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当然知道根生想干啥。
公孔雀喜欢上母孔雀,开屏了呗,在跟春桃示爱。

春桃从前可是他的女人,别管咋说当初在梨花村两个人曾经相好过。

春桃的衣服他解开过,嘴巴他亲过,还摸了女人的奶,缠了女人的身子。

唯一的愧疚是佟石头带人捉贱的那天,他丢下女人一个人跑了,留下了终生的遗憾。

这个遗憾让他自责,懊恼,愤恨,恼恨自己一念之差,将心爱的人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春桃搞成今天的局面,他难辞其咎!

所以,男人祝福根生早一点跟春桃相爱,自己也好了却一桩心愿。

“金哥,你会唱山歌吗?瞧人家根生,多浪漫?”麦花挺着大肚子说。

她肚子里的娃已经四个多月了,像个微微鼓起的皮球,明年春天就能生产。

“我不会!浪漫个啥?我才没那么浪……。”老金咕嘟一声。

他不是嫉妒,在他的眼睛里,两口子只要相爱,一起钻被窝就行了。

别管多好的歌曲,多么浪漫的甜言蜜语,男女最终的目的就是炕。

天下的男人都很贱,屁颠颠跟奴隶一样被女人呼来喝去,也是为了上炕。为了炕,他们降低人格,下贱到了极点。

直接上炕不就行了?玩那么多花架子干啥?

教育的不同,生活环境的不同,让老金缺少了那种浪漫,变得冷冰冰的。

根生唱完一首,彩霞立刻在旁边拍巴掌,说:“根生啊,你嗓音真好,唱的真棒,再来一首。”

根生说:“这是嗓子毁了,如果在当初,我的声音会更好。”

春桃说:“别嘚瑟了,再来一段,再来一段。”

于是,根生清清嗓子又唱了起来,来了一段桃园借水:“姓桃居住桃花村,茅屋草舍在桃林。桃夭虚度访春讯,谁向桃园来问津……。”

这段唱腔是大西北的娃娃腔,同样是反串,唱起来格外优美动听,以至于山神庙里的春桃都痴迷了。

女人的心动了一下,看着那边的根生,差一点就动情了。

可又瞅瞅旁边的彩霞,她立刻明白了,这是彩霞的诡计,就是想撮合他俩,达到拴住杨进宝的目的。

于是,所有的激动荡然无存,春桃咣当一声关闭了窗户。

那边的根生一瞅不唱了,问:“嫂子,春桃姐关窗户了,咋办?”

春桃说:“接着唱,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两个月,两年,二十年……只要你有恒心,早晚把春桃感动。”

根生点点头说声:“有理。”于是接着唱。

从此以后,到山神庙对面的土疙瘩上唱歌唱戏,成为了根生的习惯。

大男孩天天来,月月来,年年来,风雨无阻,每天晚上必然要冲春桃居住的山神庙门口吼两嗓子。

他的戏跟山歌就是唱给春桃一个人听的,只要干姐姐喜欢。

春桃没有说什么,任凭根生天天嚎,他唱他的,她睡她的。

因为根生的戏跟山歌很好听,村子里好多老人一到晚上就不干活了,干脆搬个板凳,来到村外的山神庙下,专门听根生唱。

久而久之,老人们也形成了习惯,一天不听小梨花唱戏就憋得慌。

巧玲爹喜欢拉二胡,杨招财喜欢敲梆子,两位老人每天晚上带着家伙什,为根生伴奏。

娘娘山太阳一落山,就显得格外喧闹,除非是刮风下雨的时候。

反正彩霞打定了注意,非要根生娶春桃不可了。

……

这段时间,杨进宝啥也顾不得,一心扑在了饲养场跟四水县的工程上。

饲养场还好说,有老金跟麦花还有春桃小蕊他们,可四水县那边,他真的玩不转。

现在,除了每天研究喂养牲口的绝技,杨进宝还要学习企业管理技术。

四水县的楼一直卖不出去,没人要,眼瞅着秋天过去,进去了冬天,日子渐渐逼近年关。他的心也跟着缩成了一团。

他有点沉不住气,终于气冲冲又跑到了马家村巧玲的娘家。

杨进宝这次来,是为了聘请朱二嫂,专门销售房子的。

“哥,你在不在啊?哥……嫂子!”杨进宝进门就喊。

偏赶上马二愣子跟朱二嫂都在,二愣子推开窗户问道:“杨进宝,你叫谁嘞?”

杨进宝说:“我叫你,你不是我大舅哥?朱寡妇不是我嫂?”

马二楞说:“对不起,我不认你这门亲戚!谢谢,自从你把我妹妹巧玲踹了,咱两家就没关系了!”

马二楞仍旧余怒未消,心说:这王八蛋忒不是东西!踹了我妹就跟彩霞好了,两口子每晚咿咿呀呀喊炕,喊个毛毛啊?

当初,巧玲也跟杨进宝喊炕,声音同样高亢嘹亮,一嗓子能从杨家村这头吼到马家村那头。

马二楞也听过,他还脸红呢,不过却心甘情愿,因为妹妹喊炕,证明她的夫妻生活很幸福。

可杨进宝跟彩霞一起喊,他就很生气,因为妹妹的幸福被彩霞抢走了。

杨进宝嘿嘿一笑:“哥,我找你跟俺嫂子有事儿,嘿嘿嘿……。”

马二楞说:“去去去!别套近乎,你不是我妹夫,我也不是你大舅子,咱俩早一刀两断了!”

也难怪马二楞生气,自己的工程被杨进宝弄走了,佟石头的四千万债务,也被他接受。

这就等于,四水县的工程是为姓杨的忙活了。

现在,马二楞跟狗蛋的几百万还压在那座工程里,楼卖不掉,钱就拿不回来。

杨进宝赶紧上烟,特别客气:“哥呀,我知道你是房产上的老将,建筑方面比我强,帮个忙呗?”

马二楞没搭理他,将他手里的烟打落了。

朱二嫂却非常客气,问:“进宝啊,你啥意思?”

杨进宝说:“我想聘请你跟俺哥出山,也想聘请狗蛋跟小慧出山。你们四个一直在搞工程建设,对里面的道道摸得门清,我是个门外汉,需要帮手啊。”

“你的意思……让我跟愣子还有狗蛋和小慧帮你……卖楼?”朱二嫂问。

“是啊,楼卖掉,也有你们的好处啊,要知道,你们的几百万还压在工程里,销售完不成,会血本无归的。”

朱二嫂一听乐坏了,这几个月在家里闲着,浑身发酸,不知道干啥好。

想继续承包工程吧,没钱。到饲养场帮着杨进宝喂牲口吧,亲戚关系破裂了。地里的粮食又不值钱,不知道这个年该咋过?

杨进宝一来,她就知道大生意上门了。

“好,好!弟啊,还是你好,啥时候也忘不掉嫂子,嫂子可稀罕你了!”朱二寡妇赶紧拍马屁!

马二楞将马眼一瞪:“鬼扯!我才不去嘞,不想跟人打工,也不想被人驱使,杨进宝你鬼迷日眼了?来找我?”

马二楞傲气地很,屁能耐没有,还特别得瑟,好高骛远。

“这么说你不想去?”杨进宝问。

“是啊,鬼才懒得伺候你!滚!!”他还挺横。

“那中,我不是聘请你,是来聘请朱嫂的,嫂子,咱俩好,一块做生意!”

朱二嫂说:“中!嫂子可乐意跟你干了,很快乐。”

叔嫂二人一唱一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要干那个事儿呢。

“嫂子,你说,咱们怎么拆股?”杨进宝问。

朱嫂道:“你说了算,爱怎么拆,怎么拆。”

杨进宝说:“我是这样想的,你们不是还有几百万在里面吗?我有四千万,咱们按照钱财的多少拆,咋样?

你们大概有四百万,等于占据了一成的股份,我另外再给你还有小慧每人加两成的管理干股,这样你俩就有了五成的股份,楼卖掉以后,咱们对半分。”

杨进宝是十分诚恳的,自己的投入大,小慧跟朱嫂的投入少,可他还是放心地把工程交给两个女人管理,跟她俩对半分。

朱二嫂瞪大了眼:“进宝你……没骗我吧?”

杨进宝说:“我骗你个球球!既然合作,就是要立合同的,这只是咱们第一桩房产生意,以后有了新的工程,我还交给你俩,还跟你们对半分!”

这就是杨进宝,一直在量才施用。他知道马二楞是当家不做主,一切都是女人说了算。

而且朱嫂跟小慧非常能干,建筑队那帮人也听她俩的。只要两个女人跟了他,以后娘娘山的房产事业就会如日中天。

朱寡妇立刻感动得泪如雨下,二话不说,抱上杨进宝就亲。

女人的嘴叉子大,吭哧一口,杨进宝的半个脸蛋子就被吸进去了。马二楞在旁边气得咬牙切齿,赶紧过来阻拦。

“住口!亲啥亲?也不怕掰了牙?不亲自己男人,逮住别人的男人亲起来没完,你想干啥?”

朱二嫂却没有搭理他,抬腿一脚,把马二楞踹炕上去了。

杨进宝却没有在意,知道朱嫂就是这么热情。

他抬手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说:“中,那就这样吧,我再去找小慧,跟小慧谈妥,后天咱俩就签约。大后天你俩就走马上任,到四水县去,主管那边的销售。”

朱寡妇说:“你放心吧,我跟小慧一定跟你干好,我俩一起跟你干……。”

杨进宝根本没搭理马二楞,拍拍屁股走了,到狗蛋家去找小慧。

妹夫一走,朱二嫂乐坏了,一下子扑上炕,又抱了马二楞:“二愣!听见没?四水县的房产又归咱们了,一半的股份啊,真好!”

马二楞却将女人推开了,怒道:“好个屁!杨进宝拿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要跟狗蛋平分,只能得到四分之一的利润,肉都被杨进宝吃了,咱们啃的是骨头,你还屁颠颠乐得不行!没出息啊!”

朱二嫂说:“谁让咱的钱少?只有进宝的十分之一,投入十分之一,却可以拿到四分之一的利润,进宝没让咱吃亏啊?”

马二楞说:“杨进宝好,你去跟他过吧,别跟我过了,以后我不是你男人!”

“你别说,我还真的想跟杨进宝过,可人家有了彩霞,瞧不上我。”朱二嫂晃着乃子说。

“那有啥?你主动钻他被窝,他还能把你推出来?跟彩霞一起伺候他啊,你们仨一起玩燕儿飞……。”马二楞气急败坏,心里充满了愤恨跟恼怒,更多的是嫉妒。

这次回来,本来是显摆的,可没想到被杨进宝摆了一道又一道,风头都被这小子抢了。

朱寡妇一听就生气了,觉得受到了侮辱,抬起蒲扇的大的巴掌,咣!给丈夫一耳刮子。

“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件棉袄你就出汗!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不收拾你,是你给你面子,你还跟我嘚瑟?

马上给我立正!稍息……!向后——转!把搓衣板拿过来,老老实实跪好!今儿晚上不准碰我,要不然,打你个阳光灿烂!”

女人眼睛一瞪,马二愣就发抖,他听话地很,一溜烟跑门口把搓衣板拿进了屋子,扑通跪了下去。

这一晚,他在朱寡妇的身边果然老老实实跪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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