底做什么事?半个小时看他休息了三次,每次都气喘如牛,还拦车借水……”

“也是醉了,一个满身伤的家伙半路上拦车,只是借矿泉水?不知道被借的车主是怎么想的。”

………………

一个小时后,秦文在前方四仰八叉躺在路上大口喘息,但休息足够他起身后,依旧是满脸兴奋精神振奋的骑自行车向前。

一二百米距离大傻肯定看不到秦文的表情,唐准却看得一清二楚。

………………

四个小时后,距离宁城三十多公里之地,见秦文又拦下一辆车各种赔笑恳求哀求,从上面借了一瓶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狂喝,这已经让唐准都无语了。

四个小时发生很多事,比如秦文的自行车换了一辆。

新的是他在路过一个国道边镇子时,抢来的!

秦文是三个多小时前,体力不支或者失血了些状态不好,摇摇晃晃从国道骑进了沟里,车子撞坏,徒步行走半小时看有小镇,鬼祟的边走边看,发现一辆没锁的车子后抢了就跑,那车子主人就是下车去超市买瓶水而已。

秦文骑车飞跑时还顺手从没收摊的早点摊抓了几个油饼。

老板气的抓起一个棍子砸了过去,砸的秦文狼狈摔倒,但他还是在后面没追上前,骑上车就跑。

又多了两次伤,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八九岁、真正面目应该还有些帅的青年,依旧没在意,走走停停歇歇,中间还下了国道一次,绕路行走一阵重新回了国道,精神状态也大部分是期待的、激动的,兴奋的。

这家伙别说大傻看呆了,唐准也很无语,唐准还主动帮秦文解决了一些事,他抢走自行车没多久,后面就出来一辆警车,然后被后面的费立群拦下打发了。

费立群掏钱给了警察让他们去还给被抢的车主。

“老大我觉得好诡异啊,这家伙身上没一分钱?这么大个人……但他手上有手机啊,找不到人借点?出事时第一时间就是护手机,他到底要做什么?”

在秦文喝光了矿泉水重新蹬车起步,大傻又忍不住巴砸了下嘴。

现代社会二十八九岁的青年,在怎么也不至于这么落魄没一分钱吧?吃个油饼都要抢,欠债二十多万?多次受伤被打完全不管不顾。

就在大傻言语中,前方刚骑车几十米的秦文突然一个摇晃,轰的就从自行车摔了下去,等他起身又是摇摇晃晃,走路都不稳。

“这是脱力了。”

唐准水感术都放了出去,仔细观察秦文状态,伤势不算太严重,他也没有生命危险,但累的疲倦的要脱力到近昏迷了。

正感应着秦文重新扶好车子才骑出去,又摔倒,这次再没起来,但他还却带着一脸激动和欣喜,眼皮都合上了嘴里却不断打气低语,“站起来,你能行,小正,爸爸马上就能见到你了。”

“秦文,你能行的,这一点小事绝对难不倒你。”

…………

打气声越来越弱,到最后几不可闻,但秦文呼吸声却很急促,喘息后他还是又站了起来。

欣喜看一眼南方,再次扶起了车子。

“只是粤东而已,从宁城到粤东只有一两千公里,当年红军长征步行都能翻山越岭,这点距离算什么。”

“但一两千公里还是太远了,我已经抢了两辆自行车,抢了一次吃的,下次要不要抢个路人?大不了记住他,以后有机会多回报一些。”

“不行,抢钱绝对不行,万一我被抓了怎么办,可不抢钱,真要骑车过去时间太长,每多一天小正就可能在那里多受一天苦。及早赶过去才能早点找到他,见到他啊。”

…………

秦文自言自语越来越多,最终还是又骑上车,出发了。

唐准听愣了,秦文骑自行车的目的地是粤东省??那么多伤不管,抢劫的事都做出来,累的几乎昏迷还在坚持,原来是为了找儿子?

这是,父爱如山?

想着时秦文再次摔倒,这次彻底昏迷。

唐准下车上前,招呼费立群帮他专业包扎治疗时,大傻则拿出身份证笑了起来,“呵,这家伙还挺帅。现在模样狼狈的几乎变形了,到底什么事这么执着啊。”

看一眼身份证唐准拿出手机,拨给了宁城公安局一个以前留过电话的副局长。

“冯叔叔,我是唐准,向你打听个事,你们知道一个叫秦文的么,身份证是宁城人,……”

唐准还没说完,冯局长立刻大惊,“秦文?那个家伙……出什么事了小准,他不会偷抢到你身上了吧?”

唐准没说完,冯局长就开声打断,语气都一下子变得唏嘘起来,“小准,要是这个秦文惹了你,嘿,我和他不熟,但也挺可怜他的,这家伙的确让人可怜又让人佩服,如果是小事的话?”

“没有,我只是见他在国道上昏迷了,看身份证发现的,好奇就问几句。”

唐准哭笑不得,自己问个人那位局长就以为自己要收拾谁?

“路上昏迷了?国道上,城外?这家伙又被谁骗了吧,年前才来一出步行去淮江省,累晕三次被好心民警救助,去了才知道是个假消息,这又打算去哪?真不省心。”

“儿子丢了做父母的谁都不好受,但三年多下来,几百万家财散尽还欠债百万,老婆都跑了,没人再敢借给他一分钱还不放弃,找到哪是哪,不是民警可怜他就冲他几次抢劫,早关起来了。”

冯局长话语刚落,不远处费立群也发出一声低呼,“好家伙,这么多老茧和血泡,他是怎么练出来的?”

费立群处理秦文腿伤时,发现鞋子里也有血迹,刚脱了鞋就发现秦文双脚简直恐怖,一层层血色下是几个磨破的血泡,但更多还是各种厚重密集的伤痕、老茧等等。

疤痕和老茧都几乎快成一层鳞甲了,但这是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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