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蛟心里虽然很恐惧,但还是努力的在黑暗的河底寻找那颗据说会发光的珠子,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点光亮,她拼命摇着尾巴向光亮游去。
水里漂浮着无数黑色发丝,如水草般茂密,这光点就隐藏在这发丝后面。小蛟本来害怕会被头发缠住,不想她才碰到头发,这些发丝有生命般尽数退开,水波将一颗硕大的圆珠推到她面前。

珠子的光芒皎洁而柔和,小蛟张嘴把珠子含住,开始往上游。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颗,如果不是,会不会再被扔下来啊,好可怜。

龙七叶坐在桥栏上,正在仰头望月,“你说她不无聊吗?几千年都在月宫里,也不出门来玩。”

钱绛坐在她身边只管听,龙七叶又道,“你说如果用月华织成布,再配上月魄珠好看吗?”

“好看。”

“不过好像太单调了,还是再撒些碎星好了。”

“好看。”

“下头用海潮,星汉灿烂,若出其里。不过上一句是日月之行,若出其中。再拿火精石做个太阳好了,日月同辉……”

“好看。”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龙七叶推了钱绛一下,“什么就好看啊?”

钱绛笑道,“你好看。”

“咳咳。”秦瑟瑟清了清嗓子,“虽然知道你们干柴烈火,不过是不是先说正经事。”

龙七叶俯身用手舀了血色的秦淮河水,转身尽数泼向秦瑟瑟,“熄熄你这永不熄灭的燎原之火好了。”

秦瑟瑟正挽着云湛站在她身后,措不及防被泼了一脸,她一摸脸,手上满是血腥,气得上去就把龙七叶往秦淮河里推去。

龙七叶一个踉跄,还好钱绛急忙扶住了,她也不恼,瞥着秦瑟瑟笑道,“云八婚不会外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吧,怎么今日反应这么慢,没护住你。”

秦瑟瑟眯起眼,“你是想打架吗?”

“打就打,怕你不成。”

云湛和钱绛一人一个拉住了,秦瑟瑟气鼓鼓的瞪着云湛道,“阿湛你松手。”

“莫闹了。”云湛箍着她,用袖子将她脸上血迹仔细擦去。

龙七叶懒洋洋的靠在钱绛手臂上,嘲道,“甜的我牙疼,你们两个能不这样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吗?”

云湛凉凉回道,“龙女大可以和钱塘君也秀一个,并没有人拦着你。”

秦瑟瑟打了个哈欠,窝到云湛怀里,“原来你让我大晚上来就是看你们两个秀恩爱?那你快秀。”

“你俩难道赶着生孩子吗?都说了是正事。”龙七叶其实特别的想和她打架。

“啊呀,我除了阿湛,哪里还有什么正事。对吧,阿湛?”秦瑟瑟道,颇有些昏昏欲睡。

“嗯。”云湛应了一声,打横将秦瑟瑟抱起,“要是困了就睡吧,我听着回去告诉你。”

“阿湛最好了。”秦瑟瑟在云湛脸上亲了一口,真的闭上了眼睛。

龙七叶觉得一口牙都疼掉了,麻木道,“想让瑟瑟帮忙在秦淮河中建个白玉京的幻影,然后我以香引魂,将秦淮河中怨灵尽数镇在其中。”

“不帮。”云氏夫妇异口同声道。

“主要是镇住玲珑公主。”

秦瑟瑟摆摆手,“不镇,她爱死不死,我才懒得为她花时间。建个幻城怪累的。”

“你不会是不行吧?不过也是,这么大的幻象,确实挺为难你的。”

“激将法也没有用,不建。”

倒是云湛问了一句,“秦淮河的河神能允许这样大的幻境吗?”

钱绛道,“我没有感应到河里有龙的气息。”

龙七叶不屑的看了眼秦淮河道,“管他有没有河神,难道我还要问他意见。”

“可是你要问我的意见呀。”秦瑟瑟得意洋洋的搂着云湛的脖子,“不过看在你诚心诚意求我的份上,我就当帮你和小易一个忙好了。”

龙七叶咬牙切齿道,“我什么时候诚心诚意求你了,你爱建不建。”

“就刚刚呀。”秦瑟瑟飞了个媚眼给她,“阿湛,我们回去吧,你抱着我累不累?”

“不累。”云湛对钱绛颔首道,“告辞。”

龙七叶看他们两个的背影,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妈的,死沙妖,得瑟死你。”

钱绛失笑,将她往自己怀里拉了拉,“好了,不气了,云夫人就是这个脾气。不过我觉得他们说得对。”

“对什么?”

“我们也可以秀一个恩爱。”他下头,凑到龙七叶脸边,正要做些不可描述的事,身后水花哗啦啦,蹭的跳上来一个女童,“我找到啦,是不是这个珠子?”

钱绛顿时黑云罩顶,龙七叶挣开他,接过月魄珠,表扬小蛟道,“真是厉害,就是这个哦。”

“这个珠子真漂亮。”

“送你了。”钱绛从龙七叶手里夺过珠子,直接往小蛟嘴里一塞,再一捏耳后的腮,小蛟咕咚一下就把硕大的月魄珠吞了下去,好悬没噎死。

柔和的凉意蔓延全身,然而嘴痛,腮痛,喉咙也很痛。她委委屈屈的看向龙七叶,龙七叶扶额,“这个是月魄珠,本来就是要给你吃的,对你修炼很有好处。”

“哦。”小锦鲤仍旧很委屈,痛死了。

翌日晚上,司马易在昆仑楼前设宴,当今皇帝和天牢里的玲珑帝姬都被一并请来。昆仑楼在白玉京的最外侧,楼前可以清晰看到秦淮河和里面白玉京的倒影。

司马易道,“你们到底是兄妹手足,只当用一餐团圆饭吧,他日我死了,也好瞑目。”

今上穆策叹道,“母后身体尚且康健,何必说这个。若玲珑肯悔改,朕可以恕她一命。”

司马易心中一痛,“今日家宴,暂且不提这些了。”

玲珑帝姬换回华服,云鬓花颜,雍容华贵,她并不去看母亲和兄长,一双眼死死盯在云湛身上。

秦瑟瑟靠在云湛身上,要云湛喂她,龙七叶正要笑她,边上钱绛将酒杯抵在她唇前,“百花酿。虽然有些绵软甜腻,倒也不错了。”

龙七叶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皱眉道,“太甜了,哪里像酒。”

“是甜。”钱绛将杯中残酒饮尽,“等过了今日正事,我们去无声泉偷酒,小龙崽那里有好酒。”

龙七叶眼睛一亮,这就要办正事,“久不见瑟瑟的红尘曲,今日有没有兴致一舞?”

秦瑟瑟咽下口中的东西,待云湛拿帕子给她擦了嘴,这才慢悠悠道,“有。”

玲珑帝姬不甘心的眼里几乎瞪出血来。

偏秦瑟瑟还远远朝她一笑,既嘲讽又挑衅。

夜里风很大,宽大的衣袖裙摆猎猎作响,秦瑟瑟右手作拈花手势,空中忽飘落无数花瓣,或春日桃花或夏日清荷等等,百花皆有可寻。

并无乐师伴奏,却又美妙琴音相和,龙七叶偏头同小蛟道,“你瞧她指尖,天命琴以人为琴身,那便是了。”

十指如拂云雨,裙裾似莲回浪,舞势随风散复收,琴声似磬韵还幽。

在场众人都沉浸在这一舞之中,秦瑟瑟借着转身抛袖之际和龙七叶对视一眼,琴声骤然转向激越,她举袖旋转起来,脚下红莲开了又谢,轮回不断。

小蛟忽落下来泪来,心里酸楚不已,龙七叶道,“红尘曲,看这一曲,如历经红尘一番,你可悟到什么了?”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

巨大的破水声传来,秦瑟瑟舞步并不停,众人惊骇的看到她身前缓缓升起一座宫城,飞梁画栋,宫楼相映。

旁人还不知,司马易看得最分明,这凭空升起的宫城,与她亲手参与建立的白玉京一般无二。

这便是龙七叶所说的镜王城了,白玉京的影子,王城的镜像。

只是里头空无一人,唯有无数星光点点,如梦似幻。

龙七叶起身走到玲珑面前,笑道,“帝姬,白玉京已经一分为二,您该去执掌您的新王城了。”

穆策骇然,正要开口,被司马易制止,司马易道,“策儿,你管看着便是。”

玲珑亦骇然,“这也是白玉京?”

“自然是,这五宫十二楼,有哪里不同吗?”

“不,我不要这样的白玉京!我要的是江山天下!”

“白玉京之主,自然也是天下之主,何况,您要的还不止江山呢。”

秦瑟瑟嘴角噙笑,镜王城门口便站了一个云湛,俊美的蓝袍男子立在那里唤道,“玲珑。”

玲珑还怕有诈,四下环顾,宴上已不见云湛身影,她提起裙摆朝镜王城门口奔去,欣喜道,“你从来没有喊过我的名字。”

云湛道,“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他转身朝着王城里走去,玲珑忙跟上他,“你等等我。”

云湛并不理她,越走越急,玲珑只得疾步跟在后面,等进了王城的大门,她这才追上,她如秦瑟瑟平日一样,将自己的手臂挽上云湛的,笑颜如花道,“湛郎。”

龙七叶立在山边,挥手撒出一盒香粉,香粉在半空中燃起,流萤一般飞入镜王城,镜王城周身的星光也跟着一齐往里头去了。

秦瑟瑟一曲舞罢,四散的花瓣悉数消失,玲珑帝姬只觉手一松,云湛已不知踪影,她惶惶的喊道,“湛郎,湛郎你在哪里?”

“他自然,在我这里。”秦瑟瑟妩媚一笑,倚入云湛怀里。

“不,把他还给我!”玲珑怒不可遏的朝他们奔来,却在王城门口被一座无形的墙挡住了,她使劲的拍打,那墙纹丝不动,她哀求道,“母亲!兄长!你们真的要把我关在这里吗?我们是亲人啊!”

“玲珑,我对你的眼泪已经觉得疲累了。”司马易最后看了一眼曾经心爱的小女儿,由穆策扶着离开了。

秦瑟瑟掐了云湛一把,不悦道,“湛郎哦?我甜的牙都要掉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你的玲珑哟?”

“莫闹。”云湛握住她作怪的手。

眼见星光都飞入王城,龙七叶舒了口气,“一会儿把它送回水中就大功告成了。”

水面忽腾空而出一条黑色巨龙,朝着龙七叶吐出一个霹雳,咆哮道,“何人敢在我秦淮河放肆?!”

霹雳打在火墙上,炸出一声惊雷,龙七叶岿然不动,秦瑟瑟捂着耳朵道,“好吵啊,耳朵嗡嗡的。”

黑龙停在半空中,“原来是祝融座下龙女,为何无端在我河中起结界?!莫要以为我会怕你。”

“你能不能轻一点啊?又没让你怕她。”秦瑟瑟怒道。

“放肆!”黑龙怒吼着就朝秦瑟瑟抓来。

秦瑟瑟身后跃起一个少年,青锋出鞘,白光一闪,黑龙左边龙须落了下来,云鲲举剑,温声道,“还请对家慈客气一些。”

“好儿子,娘教过你的,做事啊不要做一般,留一半。”秦瑟瑟手指飞速拨动了几下,金弦一闪,黑龙右边的龙须也给切下来了。

龙七叶想忍没忍住,抱着钱绛手臂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对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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