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轻轻地把许岩从黄山的遗体边上拉了开来,有警察开始对黄山的遗体拍照,噼里啪啦的闪光灯一片。¥℉,
看着警察们的动作,许岩木然地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的纷纷扰扰的场面,对他来说像是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他感觉好累,好疲惫。

最让许岩难受的是,黄山的牺牲,其实是没必要的在春婵剑示警的时候,许岩已做好了初步的战斗准备。他残留的灵气虽然还不足以御使春婵剑,但却是已经足以在身上套了两个灵气的防护罩了。即使那名军人开枪击中了自己,那防护罩也能阻挡住子弹,保护好许岩也就是说,即使黄山不主动用身体来防护,许岩也是毫无危险的。

许岩既后悔又自责:如果那时候,自己的反应能再快一点就好了,如果能抢在黄山之前冲上去的话,或许黄山就不用死了!

但是,人世就是如此残酷,已经发生的事,绝不可能再给我们机会重复了。

许岩在草地上呆滞地站了一阵,直到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出声问道:“许处长,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许岩看了一眼眼前的众人军警两边的官员几乎都聚到这边来了,有锦城市政法委书记招森,有锦城市公安局局长邓伯南,副局长曹勋明,部队的人则是赵营长和一个许岩不认识的少校看到许岩望向那名陌生的少校,赵营长介绍道:“这个是我们的营教导员陆宁,他刚刚才赶到。”然后。他的神色一凝,问道:“许处长。刚刚的情形很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许岩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实在不愿意复述那一幕,他疲惫地说:“应该还有其他同志看到了吧?让他们来说吧。我现在心情很乱,不想说。”

几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邓伯南局长缓缓点头,他沉重地说:“许处长,你刚经了这样的事情,确实很令人震惊,我们很理解你的心情事实上。我们跟黄山同志同事多年,朝夕相处,与他的感情比你更深厚,我们现在的心情比你要更难过了!

许处长,现场确实有其他同志看到了,但他们离得比较远,你离开黄山最近,对现场情况最为了解,你的说法。那是最客观最权威的,大家都想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话的时候,邓伯南眼圈红红的。他的声音低沉,鼻音很重。许岩听得出,他很明显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许岩默然片刻。轻声道:“好吧!”

许岩简单地把事情经过给讲述了一遍:其实事情本身是很简单的,许岩和黄山正在谈话的时候。一名陌生的中尉军官突然走近来,在很近的地方。掏出手枪向着许岩开了一枪。幸运的是,这第一枪没有打中许岩。然后,黄山猛扑了过去,与凶手扭打起来,扭打中,黄山警官中枪身亡。然后众人合力,将开枪的军人给控制了起来。

听了许岩的讲述,在场众人都是表情沉重,神情木然,像是他们对许岩讲述的内容早已心中有数了很明显,来问许岩之前,他们已经先问过其他目击者了。

但来自军方的两名军官却情绪颇为激动,陆教导员激动地说:“许处长,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您会不会看错了?张南他跟你无冤无仇,不可能无缘无故开枪打你!您要不要把人再认一次?”

“张南?那是谁?”

比起自己激动的搭档,赵营长显得冷静多了,他解释道:“张南就是那个开枪的军人,他是我们营三连二排的排长……许处长,事情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张南根本不认识你,他也没理由要朝你开枪的……这件事,我们都想不明白。”

邓伯南局长心情也不是很好,他闷哼一声:“赵营长,陆教导员,许处长本人都这么说了,现场还有那么多的目击者看到凶手开枪的情形,你倒是跟我说说,事情还有什么误会?你们难道说,许处长他撒谎不成?”

赵营长和陆教导员对视一眼,都是显得尴尬他们都清楚许岩的身份,中央派下来的调查组组长,总参情报部的处长,这种身份绝不是好欺负的。他们虽然要帮部下开脱,但要指责这样的人物说谎,他们还不敢。

陆教导员干咳一声:“许处长当然不会讲假话,不过,可能许处长没看清楚,有些误解也说不定的……嗯……这个……呃哦!”

他眼睛一亮,忽然找到一个理由,兴奋地说:“许处长,您说,有没有这样的可能:你和黄警官正在谈话,张南从你们的身边经过,这时候一不小心,他的手枪走火了,险些打中了你!这时候,你和黄警官都误会了,以为张南他是要谋害你,黄警官冲上来,与张南搏斗,扭打中,张南的枪再次走火,打死了黄警官……”

“胡说八道!”听着陆教导员这么说,一旁倾听的曹勋明副局长已勃然大怒了,他很愤怒地喝道:“陆教导员,咱们说话得负责任!你处心积虑,想包庇杀害我们公安干警的罪犯,你到底是什么居心?难道,那姓张的谋害咱们许处长,是你在暗中指示的吗?”

曹副局长的这个指控可是非常有分量的,陆教导员当场脸色就变了:刺杀中央调查组的组长,这罪名若是栽自己头上不,甚至不用落实这罪名,光是这个嫌疑就够了,只怕连警备区的头都保不住自己。

陆教导员慌张地嚷道:“曹局长,你血口喷人!我们干嘛要害许处长?”

然后,他转向许岩。急切地说:“许处长,你别听他乱说。出这种事。黄警官牺牲了,我们一样难过。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我只是在分析这案情罢了,也是为了查明事实真相,可是没有帮谁开脱的想法,您……您可千万不要误会了!”

一时间,陆教导员显得颇为慌张,显然是很害怕许岩迁怒到他头上要知道,地方公安或许碍着自己的军籍无法调查自己,但总参的情报部却是没这方面的障碍。自己的部下要谋害调查组组长,许处长真要迁怒的话。这种特殊部门真要追究起来,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对这件案情,许岩已是心里有数了,自然不会随便迁怒其他人不要说这位陆教导员,甚至在许岩看来,那位向自己开枪的张南排长多半都是无辜的。

许岩心平气和地说:“陆教导员,你的这个假设,那是不成立的。当时,我看得很清楚。张南确实是朝我开枪了,绝不是走火。那时候,张南平端着手枪,枪口对着我瞄准。第一枪没打中,因为我被黄警官推了一把,那绝不是什么走火。”

说着。许岩从腰间摸出了自己的手枪,模仿着张南当时双手握枪的持枪动作摆了个姿势。众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都是纷纷点头:按许岩摆出的这姿势。根本不存在走火的可能,绝对是他故意开枪的。

赵营长和陆教导员对视一眼,都是紧蹙着眉:眼看着证据确凿,他们也不好替自己的部下说话了。赵营长沉声说:“那么,许处长,张南为什么要朝您开枪呢?这是完全没理由的啊!”

许岩淡淡道:“这问题,你们为什么不去问张南自己呢?”

赵营长苦笑道:“许处长,我们已经问过了但张南自己也说不清楚啊!”

陆教导员解释道:“许处长,其实,刚刚,我们已经问过张南了,问他为什么要向您开枪,是谁指使他这样做的?但很奇怪,张南看起来竟比我们还糊涂,他完全不记得自己开枪的事了,反倒是向我们告状,说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把他铐了起来,还抢走了他的手枪。

我们问他发生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回军车那边取了一包香烟,然后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清楚了,就是莫名其妙地被人绑起来了这个,我可没有说谎,当时对张南问话的时候,招书记、邓局长、曹局长这几位领导都在的,他确实是当着大家的面这样说的,不是我们帮他编的。”

曹勋明又哼一声:“无非就是装模作样扮失忆罢了,这样的罪犯分子,我们可是见得太多了!犯罪分子被抓到以后,他们大多狡辩说自己不记得了,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许处长,这案子情节清晰,又是现场抓获的,人赃俱获,就交由我们锦城市公安局来追查吧!我们一定会查清楚真相,给黄山一个公道的!”

许岩还没答话呢,那边的两名军官已经嚷起来了:“曹局长,你这就不对了!张南虽然犯了罪,但按照有关律令,军人犯罪的,要交由我们的保卫部门来侦查,然后送军事检察院起诉,由军事法院来审判,可没说可以由地方上的公安局来侦查按照管辖权限,张南的案子,该是由咱们锦城警备区的保卫处来侦查和审讯的。”

曹勋明脸嚷道:“可是,死的人可是咱们地方上的公安局的干警!”

陆教导员:“就因为遇害人是锦城公安局的干警,所以锦城公安局更应该避嫌啊!你们该回避这个案子侦查的!”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死了人,我们就得回避,反倒是你们出了凶手,你们倒不用回避?我明跟你们说了,你们警备区自家人审自己人,我是信不过的!这案子,我们锦城市公安局一定要参与侦办!”

“曹局长,法律上可是没这个规定!军人的犯罪,历来是由部队上自己来处理的,可没有说交地方上的公安机关的张南,我们要带走的!”

赵营长话音未落,一直沉默邓伯南立即就出声了:“赵营长,这凶手,你们不能带走这凶手是现场犯案,被公安机关当场拘捕的,现在还是处于我们公安机关的控制之内交给部队保卫部门之前,你们还不能动。”

赵营长不忿:“邓局长,当时抓张南的时候,那是大家都有出力的,你们的干警上去抓,我们的战士也一起上去帮忙了。现在,看管张南的,我们两边的人都有,怎么就成了你们公安机关一家拘捕的?”

邓伯南局长瞄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说:“原因很简单:现在凶犯戴的着手铐,那是我们的手铐。所以说,凶犯是处于我们公安机关拘捕和控制之下。”

赵营长和陆政委对视一眼,都是显得不服,但没等他们抗议,邓局长已经再度出声了:“赵营长,陆教导员,其实,凶犯交我们这边来,要比你们来查好啊!”

“哼,邓局长,你们当然是这样说了!”

邓局长好声好气地说:“陆教导员,你想啊,这个凶犯张南,他跟许处长素不相识,也没有什么仇怨,却莫名其妙地朝许处长开枪,你们二位想想,这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陆教导员不满地说:“鬼知道他什么原因,他多半是发疯了吧?”

邓局长摇头:“二位,我是老公安了,碰过的案子也不少。一般来说,碰到这种凶手跟受害人素不相识,也没有恩怨的案子,我们都会往凶手受人指使的角度来考虑的。

刚刚曹副局长说,是陆教导员在背后指使凶手张南,那肯定是气话,不过啊,我倒是觉得,曹局长倒是说对了一件事,这个张南啊,他很可能是受人指使的!

张南在警备区是个中尉排长,那么,能指使他出手杀人的,那是些什么人呢?你们可以慢慢想把?

赵营长,陆教导员,现役军人刺杀中央调查组组长,这是惊天的大案,你们带了张南回去,到时候,呵呵,只怕很多事情就说不清楚了。

你还不如干脆把张南交给我们,让我们地方公安机关来审,让我们来查明真相,水落石出,你们不用受这件事牵连,这样多好?”

邓伯南的语速并不快,但在他不紧不慢的讲述中,却是让众人很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特别是赵营长和陆政委两位,更是感觉到心里直打颤。

虽然邓伯南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张南本身就是警通营的军官,如果他真的是受指使杀人,赵营长和陆政委都是他的上级,本身就有嫌疑了张南交给警备区审查,无论审出什么结果,外部人都会怀疑的。

如果是普通人怀疑,那还不要紧,但问题是,这案件的受害人是许岩!如果情报部怀疑自己在其中隐瞒了真相,那赵营长和陆教导员两个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一瞬间,赵营长和陆政委忽然觉得:邓局长说得还真不错,刺杀调查组组长,这件事搞不好真的水很深,会牵涉到什么人,现在真说不好了。自己本身就身处嫌疑之地,真要带张南回去审讯和调查的话,只会给自己带来一身的麻烦。倒不如现在就放手,把人交给地方公安局来调查无论审出什么结果,都跟自己没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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