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暖本来最近睡得就不安稳,半夜醒来发现不在,恰好就听见外面有人讲话,于是就走出来了,没想到竟然会看见那一幕。
她朦胧的睡衣顿时就清醒了,视线失望而疼痛地从白珞琳近乎透明的身上与秦翊扶在腰间的手上掠过,一点点的,咬紧了嘴唇。

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女的真空还湿身,如此抱在一起,不想歪也难吧!

可是,她这一刻,却是一句质问都说不出口,生怕真是应了心底那个隐藏已久的猜测。

“小暖.....”秦翊一愣之下,很快就推开了白珞琳,面带着急地看着苏小暖,张嘴要解释。

白珞琳也看见了苏小暖,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心口的位置,解释,“小暖你别误会,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相信我!”

她不说还好,这么一解释,倒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苏小暖隐忍疼痛地扫了两人一眼,咬着嘴唇,半句没说,转身就回了房间。

“小暖!”秦翊面色紧张地大步追上,白珞琳抓.住他,眼底微微泛着水光,愧疚道:“阿翊你一定要好好解释,千万不要因为我而有了嫌隙,这个时候,你们要好好的。”

她似乎意有所指,秦翊听了,脸色掠过一抹烦躁,不耐地点了头,松开她就冲进了房子里。

白珞琳怔怔地伸着手,人都走了好久,她才慢慢地收了回来,目光落在那紧闭的房门上,幽幽一转。

房间里。

苏小暖折身回了房间就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秦翊叫她也不应,就当是睡着了。

幽幽一声叹息,床一沉,男人修长的身子也钻进了被窝,从后面慢慢地抱住了她。

“小暖。”他道,语气轻轻的,呼出灼热的气息在耳旁,有点痒。

苏小暖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纹丝不动,也懒得费力气了,闭上眼,不理他。

不管怎么样,刚才那一幕她是看见了,白珞琳衣衫不整,里面什么都没有穿,被水弄.湿成那个样子,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即便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她就是不爽啊!

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女人一直跟他住在一起,喊他的母亲为妈妈,比自己还更加亲密浓烈,若说没有那么一点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谁知道曾经在那些无数的夜里,白珞琳湿身过多少次,又被秦翊撞见过多少次!

不敢想,想了就火气上涌,心口疼得窒息!

“小暖你误会了,我刚才只是去看看妈,珞琳刚好起来喝水罢了。”秦翊将下巴凑在她的颈窝,低声道:“你要是觉得不高兴了,可以打我骂我,就是不要这样不理我。”

苏小暖睫毛动了动,咬紧了嘴唇,还是没有说话,坚持装睡到底。

秦翊见她这个样子,想说什么,却还是压了下去。

“睡吧!明天起来,带你去学校。”幽幽叹了一声,他温柔地给她盖好被子,抱着她,也闭上眼睡去。

苏小暖却无法再睡了,她本来不是认床的人,可是忽然到了这异乡,遇到这样的事情,心底便开始不安,忐忑,焦虑,彷徨.....

一直到早上天刚灰蒙蒙的亮,苏小暖趁着秦翊还没有睡醒,自己静悄悄先起了床。

家里的佣人已经起来了,在打扫卫生跟做早餐,看见她也就是客套的点了头,自带着一股子疏离,与对待白珞琳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苏小暖吸了一口气,没有太在意,大步出了花园。

这里算是远离市中心,清晨的空气里带着湿.润的水汽,夹杂着青草与花香,吸一口,心旷神怡。

她伸展了腰.肢,走到昨天种下花种的地方,正要去浇水,却发现一道娇弱的身影已经在那里了。

“妈,你怎么那么早就起来了?”苏小暖走了过去,伸手去拿楚怜手里的花洒,楚怜却不让她拿,笑眯眯地道:“在家里睡得安稳,早就睡够了,就想着给花儿浇浇水,早点开花结果。”

她侧过头,眸子含.着笑意看苏小暖,“倒是你,怎么一大早醒了?昨晚没睡好吗?”

“额,嗯呢!”苏小暖不自然地笑了笑,“是啊!有点认床。”

“我刚来美国那会也是这样,总是倒不过时差,睡不着,吃不惯,什么都不习惯。”楚怜浇完了水,手在身上抹了抹水渍,拉住了苏小暖的手,和蔼慈爱的道:“也难为你了,大老远地跑过来,我会叫阿翊多陪你走走。”

苏小暖从未与哪个长辈如此亲密,彼此的手握在一起,温暖如玉,熨帖到了心里去,她暖暖一笑,“我没关系的,他工作忙,我可以自己到处熟悉熟悉,接下来我也要在这边上学了,很快就能交到新朋友的。”

“那也好。”楚怜看样子是很喜欢苏小暖,一直拉着她的手没放,两人在花园里一圈圈地漫步,从清晨薄雾到旭日东升,还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苏小暖本来就是个话唠,一旦熟络了起来,话也就多了,跟她讲国内很多的趣事,她也爱听,听到熟悉的人和事,便会多问几句,一问一答,真的有说不完的话。

秦翊一觉醒来,发现苏小暖不在身边,本来还有些着急,可一出门看见花园里那一幕,紧绷的眉宇一下就舒展了开来。

幸好,她没走。

幸好,母亲也很喜欢她。

可是,这样的美好还能持续多久?

心头又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着,心情沉了下来,他抿着唇,剑眉微蹙,目光里带着难以叙说的隐忍。

苏小暖准备回来吃早餐了,一回头恰好就看见了秦翊倚在门口那忧郁的眼神,她皱了皱眉,还来不及想明白,就被他捕捉住了目光。

他脸色变得很快,唇角氤氲开一抹笑意,“给花儿浇水了?”

楚怜拉着苏小暖的手走过去,笑得眉眼弯弯,“我是睡不了太多,倒是没想到小暖也那么早,你呀,以后多抽时间陪小暖,她一个小姑娘初来乍到肯定会不习惯的。”

秦翊眸光悠长地落在苏小暖脸上,她微微低下头,没与他对视,只听闻他充满宠溺的笑声,“那是自然,我拐来的妻子,我不疼她可是要被人抢了。”

“你知道就好!”楚怜戳了戳他额头,笑着,跨门一同去吃早餐了。

白珞琳睡得比较晚,这会儿才刚刚起床,身上却不是昨晚那一套睡衣了,穿了一身白色棉麻的长裙,脖子上一串墨绿色碧玺,长发乌黑如绸缎,飘逸地落在身后,随着脚步翩然,自有一股清新典雅的姿态。

同样作为女人,苏小暖不得不说这个女人很有韵味,虽然模样一般,可是她很擅长利用自身的优势,走的是气质路线。

有些人气质过强,往往让人忽视了相貌。

“呀!你们都起的那么早,就我偷懒了?”白珞琳坐在楚怜的对面,笑着自嘲。

楚怜笑,“你这些日子天天在医院陪我,自然是累了,有时间就多休息休息。”

“那倒是哦!”白珞琳娇俏一笑,眨了眨眼睛,“那么,既然阿翊和小暖都来了,我是不是可以放假了?”

“是是是,你都请假那么久了,也该去学校上课了!”楚怜道。

苏小暖剥着鸡蛋壳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白珞琳一眼,她是老师?

秦翊好像知道她有疑惑,解释,“珞琳就是在你留学的那个学校担任音乐老师,以后你也不怕没伴了。”

手微微一颤,苏小暖心沉了沉,不会吧?白珞琳跟她一个学校?!而且还是师生的身份!

“对呀!以后我去上班就可以开车送小暖去,小暖也不必住学校,在家里住就好了。”白珞琳温柔地笑着,好像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看不出任何尴尬。

苏小暖觉得她要么是很会装,要么就是心里没有鬼,但前者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嗯,那以后就要麻烦你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呢!”

......

一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餐,确实也看起来其乐融融,苏小暖心里却不是滋味,胃口也不是很舒服,就吃得少,楚怜以为她不舒服,要她去医院看看,都被她拒绝了。

刚刚见家婆,怎么好如此娇弱?再不舒服,也要忍忍吧!

吃完早饭,楚怜也得回医院去了,她的身体病了那么些年,也透支得差不多,不能在外逗留,生怕出了意外。

秦翊开了车,送楚怜回医院安排妥当,再载着苏小暖和白珞琳去了那个名叫尼克斯的学校,应该是秦翊之前就准备好了的,苏小暖就是去交个资料,签一下名就完事了。

白珞琳自己要上课,就没跟着离开。

“想去哪里?”坐在车上的时候,秦翊侧首看住苏小暖,温柔问她。

苏小暖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没吭声,之前在楚怜面前她是不好表现出来,现在没人了,她可不想委屈自己。

“小暖,你在生气。”不是疑问,是肯定。

苏小暖觉得可笑,难道她不该生气?!

要不是人生地不熟的,她现在就想开门下车!才懒得跟他呆在一起!

秦翊习惯了她之前那咋咋呼呼的样子,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有脾气就爆发,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冷暴力,让人十分难受。

他哄她,她不受用,解释,她又不听,想来硬的,又怕适得其反。

最后,他也实在没有办法了,开着车,往自由女神像的方向而去。

也许,她看见那个标志性建筑会开心一点,也就不生气了呢?

可,就快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医院忽然打了个一个电话过来,秦翊接完之后,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苏小暖隐约感觉到不对,终于肯开口问他,“怎么了?医院打来的?”

“妈又病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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