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步入第二间密室,便意味着首关告捷,一阵摇头晃脑,得意至极,只见眼前一片空旷,明亮异常,只是这光线却不知从何而进,十分诡异。程程也不理会,倒是一进这密室便有潺潺流水声,边上一根不知何材质横劈一半掏空的管道上长满青苔,水源便是由此而来,清水顺着管子流入一个并不太大的水池里。
程程捧着水洗了把脸,暗生好奇,这池子并无他处出口,可却一直没有溢出水来。鬼谷经曾载流水若不盈必是入不敷出,如若按这理论,想来池子必有出水处,只是得让出水量与这入水量持平,方可令这池子始终如一。可是依这入水量来看,出口在池子里,定也不宽敞,想来也不是出这密室的关键。

起身往前几步,忽的瞥见角落里竟有干柴米粮,看这分量,够自己吃上好几个月,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出密室须得破题,可题在何处,此地除了这些材火吃食空无一物。找不着便不找了,摸了摸肚皮,反正是有些饿了,吃饱喝足再说。

程程盯着边上的炉灶,烧得黝黑,想来已是用过多次,将锅拿到池边反复清洁数次,方才放心的放回去,升起火,淘了几手米,加上水便安稳坐在地上添柴加火。

炊烟缓缓升起,不一会儿功夫便浓得直呛人心鼻,程程受之不住,忙退了出来,暗骂道,特么的也不给个风口?抬头仔细观察头上的石壁,只见烟雾甚浓,直往一个口子挤去。口子在往上便是城主府后山,若是站外面看便能看到开口处有个鸟巢状的小玩意儿,忽的从旁树梢上串出一物,奔跑至急,四脚无尾,甚是娇小,不知何物。那小东西往鸟巢上一踩,只听咯吱一声,便开始有石球滚动之声,程程一听声音吓了一跳,忙又往后退了几步,不一会儿,便有一颗圆滑的石球从风口出滚落,落于地上噼里啪啦,碎成许多碎块儿。

风口大开,炊烟便散得轻快,程程蹲上前去,仔细查看碎块,只见每个碎块形状不一,切口处却是十分平整,细细数了下正好是一百零八块。顿时明了,想来把这些碎块拼成圆球儿便是考题?可是拼完之后又该如何?程程眼珠直转,忽而一亮,捋起袖子往池水壁上摸去,摸索一阵,忽的指尖一空,果然有出口,细细量算这出口大小,应是与那圆球儿相仿。

“一帮傻缺,以这炊烟为号引那鸟兽前来触动机关?若是这干柴点不着或是那鸟兽出了意外,你程爷我不得困死在这里头?”程程破口大骂道。只是他不知那奇鼠能活上成千上万个年头,且机敏异常,一旦训练起来,就算那机关坏死,它不可能出丁点意外。

程程并未急着拼凑石球,只是待那米饭煮熟便盛着吃了起来,依机关术术理,散落处的中心段必定是球体坠地时的底部,离中心处愈远便愈是顶端。石块甚多,果然不是一时半会能拼凑完成,既然如此,便不用急于一时。

填饱肚子,程程从干柴处捡了根较细的树枝,在碎块一旁划了起来。过了许久,程程丢掉树枝,满意的拍了拍手,细看刻划图形竟与那些碎块大小距离远近一般无二。“难得倒你程爷?爷这便拼给你看。”说完却是端坐于碎块前,噼里啪啦拼了起来。

灰三观里。

披头散发的汽水道人百无聊奈的端坐道观大厅之中,拂尘一扫拍死几只不怕死苍蝇,这道观本就极高,理应不该有这烦人之物,只是不知为何,某rì苦海陡升数寸将要漫堤而过,这污秽之物便多了起来。侄女走后连说得上话的人都没了,唯一能听絮叨的小龟也被自己扒了。想着想着不由心生愧疚,于里胸袋子里拿出崭新jīng致的龟壳,自言自语道:“小龟啊小龟,我便把这占卜术更名为小龟术如何?贫道自会另你名扬于世。喏,现在来帮贫道算算眠眠出行之事?”

说是问,根本就没人能答,暗自摇了摇头,便运用起出这新更名的小龟术。摇晃一阵,小心摇出三枚铜钱,看了眼,便开始掐指算了起来,手指摆动之快不禁令人眼花缭乱,直到头上细汗冒出,方才停了下来,右手却用力拍了下桌子,只见桌子一下便破碎不堪,怒吼道:“南岭府,好大的贼胆。”

青州城冠军府。

程晶晶与宋辰坐于院中品茗,程晶晶食指拇指握着茶杯,对宋辰说道:“那便是你大哥的遗孤。”指的正是哈瓜,哈瓜此时站在院外候着,想着在临州城的rì子,乐滋滋的笑着。

宋辰微微点头:“可怜的孩子,不过大哥能有血脉留下却是幸事。”只是这对他们来说亦或是对前大皇子而言是幸事?那便不得而知了。顿了顿继续说道:“博士必除。”

程晶晶知道博士这两个字的分量,除去南靖大将军的头衔,他还是个清心境的武夫。不禁摇了摇头,“怕是没那么容易。”

“无论如何,此事必须做,而且必须成。”宋辰虽同意程晶晶的看法,然时事所迫,不得不为。

“兹事体大,容我从长计议。”程晶晶说完便起身离了侯府,已到约定时分,想那胖子师父也该喝完花酒回转了。

南岭王府书房。

南岭王盯着自己的儿子,默不作声,许久之后才道:“衫儿,叶子惹了些事,为父得亲自上那灰三观给个说法。”

“啊?父亲,去那南唐不是羊入虎口?孩儿看来,还是不要去了。”青衫急切道。

“衫儿,他人若不知你是常事,为父看着你长大,怎会不清楚你那点心事?只是那南唐长治久安,将良兵强岂是易与之辈?”南岭王柔和的望着儿子,倒也不是希望儿子能幡然醒悟,只是希望儿子今后能收敛些。

“孩子知道错了,再说了不是已经把那女人还给南唐了么,还赔了好些银子。”青衫委屈道。

南岭王见自己儿子与自己说话仍要顾左右而言他,不由兴致缺缺,摆了摆手示意儿子出去。

那锦衣男子退出书房,眼光倒不像先前痴傻,只是嘴里念念有词道:“老而不死是为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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