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能,春桃,咱们走!”老金说完,拉起春桃走了,离开了马家村。
这些钱既然马二楞不出,只能从饲养场跟肉联厂出了。他俩一直遵循杨进宝的规矩,决不能让娘娘山的乡亲吃亏。

两个人一走,朱二嫂不乐意了,上去揪了马二楞的耳朵:“死鬼!你老实交代,为啥要私吞大家的分红?你还是不是人?”

朱寡妇是深明大义的,对男人的要求也苛刻。

可他毕竟是个女人,女人再能,也不能跟男人相提并论。

她必须要维护丈夫的尊严,不能破坏他的光辉形象。

“哎呀!媳妇放手,耳朵掉了。”

“那你说!为啥要私吞分红?豆苗跟方亮不是已经给你钱了吗?”朱嫂用力拧,马二楞的耳朵差点被女人拧成麻花。

“你懂个屁啊!如果我给娘娘山工人分红,那山外的人给不给?那些人可是咱们的基本队伍啊,都是我带出来的。

如果人人都发分红,需要多少钱?好几百万呢,我凭啥把自己的钱给她们?”

朱二嫂怒道:“瞎扯!金碧园小区赚那么多钱,给工人分红咋了?你就是想破坏进宝留下的规矩。”

“你糊涂!!这是生意,懂吗?生意!我们不能破坏生意场上的规矩,你到其他城市打听一下,农民工是最低贱的,你见那个开发商给过农民工分红?不拖欠他们工资,就不错了。

再说我扣下这些钱咋了?还不是为了你?我想在城里买房,再帮你换一辆车。

你应该跟着我住别墅,开名车,地方我都瞅好了,汽车也看好了,六百平的大别墅,法拉利的跑车,如果可能的话,我还想开劳斯莱斯呢。”

喔……朱二嫂终于明白了,原来马二楞扣下那些工人的分红,就是为了自己过好日子。

女人一听更加生气了:“娘隔壁的,你要换房子换车?那媳妇是不是也要换?你买房是不是想金屋藏娇?瞧上了那个小笔燕子,骚狐狸,跟我说,我去撕烂她的笔……。”

朱二嫂才不要这种肮脏钱,一边揪着马二楞的耳朵,一边踹他的屁股。

马二楞支持不住,挣开就跑,朱二嫂在后面死死追赶。

“一句话,你到底给不给大家分红?不给,老娘就把你赶出去,以后休想进我的被窝。”女人一边追一边咋呼。

“不给!!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反正我是要钱不要命……。”马二楞绝不屈服,被女人追得抱头鼠窜。

外面的雪太大,朱嫂追出去老远,不再追了,说:“有本事你就别回来!要不然姑奶奶断了你的根!你个吃里扒外,没情没义的混蛋玩意!”

也难怪朱嫂生气,马二楞本来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不是因为妹夫杨进宝的关系,四个村子谁把他当颗葱?

他自己把自己当颗葱,却没人拿他蘸酱吃。

马二楞离开家,一天都没回来,找地方打小牌去了……。

这边的老金跟春桃回到饲养场,十分气馁。

那么多的员工等着要分红,这件事让他俩十分为难。

因为过年,这边都封账了,再也拿不出钱来给大家。

最后,老金跟春桃牙齿一咬:“我俩的分红不要了,分给大家……。”

四周的员工一听,心里很感激,可仍旧不乐意。

“金哥,春桃姐,你俩的分红才多少啊?几十万而已,可马二楞欠我们几百万嘞,杯水车薪啊。”

老金说:“真没别的办法,就这些钱,我跟春桃一分钱不要,全分给大家。乡亲们体谅一下吧。”

他的话里有种无奈,也有种凄凉。

这时候好怀念杨进宝,如果进宝在,借给马二楞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贪污群众的分红。

可进宝没了,马二楞一手遮天,山里没老虎,猴子称大王。谁也拿他没办法。

王二牛拉着樱子在旁边一直没做声。

按说他早该走,可现在走不成了。

娘娘山饲养场出现重大危机,他不能袖手旁观。

忽然,他微微一笑计上心来,上去拍了拍老金的肩膀:“金哥,春桃姐,按说这是你们娘娘山的家事儿,我不该掺和。

可我有一计,可以让马二楞把吃进去的钱,统统吐出来。

不但可以让他吐出来,而且让他哭着喊着把钱给你们,你不收,他还会跟你下跪,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我?”

“你说啥?”老金一听十分惊讶:“你有这个办法?”

王二牛说:“当然,我可以降服马二楞,明儿一早,全部把钱还给大家。”

老金说:“扯淡!你那儿来的办法?我跟春桃都束手无策,他会听你的?”

王二牛说:“如果金哥跟春桃姐不信,咱们打个赌,明天早上,马二楞不亲自送钱,算我输,这些工人的分红我来出。可如果我能办到,马二楞真的把钱屁颠颠送来了……。”

老金说:“那我就跟你拜把子做兄弟,以后咱俩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王二牛说:“好!君子一言……。”

“快马加鞭……!”

咣!咣!咣!两个人拍了三下手掌,这个赌约就算许下了。

接下来,王二牛开始命令自己的车队返回去,十五辆车一起返回四水县,准备结账过年。

而他跟樱子却留在了饲养场,准备自己的计划。

王二牛在春桃跟老金的面前吹下了大话,这让樱子非常担心。

女孩子忧心忡忡道:“二牛哥,你太鲁莽了,娘娘山的事儿,根本不管咱们的事儿,你淌这浑水干啥?”

王二牛说:“你不懂,娘娘山饲养场是咱们最大的客户,饲养场的胜败荣辱,完全关系到咱们以后的生意。

只有饲养场兴旺发达,咱们的饲料才能赚钱。

所以,老金哥和春桃姐的麻烦,就是我王二牛的麻烦。”

“可我听说了,那个马二楞狡猾得很,一般人斗不过他啊,老金跟春桃姐都拿他没办法,你能咋着他?”

樱子非常担心,怕二牛哥吃亏。

毕竟来到娘娘山,人生地不熟的,得罪马二楞,没他俩的好果子吃。

王二牛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微微一笑:“放心,二牛出马,一个顶俩,碰到我,马二愣子死定了。”

樱子就叹口气:“哎,你太逞强了。”

当天晚上,他俩就展开了对马二楞的攻击。

马二楞打一天小牌,是晚上九点一刻回到的家。

冬天酒店,夜色已经很深很深了。一天没回来,他觉得媳妇朱嫂已经消气了,说不定盼着他回家。

毕竟俩人是夫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打架床尾和。

于是,马二楞摸着黑回到家,走进了家门,开始脱衣服上炕睡觉。

他的媳妇朱二嫂还没睡,瞪俩豹子眼,等着他回来。

发现男人进门,朱二嫂眼睛又一瞪:“你还有脸回来?”

马二楞嘿嘿一笑:“媳妇,别生气,我也是为了你,想给你幸福的生活,但我保证,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明年的分红照样给大家,今年的就算了。”

朱二嫂屁股一撅,身子一扭,甩给他一个后背,咕嘟一声:“懒得理你……滚你个球球!”

发现媳妇的气消了一大半,马二楞很高兴,立刻解下衣服,光了屁股,出溜进了女人的被窝。

他从后面抱了朱二嫂的腰,双手摸在了女人的喵咪上。

轻轻一撩,朱寡妇就哼唧起来,好像一头被抓了痒痒的猪。

女人就这样,白天别管怎么跟男人生气,晚上被窝一钻,身子一抱,乃子一摸,她舒服了,男人犯下天大的错也会原谅。

马二楞又抱又亲,不多会儿朱二嫂就浑身颤抖,呼吸急促。

男人抱着女人的后背,身子一挺,直捣黄龙……噗嗤!朱嫂就呢喃一声,两个人耸动起来……。

忙活得正欢,忽然不好了,屋子里猛地一黑,灯泡熄灭,好像停电了。

不过他俩懒得起,男的仍旧在耸动,女的仍旧在哼唧。

忽然,窗户的外面闪动一下,一条人影出现在了窗户外头。

“哥……哥……哥啊……。”哪条人影竟然开始呼喊。

这可把马二楞吓得不轻,瞬间阳……痿,他瞅得清清楚楚,窗户上的人影,竟然是死去了大半年的妹夫……杨进宝。

此刻的杨进宝浑身是血,嘴歪眼斜,面目狰狞,还伸出一双利爪,从窗户的那头伸了进来。

“哎呀!我的娘啊!”马二楞一声尖叫,瞬间躲在了朱二嫂的背后:“鬼!鬼呀,打鬼!!”

他浑身吓得跟筛糠似得,哆嗦成一团。

不仅仅他看到了杨进宝,朱二嫂也看到了。

没错,杨进宝的脸上血糊糊的,身上血糊糊的,两手上也血糊糊的,好像半夜勾魂的白无常。

“嗷呜!”朱二嫂瞬间吓得放俩屁,把男人马二楞给缠紧了,身体也像筛糠,颤抖起来。脸色惨白。

“你是谁?到底是谁呀?”朱二嫂问。

外面的人说:“嫂子,二楞哥……我是进宝啊,我死得好惨啊……在下面日子不好过,又冷又潮,还没人作伴,我想你俩……你俩下来跟我作伴吧。”

一句话不要紧,朱二嫂跟马二楞吓得差点晕死过去,被窝里屎尿横流,这对鸟夫妻吓得都窜稀了,大小便失控。

“哎呀进宝啊,哥知道你死得惨,可我们找你很久,也找不到你,咋办啊?你的尸体到底在哪儿?”马二楞问。

“我的尸体在河里,被河水冲远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在河底,哥,我找你有事儿……。”外面的声音阴森恐怖,七分像杨进宝,而且恐怖阴森。

马二楞跟朱二嫂都没见过鬼,今天他觉得撞鬼了,妹夫到阳间就是想他俩了。

“进宝啊,嫂子知道你不好过,你放心,明儿一定到你出事的地点,多给你烧点纸钱,在给你烧大元宝,一栋高级别墅,还有一辆轿车,你放过我俩好不好?”朱二嫂开始苦苦祈求。

她铁定认为,外面的人是杨进宝,妹夫来找他俩索命的。

“嫂子,哥……我不要金元宝,不要洋房,汽车,啥都不要……。”外面的杨进宝木然地摇摇头。

“那你要啥,跟嫂子说,我都给你……要不然,烧几个大美女行不行?嫂子知道你在那边寂寞。”朱嫂吓得都语无伦次了。

马二楞吓得白眼直翻,差点背过气去……娘隔壁的,世界上真的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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