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几位大臣也都别过脸去不敢看威远侯。
只有侯丞相起身对元康帝道:“可也不能任由成七娘如此嚣张啊,犯了错,就得罚。”
元康帝有些生气:“侯爱卿告诉朕该怎么罚她吧?顶了天罚她关在牢中,可她现在不就在牢中吗?”
元康帝之所以这么向着成烟罗说话,一来是因为真的不知道怎么罚她,二来,也是成烟罗的美人图起了作用。
成烟罗用心画的美人图已经到了元康帝手上,并且也已经装裱好了,元康帝很喜欢这幅美人图,昨天晚上就观赏了好久,今天上朝之前也曾看过。
如今,成烟罗这个美人图的作者就在这里,元康帝想到美人图,就得偏袒成烟罗几分。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成烟罗道:“你们看她还是个孩子嘛,众位爱卿家谁家没孩子?谁家的孩子不淘气的,就全当是你们的子侄辈淘气,也别太计较了。”
威远侯气苦。
侯丞相也自觉丢了面子。
两个人越发的记恨上了成烟罗。
成烟罗是真不怕他们的。
她笑着起身:“皇上叔叔疼我。”
元康帝笑了,脸色和缓了一些:“我看七娘还是懂道理的,并非胡搅蛮缠之辈,罗卿家的儿子已经成年,怎的见着她不知道让上一让,还和她一般见识,也难怪七娘受不住打他了,罗立也是……啧,一个大男人,怎么还叫一个小姑娘给打了呢?等他好了,朕派人去罗卿府上好好的教导他武艺,不能再让他这么软蛋下去了。”
威远侯忍气吞声道:“陛下说的是,回头臣也会好好教导他的。”
元康帝这才坐下,他就问成烟罗:“你昨天为什么打威远侯世子?”
成烟罗皱皱鼻子:“昨天我在街上走,威远侯世子骑在马上要踩我,我吓坏了,原来只是想拦马,谁知道我力气太大了,就把,就把威远侯世子给掀下去了,我可没打他,是他自己没抓好缰绳掉下马的,后头还想叫人拿我,我自然也不会呆站着叫人欺负,就和那些人交了手,拳脚无眼,谁知道什么时候没看到把他捎带着揍了,不过说起来这事真不怨我的。”
“你胡说,你说谎。”
威远侯一听成烟罗还想把罪名往他儿子头上推,立刻就急了。
元康帝咳了一声:“一个孩子嘛,罗卿,别和她一般见识。”
威远侯怒火涌上心头,可也只能憋着,他觉得喉头一甜,差点吐出一口血来:“是,陛下说的是,七娘还是个孩子。”
元康帝还以为威远侯就这么算了呢。
谁知道他又道:“可刚才成七娘在宫门口又打了臣的夫人。”
成烟罗转过头看向威远侯:“威远侯,你们真的很奇怪啊,怎么偏偏你家的人上赶着挨打呢?我怎么就不打别人呢?”
威远侯气的瞪向成烟罗:“你,你为何偏偏和我们过不去?”
成烟罗摊手:“谁叫你家夫人骂我,还骂我爹娘,打她都是轻的了。”
元康帝重重的咳了一声,示意成烟罗适可而止。
成烟罗退了几步:“好吧,我是个孩子,我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几位大臣忍不住偷笑。
侯相看的直皱眉,他把威远侯拉到一旁嘀咕了几句。
威远侯扑通一声给元康帝跪了:“陛下,陛下给老臣做主啊……”
元康帝头疼啊。
他看看威远侯,再看看成烟罗,想了一会儿才以商量的语气对威远侯道:“罗卿,朕也想给你做主,可朕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主才好,你看,这成七娘打不得骂不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关着她,可你不知道啊,这丫头把长安府大牢里上至牢头下至看守都给打了,长安令还跟朕诉苦呢,那你说怎么办?”
“这……”威远侯也没主意啊。
元康帝笑道:“你看这么着成不,不管是你们家的谁,碰到成七娘就过去和她打,如果你们能打得着她,甭管打成什么样,朕是不管的。”
威远侯险些气死。
真要打得过成七娘,还用跑得到大殿上来叽叽歪歪个头啊。
“臣,臣领命。”
可他不得不憋屈的认了命。
成烟罗一看这事了解了,就对元康帝笑道:“陛下,那没我什么事,我先告退了啊。”
元康帝摆手:“你赶紧走,你再呆下去,朕又该头疼了。”
成烟罗就这么欢欢喜喜的出了当阳殿。
她去了慈仁宫,曹太后这边应该也是得了信儿,见成烟罗回来,就拉着她的手一个劲的问:“没吓着吧?那个威远侯太过份了些,他儿子和你一个孩子打架没打赢,他不说教训他儿子,竟然还来告状,等哀家碰着他得问问他要不要脸?”
成烟罗左右看看,悄声问太后:“娘娘,那个威远侯夫人呢?”
太后笑了:“你莫怕,哀家已经叫她告退了,现在这屋里啊,就咱们娘俩。”
成烟罗笑了:“那我跟您好好说说话,刚才啊,在当阳殿威远侯告了好多小状……”
成烟罗绘声绘色的讲了刚才在当阳殿怎么怼威远侯的事情,把太后逗的不行:“乖乖啊,你怎么就这么精乖,哎哟,哀家笑的肚子疼。”
彦嬷嬷看太后高兴,她也跟着高兴:“还是七娘有办法,你一来啊,娘娘就欢喜着呢,往后七娘常来陪陪娘娘才好。”
成烟罗点头:“肯定的啊,以后我在外头得了好东西一定来孝敬娘娘,有了好话本子也拿来讲给娘娘听。”
又陪曹太后说了一会儿话,成烟罗看着时候不早了才告退出宫。
她前脚走,后脚曹太后就对彦嬷嬷道:“怪不得哀家疼她,她也着实是个惹人疼的,你瞧瞧她来了多少回,哀家也派人去牢中给她撑腰,可她呢,来了就哄着哀家,除了逗哀家乐呵乐呵,从未提过什么要求,也从不曾求哀家跟皇帝进言,放她出来。”
彦嬷嬷眼圈微热:“也是呢,奴婢跟着您多少年了,还没看着成七娘这样的孩子呢。”
曹太后一叹:“哀家不过多疼她一分,她就这般记挂着哀家,你说说,她在牢里吃不饱穿不暖的,不知道怎生难过,可还记得在外头得了好东西给哀家留着,叫哀家这心里酸酸的,真不好受啊。”
彦嬷嬷背过身去不敢看曹太后:“若是先帝还活着,娘娘何至于此。”
曹太后眼中泪水就这么滚了下来:“是啊,若是我儿活着,七娘也不至于这么受难,不过哀家一句话的事,她就能出来,可如今这位,到底不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隔着房的啊,他只记挂着他亲爹亲娘,哀家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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