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鸢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木鸢儿冷冷截断,“大娘,要是你昨晚不派人几次三番来我的房间找我,我还不会怀疑到你的头上。如意有一句话说的对,你好像就知道我昨晚会回来的晚一样。若不是你派杀手来杀我,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那么晚?大娘,你是想让丫鬟看看我死了没有呢,还是想拿我回来晚这件事做文章,恩?”
她本来就幽深的眼眸,此时更是凝结成了冷冰,直直刺向柳烟烟,浑身散发出一阵让人骇然的冷意。

“老爷,她说的不是真的,她说的不是真的,妾身没有想要杀她,真的,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啊……”木鸢儿冰冷的眼神刺的柳烟烟遍体生寒,她苦苦哀求着木江州,希望他能相信自己,“老爷,妾身跟着你近二十年,你应该了解妾身的为人啊!”

将柳烟烟紧紧拽着自己衣摆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木江州的声音冷淡的像是冬日的寒冰,“以前老夫以为你就算泼辣,还不至于狠毒到这种地步。没想到,你居然派人刺杀鸢儿,你简直太让老夫失望了!”

“老爷,老爷,我错了,我错了……”手指被掰开之后,柳烟烟又立刻抱住了他的大腿,脸上鼻涕眼泪横流,再也顾不得平日里的端庄形象,“只是这次萝儿被伤的太惨,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

她原本以为就算木江州再生气,也会看在平日夫妻恩爱的份上不会太过于计较,但是看到木江州冰冷的眼神,柳烟烟心中渐渐升起了无边的绝望。

这次,木江州恐怕不会原谅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高挑的身影一头撞了进来,急急忙忙跪在了木江州面前,声音哀戚让人动容,“爹爹,都是女儿错了,你要怪就怪女儿吧,娘亲身子本来就不好,你要是责罚她的话,她会受不住的!”

这个跪在木江州面前替柳烟烟求情,而且依旧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人,自然是木萝儿!

看来,她终于也坐不住了!

“爹爹,再怎么说,您跟娘亲也恩爱了这么久,她虽然有错,但是您真的就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受罚吗?”跪着走到木江州面前,木萝儿仅仅露出的一双眼眸里全是哀求,“爹爹,你要是责罚的话,就责罚女儿吧,女儿愿意替娘亲受罚!”

若说刚才木江州还满腔都是冷意,但是在看到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木萝儿之后,似乎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他冰冷的眼神渐渐有了缓和。

木萝儿何等聪明,立刻紧接着爬到木鸢儿脚下,语气异常诚恳,“鸢儿,都是姐姐对不起你,你要是生气的话,不管打姐姐也好,骂姐姐也好,姐姐绝对不会还手的!只要你肯消消气,只要你不再怨恨娘亲,姐姐什么都愿意为你做。鸢儿,难道你真的狠心看着丞相府家破人亡吗?”

她的声音本来就娇柔,现在刻意营造,更是楚楚可怜,让周围的人都暗自动容。

尤其是木江州,看到一向骄傲如明珠一样的木萝儿,为了柳烟烟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在木鸢儿面前,他原本已经缓和的眼眸,渐渐涌上了一层怜惜。

只有如意不满的撅起小嘴,恨恨的看着跪在地上的柳烟烟和木萝儿,圆圆的眼里全是不甘。

难道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们?

“二姑娘……”轻轻拽了拽木鸢儿的衣袖,如意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在床上整整躺了那么几天,这全是拜这个平时在众人面前高贵善良,私底下却阴狠毒辣的大姑娘所赐。

如果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们,她怎么肯甘心?

“鸢儿,好妹妹,只要你肯说一声原谅娘亲,爹爹就不会再追究了,好不好?”紧紧拽着木鸢儿的衣摆,木萝儿哀求的小心翼翼,楚楚可怜。

木鸢儿的眼神却掠过她,朝一直紧张不安的张方士看去,只见她微微动了动嘴唇,张方士肩膀上的袖猴立刻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嗖一下跳下张方士的肩头,灵巧的越过存库内的障碍朝最后面跑去。

“张方士,还不跟着你的灵猴,看看它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见张方士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不知道该不该追袖猴,木鸢儿淡淡开口说道。

她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那只袖猴身上,竟然一时忽略了柳烟烟母女。

原本还以为很快就能打动木江州的柳烟烟和木萝儿,见这只小猴子竟然搅了局,都恨恨朝那只袖猴看去。

张方士被揭露跟柳烟烟串通来陷害木鸢儿,而且他的把戏轻易而据就被揭穿,他在存库已经如坐针毡,恨不得立刻溜走,走的远远的才好。

现在见平时只听自己口令的袖猴,竟然忽视自己直直朝存库后面跑去,他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

直到木鸢儿开口,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讪讪的跟在袖猴身后,看它要干什么。

众人都跟在张方士身后,好奇的看这那只袖猴在存库内上蹿下跳,最后在一个八宝格前停下,不停的用小爪子挠着八宝格,时不时扭头冲着众人吱吱乱叫,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样。

“把八宝格抬开!”看到这种情景,木江州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冷声吩咐几个下人。

等那几个下人忙不迭将八宝格抬到一边之后,木江州竟然直直走到八宝格后面的那堵墙前,轻轻按动了旁边摆设的一个青瓷花瓶。

只听“吱呀”一声,那墙面上约两尺见方的地方竟然缓缓打开一扇小门!

看到那用来做摆设的青瓷花瓶,原来是打开墙上这扇小门的机关,众人都看的目瞪口呆,很久回不过神来。

只有柳烟烟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怨恨。

却见木江州打开小门之后,从小门内掏出一副画轴来,仔仔细细将上面的灰尘弹去,甚至不惜用刚换上的白衫擦拭画轴上的灰尘。

他神情温和眷恋,黑眸中溢满了难见的柔情,动作柔和细致,仿佛像是在抚摸心爱之人的脸庞一样。

周围的人都纷纷猜测,这副画卷上画的到底是什么,竟然让木江州如此在意?

“张方士,你那灵猴想必就是嗅到这画卷上有什么东西,这才有刚才的那番举动的,你不妨说说,你这灵猴都喜爱什么。”看到木江州的神情,木鸢儿眸底飞快的闪过什么,扭头问张方士。

张方士擦了一把冷汗,讪讪笑了笑,“二姑娘,您刚才说的不错,这袖猴喜爱茶油,所以对茶油的味道特别敏感。但是二姑娘不知道的是,这袖猴原本产自南方,它最喜爱的食物是藏兰子。刚才小的没有发口令这小东西都如此敏感,想必是闻到了藏兰子的味道。”

“你说什么,这上面有藏兰子?”众人都还不明白这藏兰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木江州却浑身一颤,直勾勾看向张方士。

被木江州看的发毛,张方士满头都是冷汗,不知道他为什么在听到藏兰子之后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却也只好拼命点头,“相爷,小的知道刚才错了,现在再也不敢欺瞒相爷,袖猴刚才就有些异常,只不过小的害怕被看出破绽,这才一直偷偷按住它。想来,它刚才就闻到这藏兰子的味道了……”

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他根本不知道这袖猴为什么忽然就不受自己控制,拼命一样挣脱了他的钳制。

张方士原本以为木江州要向自己发难,但是木江州在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却又直勾勾看向一旁的柳烟烟,恨恨说道:“原来,都是你干的好事!”

“老爷,妾身……”众人都还不明白木江州指的是什么,柳烟烟却慌张跪下,神色悲戚,“老爷,你听妾身解释好不好?”

就连木萝儿也根本不明白,刚才木江州的神色明明已经有了松动,只要她再加努力,他就肯定不会重罚她们的。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这副画卷,听到藏兰子这个名字之后,竟然忽然就变了一个人,像是对柳烟烟有极深的怨恨一样?

“什么都不要说了,老夫也不想听你的花言巧语。”厌恶的摆了摆手,木江州仿佛一下子憔悴了很多,疲惫说道:“反正掌管丞相府的权利已经交到了鸢儿手里,自今天起,你就安心呆在自己的房间,哪儿都不许去。还有,丞相府名下的所有胭脂水粉铺,本来就应该是鸢儿掌管的,如今她已经大了,你就如数奉还吧!”

众人都猛然张大了嘴!

按照木江州的意思,不仅掌管丞相府,甚至还将丞相府名下的店铺都交给了木鸢儿!

也就是说,以后丞相府真正当家的人,除了木江州之外,就是木鸢儿了!

“老爷,老爷,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辛辛苦苦为丞相府操劳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把萝儿拉扯大成年人,你怎么……”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柳烟烟白眼一翻,昏死了过去。

柳烟烟向来好胜心极强,让她交出掌管丞相府的权利,实在还不如要了她的性命来的痛快!

木萝儿大惊,扑倒在柳烟烟身上使劲摇晃着她的身子,又仰头哀求木江州,“爹爹,求你收回成命吧,这会要了娘亲的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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