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辰眉头紧蹙,她可知,这七年来的每一刻钟,他的心都被一点点的苦闷绝望填充着,终于到填充满了,整个心脏已经没有生息的时候,她回来了。
回来,又意味着什么呢,他如何说服这么些年的怨怪憎恨,和她重归于好?

“解释?……”

他要解释些什么呢?抱着纪潇黎说得生生切切的就是他,说自己不爱鱼小满就是他,还有什么解释,不会让结果变得不那么苍白无力呢?

鱼小满深吸一口气,埋下脑袋,任温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当初的她又是怎样度过的,美国的每一天都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天亮了,中国便黑了,天黑时,他大概又会醒来,他们相隔两个世界一般,她无可奈何。

这些,律辰,你都知道吗?

小腹的痛感越来越强烈,鱼小满睁开眼睛,只觉得眼前昏暗的天旋地转,她攥紧两侧湿嗒嗒的衣服,眼前一黑,无力的闭上眼睛。

暗红的液体顺着冰冷的水流在地板上滑出一道道蜿蜒血线,简律辰眸光一紧,视线落向她的下体处,暗红的血液越来越多。

他一看日子,又是一个月尽了,鱼小满的生理期……他深吸一口压抑,突然弯腰抱起她大步迈出浴室。

夜色越发浓烈,鱼小满是被小腹一阵阵胀痛折磨醒的,她目光逡巡,继而落到房间某处。

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高挺的身影笔直而站,他依旧是一身衬衫长裤,即便仅仅是个背影,也藏匿不住那种与生俱来的淡漠疏离。

鱼小满垂了垂眸,下体一阵热流涌出,她心下明了,咬咬舌头,低低的声音打破房间内的安静。

“那个……”她家亲戚对她实在是好,这次还提前到来,依旧带着强大的热流量和胀痛感,为此鱼小满每次晚上总是隔三差五就上厕所。

鱼小满在刚才大吵一架后,实在没力气再冒出“卫生棉”三个字来。可是……卫生棉……没有卫生棉,这床上会不会分分钟血流成河!

笔挺的身影微顿,随即转身走过去,从床头柜中抽出一包东西扔给她,鱼小满看看精致的包装袋,喟然低叹,律辰果然是有记性的。

挣扎起身,抓着那包卫生爬进浴室,她掀开被子的地方,赫然渗着一大滩血,简律辰目光沉了沉,扬手将床单扯掉。

床垫上,依然一大滩。

十五分钟后,鱼小满洗干净,换了一身睡衣,干干净净的躺在主卧,睁大眼睛看着律辰端进来的一碗红枣姜汤,当头扔下来的还有一个热水袋。

“律辰?”男人自始至终闭口不言,鱼小满咽咽口水,抬头试探叫他。

“赶紧喝,我可不想我的房子里有人失血过多而昏厥。”

简律辰语气依旧不好,只是少了那种穿心蚀骨的冰冷,鱼小满甚至觉得他这会的清淡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已经将近午夜,客房被某人的血腥味漫天充斥,简律辰从储物间翻出一套新被子扔给她,自己则抱着棉被前往客厅。

鱼小满稳坐床头,捧着热气腾腾的汤碗看着他前后忙活,胸腔处不久前被撕裂开的伤口,以微弱不易察觉的姿态缓慢合拢。

她喝了一口温热的姜汤,下意识摸摸心脏的地方,还在跳动,还没有死。即便被律辰那样残忍的撕裂,它还在坚强的一边流血一边跳动。

鱼小满垂目,捧着汤碗的力道紧了两分,可是心再痛又能怎么办呢,她还在固执倔强的喜欢律辰啊,再痛也喜欢。

一碗热汤下肚,有了热水袋的温度,小腹处的胀痛总算减轻了许多,鱼小满滑进被子中,闻着被子上沾了他身上的淡淡体香,慢慢阖眼帘。

次日一大早,客厅就有了动静,鱼小满睡的迷迷糊糊,床边一个清冷的声音当头而下。

“我放你两天假,厨房里有粥和早餐,吃完记得洗碗。”僵冷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鱼小满迷迷糊糊中“唔”了一声,沉重的眼皮怎么也抬不起来。

昏睡中隐约听到越来越远的脚步声,然后是落锁的“吧嗒”声,最后是发动引擎的声音逐渐消失。

房间内又恢复一片安静,某人自然一派昏睡。

不知过了多久,清脆的手机铃声没有预兆的响起,鱼小满头痛欲裂,浑浑噩噩翻了个身,铃声依旧坚持不断,颇有几分催命的意味。

“说!”也不管来电是谁,某人就不客气了,烦躁的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语气差到极点。

“小满,你昨天没事吧,我今天去GS找你,你上司说你请假了。”狄庚霖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那端清晰传来,鱼小满拢了拢被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

“额,没事,我很好。”鱼小满呆愣愣的,昨晚,狄庚霖为了自己,还和简律辰大打出手了貌似?

“是不是生病了,声音这么哑,你在哪,我去看你。”

狄庚霖握着手机从GS大楼出来,听到她的声音,眉心不觉的微微拧起,他加快步伐向车库走去。

“不用!”鱼小满猛然睁眼,当即回绝他。“我真的没事,昨晚喝多了,早上起不来,就请假了。”

狄庚霖“唔”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难以捉摸的黯然。

“简律辰昨晚把你带哪了?”这句才是重点。

鱼小满闭起眼睛,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语气中满是困意。

“反正没有把我扔掉,好了,你确定完毕的话,可不可以忙你自己的事?”

她现在是真的脑袋痛加小腹痛加全身痛,一句话也不想说。

……

简律辰今天下班格外准时,准时的有愧他工作狂这个称号。

当他将车子滑进车库,掏钥匙打开公寓门时,一股浓烈的焦味扑鼻而来,简律辰眉头微皱,加快两步走到厨房,呈现在眼底的一派不堪入目。

电饭煲里本是半煲的粥,这会竟全部糊在锅低,结起一层厚厚的焦黑,简律辰沉了沉眸,掀开微波炉,果然,炉底已经被烤坏了。

他抬眸环视四下,除了自然糟糕以外,没有丝毫被动过的痕迹,简律辰眼底一紧,转身向主卧走去。

推开门,床上也是早上离开时的样子,他抬步走过去,掀开被子,一张通红熟悉的脸映入眼底。

简律辰微沉的脸黑了半分,感情她不吃不喝竟然睡了一天,厨房差点被烧了她都毫无知觉。

“起来。”他伸手拍拍她的脸,床上的女孩双目紧阖,眉间一片痛苦,似乎连睁眼睛都艰难。

简律辰发现不对,轻拍她的手背转而移上去,碰了碰她的额头。

出乎意料的烫。

简律辰眉宇骤然紧蹙,忽而想起昨晚对他当头浇下的冷水,他急促上前两步,宽大的手掌捧起她滚烫的脸。

“鱼小满?”回应他的只有一声声艰难沙哑的轻哼,简律辰眸光一暗,闪出一丝丝愧疚的光。

他即刻起身,掀开被子将床上的人抱起来往外走,一股失重感突然袭来,鱼小满浑浑噩噩中艰难睁开眼睛,虚茫的目光正好触到男人坚毅的下巴。

“律辰……”她下意识的叫了一声,这才听见她的声音已经万分沙哑。

“别说话。”简律辰目视前方,脚步快速迈进车库,单手打开门将她放进副驾驶座,转而绕过车头跳上车,倾身给她寄上安全带。

发动引擎,玛莎拉蒂稳稳滑出车库。

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鱼小满侧头看向窗外,天色已经昏暗,她敲敲沉重的脑袋,眼底闪过一丝懊恼。

要死了要死了,竟然睡了一天。

只是,睡觉就睡觉,她现在这是在哪里?

“律辰,你带我去哪?”鱼小满脑袋沉沉,嗓子干涩的沙哑,难受之余还要担心某人会不会一个狠心把她丢在荒郊野外。

以前几次的前科,鱼小满万分相信,他绝对有这个胆量。

“如果你路上断了气的话,我是送你去太平间。”简短的几个字,直截了当地表达了某人的愤怒。

“啊,我要死了么?我为什么要死了?我是在做梦吗?我醒着?”鱼小满无限循环这几个令人深思的问题,使劲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够了,你别再出声。”简律辰彻底黑脸。

不过片刻,车子已然停在自家私立医院,简律辰跳下车子,绕过车头开门,冷着脸横抱起她往医院走。

鱼小满伸出胳膊怀着他的脖子,鼻间扑来一阵阵独特体香,她的侧脸紧靠着他的胸膛,他每走一步,便有一声同频率的心跳。

鱼小满闭上眼睛,浑浑噩噩中心想,原来传说中的公主抱,也没有那么美好,被抱着的女生的感觉,一整个就是个被抱起的,四脚朝天的猪嘛。

十分钟后,她被放在一间单独病房的病床上,嘴里含着一只体温计,漆黑的眼睛瞪着对面墙上的钟表,默默数针圈。

护士说,十分钟后就能取下体温计了。

简律辰视线落到她身上,这时才看到她的衣着,一身卡通龙猫图案的睡衣,光着脚连袜子都没有,目光上移,头发还是乱糟糟一团。

他皱皱眉,扯过一旁洁白的被子盖在她身上。

“小姐,可以把体温计给我了。”护士推门进来,还推了一车药物液体,鱼小满闻声取下体温计,乖乖递给护士。

“唔,都烧到三十九度了,怎么才送过来,照这速度再烧上去,嗓子都要坏了。”护士甩甩手中的温度计,语气间带了些埋怨。

简律辰目光暗沉,凌唇紧抿,沉默不说一句话。鱼小满冲年轻的护士笑笑,一副调皮模样。

“没事没事,是我没发觉,以为睡一觉就好了。”

“生病了最忌讳的就是拖,况且小姐你还有点轻微的低血糖,该好好照顾身体才是。”护士耐着性子给她讲解拖病的重要性,随即将药液挂起来,插上输液管。

“还好只是感冒发烧,挂两瓶盐水,完了再检查一下身体就可以走了。”护士专注将针管里的空气逼出,对鱼小满招招手。

“来,手背给我。”

“额……吃药不行?”鱼小满看了看冒着液体的针头,脸上一片为难。“我晕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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