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灿看他,问:“你有车?自己的还是开别人的?”
夏至安晃了下手里的车匙,说:“我自己的。今天刚到。”
欧阳灿想了想,这会儿正赶时间,要是夏至安能顺路捎她一段也好,正好田藻的信息到了,她打开看清地址,说:“我去麦岛。”
“那正好顺路。”夏至安说。
“快点走吧,真赶时间。”欧阳灿说着先下了台阶。
欧阳勋笑道:“谢谢你啊,小夏。她晚上一个人出去我确实有点儿不放心。你开车慢一点,这边路况不比别的城市,复杂的很,初来乍到不容易上手。”
夏至安微笑着答应。
两人一起出了门,他还在笑。
欧阳灿说:“你够了啊,又笑什么呢?”
“你要一个人出去啊,伯父不放心的得是坏人。”夏至安说。
欧阳灿哼了一声,说:“你要再贫,我爸也得不放心你了。”
这个人可真是够烦的……妈妈说句她有力气吧,他笑;爸爸说句她独自出门他不放心吧,他还笑——不就是被她摔过一次么,至于逮住机会就挤兑她么!
“你的车在哪?”欧阳灿问。
“就在前面。”夏至安说。
他的新车就停在巷口。
欧阳灿看了眼这搁在陈旧的小巷子里亮晃晃到扎眼的新车,说:“就停这儿啊?开进去多好。停这容易刮擦。这车刮一下,就算你不心疼,保险公司都该哭了。”
“没关系的。”夏至安说。
他真不怎么在乎崭新的车就这样露宿街头。
“好吧,随你。你的车,你不上心,我干嘛操心呢。”欧阳灿看看这车,还是觉得不大妥当。“你要实在懒得把车开进去,停的时候稍稍往里挪十公分……最好还是开进去。”
“你不觉得站在这个巷口往里看,这样的马牙石路、小巷子、两边的旧墙、你们家的大铁门和门上的植物,像幅油画似的特别完整?停辆车在那,感觉就被破坏了。”他说。
欧阳灿回头看了一眼,说:“没感觉。我爸的车经常停这。”
她心想这夏至安不光是有些小怪癖,想法也挺奇怪的……
“你一理科生,又不是艺术生,至于么。”
夏至安笑了笑,说:“上车吧。”
上了车他开导航,输入的目的地是东部一个著名高档小区的名字。往那个小区去的路上,正好路过田藻说的地点。
她看了看导航图,说:“这不是最短路线,等会儿出去这个路口照我说的走。”
“行。”夏至安答应。
欧阳灿路很熟,指挥着夏至安左转右绕,车子跑的很顺。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她给田藻打电话。田藻告诉她,她和那只伤狗就在路边……她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往路边看,问着田藻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
“是不是那里?”夏至安示意欧阳灿。
欧阳灿看过去,果然前面那个三岔路口的花坛边,一个长发女子正蹲在地上照顾一只伤犬。路口车来车往,那女子的长发和裙裾不时被风撩起,在夜色中有种奇异的美感……可欧阳灿和夏至安几乎同时吸了口凉气,欧阳灿更是咕哝了一句粗口出来,粗暴地挂断了电话。
夏至安看了看位置,将车子靠边停下。欧阳灿开车门就下去了。看她气势汹汹地冲那一人一狗走过去的样子,夏至安心想也不知道那女子挡不挡得住她的火气……简直是个移动的火球嘛!
“我走了啊!”夏至安对着她的背影喊道。
欧阳灿挥了下手,几步跑到田藻身后,几乎是吼着问道:“田藻,这是小狗?!你没事儿吧,早说是这么大只的,我怎么也得想办法弄辆车来啊!”
田藻一回头看是她,高兴地跳起来,说:“小灿你可来了!急死我了!你快来看看……”
她手上沾着血,拉着欧阳灿手臂,血就沾在了欧阳灿的衣服上。欧阳灿倒也没有在意这个,抽出手臂来,蹲下查看伤犬的情况。
这可绝不是田藻说的什么“小狗”,而是只体型巨大的德国牧羊犬的成犬。因为受了伤,牧羊犬倒伏在地,两条后腿浸在血泊中,呼吸急促,全身颤抖。
欧阳灿没有贸然动它。即便是受了伤,这还是一头猛犬。她轻声说着话,一点点接近,试着摸了摸它的耳朵。它没有反抗,只是看着她。
欧阳灿趁机查看伤势。
伤看来挺严重,伤口能看到骨头……欧阳灿摇了摇头。
“没救了嘛?”田藻紧张的满头大汗。“你救救它啊……”
“我这不是在救么!你给我闪开点儿!”欧阳灿本来看到伤犬的情况就烦躁,被田藻一催顿时要爆炸。
田藻急忙往后退。
她狠狠瞪了田藻一眼就地取材给伤犬固定伤腿、想办法止血。还好虽然出门匆忙,她总算记得背上自己的包,里头急救用品都齐全。
简单包扎完毕,她才顾上擦了下额头。“得马上送医院。”
“去哪家医院?”田藻眼泪汪汪地问。
“当然是宠物医院,给人治病的地儿也不收啊。”欧阳灿见田藻要哭,瞪了瞪眼,忍了脾气,说:“别哭啊,想办法送医要紧。”
“可这……”田藻看看这三岔路口。
路口车辆川流不息,只没有人愿意停下来帮忙。
欧阳灿明白她的意思。她看着地上这只体重得有八·九十斤的大狗。按说这个重量她努努力应该抱得动,但是这狗伤得重,一不小心会造成二次伤害的。田藻哭得梨花带雨,真是指望不上的……她心里像塞了一团火,真着急起来,脑筋飞快转着,想想现在谁能来救驾……
“滴”的一声车响。
欧阳灿猛的回头,看到夏至安站在车边示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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