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陡近陡分,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方寸与那位二皇子之间,云雾弥漫,法力激荡,瞬间飘散到了半空之中,甚至出现了镇压天地,化出领域的程度,可又是在一霎之间,那领域消散,云气散开,天地清明,方寸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台阶之上。
他手里仍然撑着伞,白袍如雪,一尘不染,更没有半点散乱。

看起来,像是从七皇子那阴戾凶暴的神通面前走了一圈的不是他一般。

“本是不欲献丑,没成想殿下却非要找我切磋一番,我方二本就是个不务正业的浪荡子,一身修为马马虎虎,易放难收,也亏得殿下修为盖世,这才总算没有造成太大麻烦……”

方寸笑着,身子站得笔直,向那位七皇子道:“现在,我总可以告辞了吧?”

而听了方寸说的话,那位七皇子仍然只是站在原地。

这时候他也看不出喜怒,若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显得有些木讷,身上的紫袍,稍有些皱,这也正常,毕竟他刚刚施展出了一道镇天地的神通,不受影响倒是怪了,而他的一张脸,甚至也已经恢复到了初在这厅间露出之时,那种白里透红,有些丰润的模样了。

他没有急着回答? 又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

……

周围诸人,看着已然觉得异常古怪了。

刚才这场斗法,是谁赢了?

若是看身形袍服? 倒像是方二公子占了上风? 但偏偏刚才七皇子出手? 声势吓人,反而方寸,并没有在人前显露什么惊人的功夫? 尤其是看如今的七皇子? 脸色红润,气机沸腾,反而是方寸有些不经意的甩了甩手掌? 似乎有些不舒服? 又像是七皇子占了上风……

起码他让方寸的手疼了不是么?

无数的猜疑之中? 七皇子还未回答? 但一直静静的立于人后的老内侍? 却是忽然绕过人群? 走了出来,轻轻向着方寸一礼,低声道:“方二先生勿怪,殿下也只是想与同门切磋而已,仙师曾在七王殿修行两年? 此等因果本也是斩不去的? 惟望今日宴后? 方二先生记得咱七王殿与仙师的渊缘? 若有什么麻烦琐事,也不必见外,来我七王殿打一声招呼就好……”

“多谢前辈……”

方寸也不客气? 只是笑着向那位老内侍施了一礼,然后笑着离去。

而见到此状,鹤真章、雨青离,以及这时候仍然有些生气的盯着七皇子的小狐狸,还有目光留恋,只是盯着那池塘里因受了惊,正四下里乱跳的八宝蛤蟆的夜婴等人,皆跟了他去,孟知雪本也想跟着,却是被其父扯住了,道:“回来这么久,又怎么能不回家一趟?”

留下的诸人里,老内侍则是小步上前,揽住了七皇子,周围的丫鬟力士们皆围了上来。

先将七皇子送去了后院,老内侍才代替七皇子,谢过了诸人,让其各自散了。

……

……

“我吃了亏……”

待七皇子沐浴更衣,重新在厅后落座,老内侍亲自奉了一盏茶上来时,猛然听到一句话。

老内侍抬头,就看见七皇子像是终于还了神,目光阴冷的看着自己。

“但我也终于确定了!”

不待老内侍出言询问,七皇子便又冷声开了口,在他的脸上,居然同时出现了记恨与兴奋两种神色,冷冷看着老内侍,阴声道:“但我也终于确定了,你说的不错,这世界上能够救我的,果然只有他,他对《无相秘典》的参悟,比我想的还要深,也只有他,能帮我取出龙珠!”

一边说着,他的笑容都似有些癫狂了起来:“最重要的是,我发现他也需要龙珠!”

“哈哈哈哈,任他再狂,再傲气,他也落在了我的手里……”

“我已经握住了他惟一提升修为境界的命脉……”

“……”

老内侍小心的,慢慢的开口:“这倒是对谁都有好处的事……”

“闭嘴!”

七皇子猛得大喝,脸色扭曲到了极点:“想让我成全他,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

……

“此前我还在想,第六扇门前,兄长有没有留下什么造化……”

而在回去的途中,方寸也在静静的想着,脸色显得尤其的平静。

“如今看看,倒是真的!”

“炼入龙珠,镇压龙气,领悟天地本源之妙,登临本初至真神道……”

“这本来就是我破境元婴的关窍所在!”

“而如今看来,这件事竟是巧了……”

他想着,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那位七皇子,应该就是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知晓了我兄长炼成了龙珠,并且在兄长殒落之后,拿到了那一颗龙珠,只不过,也不知兄长有没有提前料到,这位小殿下,竟是如此贪心之辈,或许,他还没等到我将《无相秘典》传入世间,便已迫不及待,将那颗龙珠炼化,如今,龙珠与神魂相合,却无龙气相济,所以他……”

内心里不由得生出了些许幸灾乐祸……

“真想看看他痛苦到满地打滚的样子啊……”

“……”

想想捋顺了这所有的事,方寸倒是不由得叹了一声。

如今的形势已经很明显了,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是兄长提前料到的,还是说自己非常的幸运,元婴境界,本该是自己最难突破的一个境界,可是如今,机会居然成了现成的……

只要自己大发慈悲,帮着那位七皇子拿出了龙珠,他能保命,自己也可以修成元婴。

修成了元婴,便可以转化大量功德,直接渡过天谴!

一种真正理想化的双赢局面,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出现在了他与七皇子之间。

只是……

“真要救他么?”

方寸脸上的笑意,很快就变成了冷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

……

“雪儿,你不用担心,你娘不会再训你了……”

也是在这时候,一辆笃笃回府的马车上,孟知雪的父亲孟忠良,这时候正打量着自家的女儿,目光显得极为温婉,仿佛担忧女儿会抵触回家,便没话找话的劝了一句。

“她是您的夫人,却不是我娘!”

而孟知雪则认认真真的纠正了他:“而且我回不回家,与她训不训我,也没有关系!”

“好好好……”

孟忠良忙安抚着女儿,然后上下的打量着她。

过了好久,才轻轻一叹道:“我女儿真是长大了呀……”

孟知雪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孟忠良忙笑着摆手,示意没有什么别的地方。

然后他继续看着自己的女儿,感慨了一阵,道:“你和方二公子什么时候完 婚?”

孟知雪都懵了:“什么?”

孟忠良笑道:“女大当嫁,为父也理解,况且我又不是那等老糊涂,非得讲个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自己既然看好了,那为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当然了,要紧的是,不能让人知道你们两个是私定终身的,就说……嗯,就说他是得当面来咱们孟府求亲的!”

孟知雪表情都木了。

孟忠良斟酌着,又道:“是了,求亲这事,须得安排好,你让他准备点厚礼!”

孟知雪几乎炸毛,脸也红了,忍不住道:“你在胡说什么?”

“哈哈……”

孟忠良捋着短须,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笑道:“我女儿害羞了,但你也莫怪老父,你娘亲去世的早,你又与青氏不亲,便也只好由我亲自出面来问了,好在我眼明耳亮,细微处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刚才你与那方二公子又说又哭的,难道我还瞧不出来?”

一边说,一边手掌虚按,示意孟知雪不必解释,又道:“不过,你也须记着我两句话!”

“其一,方家虽然出身于柳湖小城,但因着有他兄长方尺在,这份底蕴与名声,便是不知多少朝歌大族都比不上,他方老二娶我孟氏的三房嫡女,也不能算是攀高枝了……”

“其二,那方家小子,长的白净,又有些娇狂,我看桃花一定甚旺,为父知你是个老实头,但你有时候也得看开一眼,他这样的男人,我以前在花坊之上,不知道碰到过多少……额,不说这个,主要是你得学会看开,不然的话,怕是以后有你受委屈的时候呢……”

“……”

“你……你别胡说……”

孟知雪已经被父亲一套组合拳打懵了,这才反应过来,急道:“他不是那等人!”

“别忙着替他解释!”

孟忠良笑着开口,道:“见其友而知其人,你瞧他身边的朋友,都是啥货色?姓云的小子以前就是朝歌出了名的浑账玩意儿,那个姓鹤的同窗,也是天生了一双贼眼……”

“还有那个姓梦的丫头,她不会与你抢吧?”

“……”

“喀嚓……”

孟知雪终于忍不住了,忽然用力,将车厢里得一块木搭手掰了下来,捏得粉碎。

“好了好了,这些虚言便不说了……”

孟父也吓了一跳,急忙告饶,然后神色凝重了些,压低声音道:“剩下的就是最重要的了,我看那方二公子,似乎与七皇子不睦,这可是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不过,他既然是我孟家女婿,那我也不妨告诉他一个秘密,也好使得他不至于被七皇子拿捏的太死……”

孟知雪原本都要破窗而出了,听得这话,却是忍不住一怔。

转过身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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