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这么嚣张跋扈,三番两次因为我受了气,估计是恨死我了。
“不管你怎么想的,我真的……”
“少在老娘面前装无辜!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别以为五爷护着你,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张夫人气急败坏的打断我,猛地拿起桌上的奢侈包包,踩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撞了我肩膀一下,大步凛然的走出警局。
我心一紧,事情往往都朝着不可估量的趋势发展……
我也和五爷从警局走到车内,阿凯将车子缓缓开到车道上,我扭头看着警局越来越渺小直到消失,才回过头来,事情看样子圆满结束,可我却半分高兴不起来。
忐忑,是我现在唯一的状态。
五爷掏出手机跟助理打电话,专业口语,深奥又复杂,我什么都听不懂,干脆百无聊赖的将手臂撑着膝盖,托着脑袋看车窗外的繁华都市,五爷对我越好,我越觉得不安,他运筹帷幄叱咤商业,年纪轻轻就将企业打理的井井有条,做事果断专行,从不拖泥带水,不知道有多少名门小姐对他倾心暗示,可他却无动于衷,这样的男人,为何会看上我……
不过,就像张夫人说的,我是依靠五爷才能在这个社会立足,一旦失去五爷的庇护,后果将不堪设想……
车子驶入天桥,外面一下子就黑了,刚好可以透过玻璃看到五爷的脸颊,我收回视线,对上五爷平静的眼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看了我多久。
“是不是担心张夫人会找你麻烦?”
我慢吞吞的点了点头:“以她的性格来看,肯定会的……”
五爷将文件袋放在膝盖上,大拇指轻轻的转动上面的纽扣,整个人弥漫着神秘的气息,声音平静无波:“知道这个是什么吗?”
“保险。”我不明所以的答道:“怎么了?”
五爷向来不会擅自去拿别人的东西,但这次却十分反常。
我从来都看不透他,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去走,他的城府与心机已经到了一种极致,任何的猜测与算计都会人失望而归。
五爷微微靠着座椅,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文件袋,嘴角的笑容在慢慢展开,就像一杯就像一杯陈年老酒,闪发着醇厚稳重的幽香,让人止不住想要沉溺其中,徐徐说道:“她早就知道老张这段时间命不久矣,才会买那么多保险,我看过尸检报告,他最近几个星期都没有按时按量的服用药物,加上暴饮暴食,嗜酒成性这些生活习性,才会造成突发性心脏病。”
我暗暗心惊,手在膝盖上攥起,不敢往下想:“这跟张夫人有什么关系?“
五爷将文件放在前面的副驾驶座上,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我接过来一看,是张夫人跟穿白褂子的医生在一起的照片,两个人看起来十分亲密,关系应该非同一般,我握着照片的手在抖:“你的意思是……”
五爷漫不经心勾起笑容,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某种程度上而言,这种叫谋杀。“
谋杀……
这两个字简直在我脑子里炸开了一样,寒气入侵浑身每个细胞。
张老板痛苦的死相,还有张夫人嗜血疯狂找我报仇的模样,同时在脑海回荡,我原以为张夫人是个脾气暴躁,没有脑子被丈夫欺瞒已久的可怜人,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心狠手辣,如果说张老板死在我身边算是意外,那对张夫人而言却是一个洗刷嫌疑的机会。
她对我的胡搅蛮缠,在外人看来她就是一个贤妻良母,悲伤过度的好老婆,可这一些都是她塑造出来的假象,我不知不觉的成为了她苦心经营戏台上的花旦,在提心吊胆中已经客串了好几个角色了。
我咬着下嘴唇,声线有些发抖:“警察会不会知道这件事情?应该能查的出来吧?”
“生活中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按照电视剧本发展的,很多坏人依旧可以逍遥法外。”五爷手里夹着烟,伸出车窗弹了一下,烟灰随着风飘散,声音十分薄凉:“我只能保证,有这个保险在手,她不会轻举妄动,其余的现在还不方便告诉你。”
我嗯了一声,好半天还没有从这么复杂阴暗的事情中缓过神来,车子停在了一个大别墅面前,我有些懵懵懂懂的就跟着他下车了,阿凯将车开走,周围的视线一下子都投了过来,手端香槟,穿着奢侈服装的美女,正交头接耳的引论着什么,偶尔会多打量我两眼,然后又不屑的笑起来。
李老板挽着一个身材高挑,相貌美艳的女人在门口跟几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交流,有人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这才扭过头来,茫然的眼神再看到五爷后,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眼角推挤了很多皱纹:“五爷,我左盼右盼,可算把你盼来了,张总跟高总刚刚还在问我,你今晚是不是有事脱不开身了。”
他怀中美人,慌忙摆出一副娇媚动人的模样:“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姜五爷啊,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个大帅哥。”
她伸手去握五爷刚跟李老板握完的手,但五爷却直接缩回,淡漠开口:“这位是?”
美女愣着在那里,脸色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讪讪的缩回手捧着酒杯。
我觉得五爷有轻微的洁癖,他用过的东西从来都不会让别人碰,也不太喜欢跟陌生的女人接触,身上似乎贴了生冷勿近的标签,这让我的存在多了几分独特与稀罕。
“我的干女儿。”李老板笑的格外轻浮又仓促:“还是倩倩小姐好,不仅人长得漂亮,性子也温和,难怪能得五爷的欢心。”
我笑的自然温和,实在不喜欢这些阿谀奉承的套路,干脆没有说话。
红地毯绵长柔软,我迈着高雅的步伐,跟着五爷被李老板领进去,宽敞奢侈的欧式风格,配上淡黄色的绣花窗帘,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古典唯美,里面有很多达官显贵,年纪虽然一个个都不小了,怀里却都搂着千秋各色的妖艳美人,有几个我认识,是别的夜总会声名大噪的头牌。
参加这种宴会,男人大多都在攀比,比实力,比职位,比美人,没有人愿意带糟糠之妻过来丢人现眼。
酒肆眼尖的走过来,低声询问:“欢迎,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
“MoetChandon。”五爷心情大好的将视线落到我脸上,温热的大手在我手背上拍了拍,眼底撩过一丝柔情与宠溺:“我看你一直挺喜欢喝的。”
酒肆楞了一下,因为这种香槟比较昂贵所以知道的人很少,但立即应道:“好的,那您稍等。”
我淡淡的嗯一声,心里有几分错愕,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居然不动声色的将我摸透。
我曾以为他是那种从不把心思放在没有价值的人身上的那种人,跟他在一起的绝大多数时间,我都感觉自己像是工具,用之即来挥之则去的那种……
原来他也会关心在乎我的细节与喜好。
李老板站在高台上,对着话筒说着那些道貌岸然却朗朗上口的至理名言,博得下面人激烈的掌声。
五爷就站在不远不近处,挺拔的身姿给人一种压迫感,偶尔李老板百忙之中看过来,五爷总会抿一口酒,然后微微颔首,凌厉的眼眸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宴会的主题,是李老板公司最新上市的几款项链,他结束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让身穿红色旗袍,开到大腿根部的三十多位美女捧着盒子上台,各色各样精美绝伦的项链让富豪们怀里的美人惊呼连连,纷纷开始撒娇讨好。
李老板闻言,嘴角的笑容裂的更大了。
难怪说无商不奸,这个宴会说是庆祝品牌上市,却也是别样的商机。
首饰对女人来说,拥有着抗拒不了的诱惑力。
男人好面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女人撒娇,自然不会拒绝,而且潜移默化也会将攀比延续到对女人的大方程度上。
美女们心花怒放的对着项链乱成一团,男人们则是在旁边看着项链的价格痛心疾首,普遍价格都十分昂贵,随便一条都是几百万,特别是唯一穿白色连衣裙的小姑娘手里捧着的那个,有好几个美女拉着男人过来,使出浑身解数软磨硬泡,都被男人蹙眉拉走了。
我淡淡的瞄了一眼,样式精致典雅,钻石璀璨夺目,做工非常流畅时尚,跟这个一比,其他那些确实逊色不少,连标价的卡片,都是黄金督造的,上面标注着两千万。
我仔细核对了一下后面漫长的零字,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我早知道价格不菲,可没想到会昂贵到这种丧心病狂的程度。
不知道有多少人辛苦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们也去看看。”五爷收回视线,将香槟随手放在桌上,搂着我腰慢慢走过去,慢条斯理的扫视了一圈,将我鬓角的头发撩到而后,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你仔细挑挑,喜欢什么就直接拿下。”
我一愣,开始揣测他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说这样的话。
钻石这东西,没有人不喜欢。
不过比起那些恃宠而骄,以消耗男人宠爱为代价来满足虚荣心的女人,我更在乎如何去把握与五爷相处的尺度与力道。
对别人而言最能好好赚一笔的机会,也是衡量我为人处世的一种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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