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若舟以为明香是喜欢他这尊金佛像,笑眯眯地说,“王妃好眼力,这佛像确实乃纯金打造,王妃喜欢?您要是喜欢,下官直接送您!”
贺大人豪迈张嘴,仿佛这要价不菲的金佛像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明香皮笑肉不笑,她爱钱没错,可要是真收了这个至少有百斤的大金坨子,传出去指不定要被人如何编排呢,“贺大人有心了,这金佛一看就价值不菲,我怎么好意思要你这点东西呢。”

贺大人又是豪迈一摆手,“诶,区区一尊金像而已,王妃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样吧,等您这边事情忙完,我直接给您打包好让您带走!”

区区?呵呵,他一个从四品的州府台,每年的俸禄不知有没有这尊金像的一只手,“贺大人客气,不过,这金像精致是精致,但我不太喜欢金,俗里俗气的。”

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拒绝话语,贺大人有些脸挂不住,不过立马就又恢复成一个拍马屁高手,招呼贵人们好酒好菜,他可真是一把好手。

饭间,姬长景突然发问,“贺大人是原先是哪里人?”

上阳国的地方长官任命采取回避制度,大到府台,小到县令,一般都是调用外地官员。

贺大人不疑有他,脱口就将自己的祖籍说了出来,“下官祖籍是云州白山县人。”

“哦?贺大人竟然是云州人?”

“呵呵,是啊,殿下怎么忽然对下官的祖籍感兴趣?”贺若舟还是没反应过来,姬长景在给一步一步引他入坑。

姬长景神情略显忧色,问道,“那你的家人亲戚可有碍?今年的云州雪灾可是上阳国最严重的,前不久全村覆灭的地方好像离白山县不远呐,贺大人的家属可还安康?”

贺若舟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王爷竟然如此关心他,高兴得都快找不着北,“多谢景王殿下挂虑,拖您和王妃的福,下官的亲人们都安康无恙。殿下,下官敬你一杯酒!”

说完,这位贺大人先干为敬,姬长景却只慢悠悠的小抿了一口,然而脸上的忧愁之色更浓。

贺若舟见了,小心问道,“殿下您这是……可是饭菜不合口?”

姬长景慢慢地一摇头,然后唉了一声叹了口气,“云州百姓受冻受饿,可是本王却在这里好酒好菜,实在是……诶”最后一口气叹得是饭桌上的人都食不知味,难以下咽了。

明香却在心里憋笑,原来这既是姬长景说的办法,也是亏了这个贺若舟脑子里除了拍马屁什么都不深想,姬长景一叹气,他竟然也跟着哀嚎。

最后,这位贺大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允诺了要捐献五百万两给云州灾区的老百姓,不仅如此,他还自告奋勇的承担起明日一早带领他府台的小分队去挖通云州被埋的路。

直到姬长景他们走时,贺若舟还乐呵呵的,明香却忍笑忍到快要内伤,她就没见过还有像贺若舟这样的傻蛋。

姬长景带着明香,没有跟着大家伙住驿馆,但也没有住贺若舟安排的上等厢房,而是去打尖住店。

不过为了防止所带物资出现情况,明香特意交代靳岳东一定要留心,分开时,明香拉过靳叔,神神秘秘的,连姬长景都不让听,“靳叔,驿馆的安全就交给您了,记住,不仅要防外人,御林军也要警惕着。”

这一路上,明香若有若无的总是在注意随行御林军的动静,说句不好听的话,虽御林军一开始是由皇帝一手建立起来的守卫京畿重地的军队,可是后来不知怎的,这御林军就成了姬长绝的人。

姬长绝在这件事情上会如何对付姬长景,她不知道,可是她却记得前世的姬长景赈灾回来,被扣了渎职并且还和当地官员沆瀣一气,贪污赈灾钱粮,导致民愤滔天,暴乱更迭不断。

这样大的一顶臭帽子,这次要还是被姬长绝设计扣在姬长景的头上,那可得了,这一世,既然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一路上,她都是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给这样的事情冒头一丝机会。

“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保证钱粮安全。”靳岳东是个聪明人,他明白明香的意思,没有多问,直接叫上那两个御林军头头一起回驿馆了。

在客栈落脚后,姬长景伺候明香洗脸洗脚,顺口问道,“方才你与靳叔说什么,神神秘秘的。”

“哼,就不告诉你。”明香傲娇甩头。

忽然明香感觉自己脚底一阵痒意,姬长景正控制住她的小脚丫子,并且用手指轻轻刮着她脚上的痒穴。

姬长景一脸坏笑,“要不要告诉我?嗯?要不要?”

可怜的明香,想要将脚抽出来,可是姬长景的手劲,她愣是动弹不得,只能被挠着痒,她都要笑抽气了,瞬间向蹲在自己前面的男人求饶,“要要要!”

“真的?”

明香笑得要岔气了,边笑边狂点头,“真的真的,我真的告诉你!”

姬长景十分守信,拿起毛巾,正要给她擦干脚上的水珠,谁料明香忽然把脚缩走,然后一脚就贴在了姬长景的脸上,让他着着实实的挨了一脚。

姬长景,“.…..”一脸黑线。

明香,“哈哈哈哈哈!”她倒在客栈厢房的木床上滚来滚去,捧腹大笑。

有时候皮一下也是很开心的。

不过她皮的时候开心是开心,这皮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见姬长景一个扑身,就将闹腾的女人压在身下。

危险的气息告诉明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一下子就安分了下来。

姬长景此时跟猎豹看着自己的猎物一般看着明香,眯眼道,“怎么,不笑了?我的香儿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连夫君都敢踹,还直接踹脸……你可知踹脸的后果是什么?”

明香心里发抖,嘴上嘿嘿一笑,“我就轻轻的,轻轻的,用脚抚摸了一下王爷的脸嘛,怎么说是踹呢,嘿嘿,呵呵。”

“嗯,不算踹。”说着,男人手往下附上某人的浑圆,十分巧妙地揉/捏了一番,然后说道,“那这应该也不算欺负你吧。”

明香依旧硬嘴,“嗯嗯,不算不算。”

这小客栈虽小,床也没家里大,好在这被子枕头都是自己带来的,他们躺在上面睡着倒也没有觉得很难受,之前的五六天,要么就是住民宿,要么就是搭帐篷,哪像今天这么好。

于是两人抓住机会,酣畅淋漓了一番。

出了一身汗,姬长景又伺候着给明香擦了擦身体,最后躺下来准备进入睡眠,临睡之前,姬长景对有些迷迷糊糊的明香说,“你刚才是不是让靳叔看着绝王的人。”

这不是疑问,而是一句陈述。

明香见自己瞒不住,于是坦白道,“嗯。”

“傻瓜,睡吧。”姬长景在她额头落下一吻,温柔得不像话。

原本以为姬长景还会继续问,至少问她为什么这么防着姬长绝,可是男人没有,搞得她原本腹中打好的草稿都不用说了。

这样也好,要是他真究根追底,她还真不知如何应付过去,上回被姬长景问,她当时情绪不好,才含含糊糊地带过了这一茬。

话说贺若舟大人高高兴兴送走景王殿下几个,回去睡觉时,才慢慢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坑了。

五百万两啊!那可是五百万两啊!顿时心疼的要命,可是这话说出口就是泼出去的水,他承诺的还是如今炙手可热的景王。

回想起来在饭桌上,那景王妃也是一直在敲打他的财况,那金佛……

贺大人捶自己脑袋,“诶呀,我的脑袋莫不是被门夹了吧!”呵呵,他真相了。

虽然坑是被坑了,但贺若舟只能默默的把这个坑往肚子里咽,谁让坑他的人是景王夫妇呢,那可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召集了府台的人手,前往祁琼山脚下。

明香在暖和的被窝里伸了个懒腰,转头就看到窗边洒进的阳光斑点。

又是个艳阳天。

在驿馆的人员已经整装待发,那边贺若舟也传来消息,路已经通了。

过了这个祁琼山,便到云州了。

路上,明香越想越乐,“你刚才看见那贺府台的脸色没有,就跟内分泌失调一样,八成是睡了一觉才发现你坑了他,真是搞笑。”

姬长景,“哼,一尊金佛对他来说都只算得上是“区区”,那五百万两想来也算不了什么的。”

“说的也是,不过一个小小的府台,竟随手就能掏出五百万两雪花银,可知这上阳国的官吏已经腐烂到何等地步。”

明香忍不住感叹,以前她还是个乡下小丫头时,什么也不懂,自然也不会去唏嘘什么贪官污吏,可现在身在权力中心与财富中心,身边的男人更是对皇位势在必得,而且她的爷爷也是位持忠身正的人,见到像贺若舟这样的官场搅屎棍,难免发表一番看法。

姬长景只说,“上梁不正下梁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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