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多,顾唯深将早餐准备好后,楼梯间也传来脚步声。季笙歌穿着宽松的睡衣走下楼,边走边打哈欠。
“唔。”

“昨晚没睡好?”顾唯深取下围裙,立刻上前圈住爱妻的腰,将她搀扶到椅子里坐下,目光关切的询问。

季笙歌揉揉发酸的眼睛,回道:“嗯,昨晚一直都在做梦,梦的我好累。”

“呵呵。”顾唯深拉开椅子在她身边坐下,好整以暇的盯着她问,“梦到什么?”

“梦到露姐和二哥的事情。”季笙歌低头喝了口牛奶,乳白色的牛奶渍溢在她的唇边,“哎,你说爷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同意他们的婚事?”

男人幽暗的目光从爱妻脸上掠过,转而沉下去,没有回答。那天爷爷当众发火后,他曾经去试探过老爷子的想法,但老爷子心意坚决,恐怕这件事有得棘手。

“你家户口本在哪里啊,不然也让二哥学我们?”季笙歌好像忽然想起什么,满脸兴奋的说道。

顾唯深抽出一张纸巾,帮爱妻将嘴角的奶渍擦拭掉后,这才叹口气,“二哥和我的情况不一样,爷爷把顾家的户口本都锁在保险箱里,密码没有人知道!”

呃……

季笙歌眨了眨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了话。是啊,当初顾唯深还是顾家三少爷的时候,他的婚姻大事也不能自己做主。只不过后来他离开了顾家,所以他们两个人的这场婚姻,应该说是幸运的。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生怕勾起顾唯深的伤心事,季笙歌急忙拉开椅子,起身走到他的面前,“我,我……”

她一着急,有些话就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顾唯深看到她脸色都变了,只笑着将她揽入怀里,低头在她嘴角亲了亲,“放心,我没事的。”

拥抱住她的这具胸膛,炙热而坚实,季笙歌不禁轻叹口气,神情有些失落,“可是爷爷态度这么坚决,露姐和二哥要怎么办?”

顿了下,她似乎想起什么,又道:“要不然,我去把户口本偷出来?!”

汗!

男人嘴角抽了抽,心想一孕傻三年这话好像有点道理啊,他家顾太太以前的智商可是很高的,最近经常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常常令他都接不住。

“不许胡闹。”顾唯深好看的眉头蹙起,语气微微沉下来,“我爷爷那么精明一个人,肯定早有防备,你现在要是去做这样的事情,只会让二哥更为难,知道吗?”

“哦。”季笙歌垂头应了声,觉得自己的想法确实过于简单。如今顾唯深失去继承权,那么爷爷必然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顾以宁身上。

只怕……

她莫名心情沉重几分,只怕露姐这一次面对的难题,要比她当初难得多啊!

“对了,顾锐呢?”这个话题探究不出结果,季笙歌只好把注意力放到别处。

顾唯深掌心在她肩膀捏了捏,笑道:“装修房子去了。”

“装修房子?”季笙歌顿时瞪大眼睛。

“嗯,”顾唯深点头,“装修完房子,才能准备结婚的事情。”

听到结婚两个字,季笙歌明亮的黑眸一下子暗了暗,“顾锐真是好走运啊,竟然把我们蓁蓁骗到手了。”

这话落在顾唯深耳中,显然有些不高兴,“是吗?应该是叶蓁走运,把我们顾锐骗到手了吧。”

“顾唯深,你什么意思?”季笙歌咻的炸毛。

眼见她不高兴地嘟起嘴巴,顾唯深立刻弯起唇,道:“好了好了,是我们顾锐走远,被叶蓁骗到手了。”

季笙歌刚要点头,紧接着又察觉到不对劲,“你?!”

她蹭的站起身,那双明亮的黑眸瞬间泛红,然后就是湿漉漉的一片。顾唯深原本只想和她开玩笑,但看到她眼里有泪,心里咯噔一下。

“怎么哭了?”顾唯深立刻站起身,连抽出几张纸巾攥在手心里,脸色都变的紧绷起来,“别哭别哭,是我错了,我说错话了。”

他最害怕季笙歌哭,尤其看到她金豆子一样的眼泪,特别心疼。

用力吸吸鼻子,但还是无法忍住眼眶的酸涩,自从怀孕以后,季笙歌变的格外多愁善感,有时候莫名就会觉得伤心,就会想要流泪。

顾唯深有些束手无策,看到她滴落的眼泪,又盯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只能小心翼翼将她拥入怀里,轻声安慰,“媳妇儿乖,不哭哈。”

感受到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季笙歌闷声闷气的开口,“我不想把蓁蓁嫁给顾锐了,我后悔了。”

噗!

顾唯深紧提着的心,在听到她的话后再也绷不住。感情她哭了半天,只是因为这回事啊,真是吓死他了。

男人渐渐弯起唇,宽大厚实的掌心轻抚着季笙歌的后背,声音格外温柔,“顾锐从小和我一起长大,我相信我的眼光。顾锐是个很认真很有责任感的男孩子,他如果认定了对谁好,就会好一辈子。”

闻言,季笙歌泛着泪光的眼眸闪了闪。是吧,其实凭心而论,顾锐的人品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挑剔的地方。他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没有不良嗜好,更没有满身的坏习惯。如今想要找到这样的优秀男孩子,确实很难得。

怀里人的情绪慢慢安抚下来,顾唯深松口气的同时,心底却升起另外一层担忧。有关顾锐的事情,他倒是很放心。可是关于顾以宁和夏朝露的问题,真是很棘手。

傍晚,顾以宁开车回到公寓时,发现夏朝露正坐在沙发里,目光笔直的盯着窗外,一动不动。

“今天这么早下班?”顾以宁心中一阵欢喜,自从那天吃饭不欢而散,这几天夏朝露都找各种借口回避他,不愿意同他见面。

男人很快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挂好,换上拖鞋后走到她的身边,“还没吃晚饭吧,想吃什么?”

夏朝露转了转呆滞的视线,继而看向身旁的男人,“今天我工作室的三个艺人都被下了通告,还有下个月就要筹拍的电影甲方也提出解约。”

这些话顾以宁听到后,寡淡的面容似乎没有太大的起伏。仿佛这些事都在他预料之中,根本记不起他的半点波澜。

“露露,你可以先把工作室暂停一段时间,专心准备我们结婚的事情。”顾以宁低沉的嗓音穿透力极强。

夏朝露猛地抬起脸,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真的以为,我们可以结婚吗?”

“当然可以。”顾以宁肯定回答。

“呵呵。”

夏朝露自嘲的笑了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牵强,“代价是什么?是以你为代价,还是以我为代价?又或者是我们共同的代价?”

“露露。”顾以宁剑眉蹙了蹙。

“顾以宁,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夏朝露深吸口气,然后仰起头望向他的眼睛,“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男人深邃的眸子眯了眯,“你想说什么?”

那两个字就卡在喉咙里,可怎么都说不出来。夏朝露猛地站起身,一把拿起边上的皮包,大步朝门外走去。

碰!

她重重关上那扇门,飞跑一样的逃到电梯里,紧闭的呼吸这才慢慢松开。

几分钟后,夏朝露坐在自己的车子里,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住颤抖。她说不出口,她真的说不出口。

可如果继续耗下去,她真的怕自己再也没有勇气下定决心。

远处夜色暗沉,夏朝露低头握着手机,手指僵硬的拨出个号码。等到电话挂断后,她面无表情的将车发动起来,利落的开走。

最近所有的事情,一件压着一件,夏朝露不知道她自己还没承受多少。既然别无选择,那她只能让事情早点结束吧。

翌日早上,顾以宁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客厅的餐桌前喝咖啡。放在桌上的手机,不断有新闻弹跳出来,他烦躁的滑开手机屏幕,随手点开网页新闻看过后,那双内敛的眸子顿时泛起一层寒意。

顾唯深的电话打进来时,他正拿起车钥匙,走出公寓大门。

“二哥,今天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顾以宁伸手按了电梯,薄唇紧抿,“有话快说。”

“你冷静点儿,我相信夏朝露和厉俊没有什么。”

今早各大门户网站发布的头条,全部都是关于今日凌晨拍到的一张照片。有人爆料,在网上发了张某酒店门前厉俊同夏朝露一起上车的照片。照片虽然拍摄角度不算清楚,但熟悉两人的都应该能够分辨出来。

叮!

电梯门打开,顾以宁握着手机出来,一言不发将手机挂断。随后他上了车,直接将车开出公寓。

曾经有过婚约的男女,再次同框出现,而且还是在清晨的酒店门前。不得不说,这样的劲爆消息,足以占据整个云江市的各大报刊杂志。

夏朝露早上回到工作室时,大家看向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质疑。手机一直再响,她看都没看号码,直接关了机。

“露姐……”

秘书快步过来,刚要开口说话,可夏朝露已经沉着脸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男人单手插兜,面朝窗外,显然已经等了她很久。

“露姐,顾先生他……”秘书迎着头皮跟进去,支支吾吾不敢多说。

夏朝露摆摆手,秘书立刻识相的退出去,并且将门关上。

“你来了很久?”夏朝露将手中的皮包放到桌上,挑眉望向窗边的男人。

听到她的说话声,顾以宁徐徐转过身,清幽的眼眸落在她的身上,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直线。

滴答!

男人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发出新闻弹跳的动静。夏朝露无奈的撇撇嘴,上前几步,道:“今天早上的新闻都是乱说的,我昨晚喝多了,厉俊只是送我去酒店,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嗯。”顾以宁清冷的嗓音应了声,他伸出放在裤袋里的那只手,紧紧握住面前的人,问道:“肚子饿吗?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对于今早的新闻,顾以宁只用一个“嗯”字来作为回应。夏朝露心尖缩了缩,眼见他们交扣的十指,蓦然沉下脸。

“顾以宁。”

她开了口,喊住转身的男人,“厉俊向我求婚了。”

男人挺直的背脊似乎僵硬了下,随后顾以宁缓缓转过身,幽暗深邃的目光直直落在夏朝露眼底,“然后呢?”

“我答应了。”

夏朝露听到自己如此回答,大脑一片空白。她此刻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她的思绪是麻木的,停滞的。

她只是机械性的重复,重复昨晚演练过无数次的台词,“我后悔了,我不想和你继续下去。”

“顾以宁,我们分手吧。”

时隔六年,这是夏朝露第二次说出这两个字。

六年前,她说分手的时候,心如刀割。

六年后,她再次说出分手这两个字,心底却只剩下一片荒芜。

顾以宁,我终究还是不能得到你。

哪怕我那么那么的想,可我争不过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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