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却感觉到怀中如意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接着就睁开了双眼,猛烈咳嗽了几声,这才微笑着说道:“二姑娘,还好,咱们都出来了,咳咳咳……”
“你这孩子,刚才都快吓死二姑娘了,你还笑……”见如意清醒过来,王妈妈紧绷的脸色猛然松弛了下来,想要嗔怪如意几句,却一句话都还没说完,眼中已经淌下眼泪来!

如意吓了一跳,不顾自己还在猛烈咳嗽,赶紧安慰王妈妈,“王,咳咳咳,王妈妈,你看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哭什么,让别人笑话!”

她的话音刚落,刚才还一直捂着脸的木萝儿,忽然扭过头来,露出的一双眼眸中射出怨毒来,恨恨看着木鸢儿,“木鸢儿,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为什么你刚才没有被烧死,为什么?”

“二姑娘,大姑娘好像不太对劲。”怯生生看了看不远处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木萝儿,如意拽了拽木鸢儿的衣服,小心翼翼说道。

木鸢儿正要说什么,却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接着就是柳烟烟着急的声音,“萝儿,萝儿,你在哪里?”

“娘亲,我在这里呢!”刚才还对木鸢儿异常敌视的木萝儿,此刻听到柳烟烟的呼唤,立刻直直朝柳烟烟走去。

木江州身后跟着的几个家丁,看到正在熊熊燃烧的大火,立刻张罗着去灭火,周围一片嘈杂声。

“好好的,大晚上跑过来这里干什么?”看到裹的严严实实的木萝儿,又看看木鸢儿三个人,木江州的脸色实在好看不到哪里去。

刚才一直沉默的木鸢儿此刻忽然开口,声音冒着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姐姐大半夜来我这里,是来放火的!”

木鸢儿的话,让木江州瞬间愣住,片刻之后,倏然扭头看着依偎在柳烟烟怀里的木萝儿,本来白皙的面孔更是变的苍白无比,却渐渐透露出冷硬和难以置信来。

“老爷,萝儿怎么可能半夜来放火?她昨天刚……鸢儿,这种话,你千万不能乱说。”很少看到木江州这种神色,柳烟烟浑身瑟瑟发冷,却紧紧抱着依偎在怀里的木萝儿为她辩解。

谁料,她的话刚说完,刚才还扎在她怀里头的木萝儿猛然抬起头来,怨毒的目光射向木鸢儿,竟然毫不避讳说道:“没错,刚才的火就是我放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萝儿!”

“混账!”

木江州和柳烟烟同时开口,柳烟烟妩媚眼中都是惊恐和难以置信,木江州则气的脸色铁青,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脸色冷硬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冷酷来,“你这宝贝女儿干的好事,她是不是疯了,居然想烧死鸢儿!”

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木鸢儿的错觉,她竟然从木江州声音里听出一种隐忍的恨意!

“萝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娘亲啊,你到底怎么了?”顾不上理会木江州,柳烟烟一把拽住眼眸疯狂的木萝儿,端庄妩媚的脸上挂满了惊恐和意外,“你告诉娘亲,刚才说的都不是真的,对不对?”

木萝儿却推开她的手,眼神几近疯狂的看着木鸢儿,一副想要扑过去的模样,“木鸢儿,我就是想烧死你,就是想要让你尝尝我受到的痛苦,怎么样,你害怕了吧,哈哈哈……”

木萝儿此刻的声音,已经不再是往日的温柔动听,却变的尖细凄厉,让人听的头皮发麻,正在灭火的佣人们都惊疑的朝她的方向看来,不明白一向温柔善良的大姑娘,为什么会发出这种恐怖的声音。

“老爷,萝儿她,她好像不对劲。”木萝儿几近疯狂的模样,让柳烟烟神色一变,平时秋波一样的眼眸盛满了惊恐,“会不会是前几日受到的刺激太大,她……”

后面一句话,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时,木江州也感觉到了木萝儿的异样,眸底泛起又是心疼又是厌烦的神色,挥了挥手让两个丫鬟搀扶着木萝儿回房休息。

“木萝儿,我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如意受到的伤,你迟早得还的!”冷冷抬起头,木鸢儿扶着如意站起身来,冰冷的语气几乎要将周围的空气和一切都冻结!

她分明看到,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本来已经被两个丫鬟搀扶着走出去几步的木萝儿,身子分明颤了颤!

木鸢儿紧抿的嘴唇,渐渐泛起一丝冷意。

木鸢儿嘴角的冷然笑意,让柳烟烟看的头皮发麻,一股凉意渐渐从后背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尴尬的安顿好木鸢儿主仆三个人的住处之后,柳烟烟急匆匆朝木萝儿的房间赶来。

这几日,在李大夫的调理下,她的脚脖子虽然好了很多,刚才着急担心木萝儿,倒也没觉得怎么样,此刻走来,却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钢针上一样疼痛难忍。

木萝儿房间里还亮着灯,几个小丫鬟都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的在房间内小心伺候着,周围全是摔烂的瓷器和花盆以及各样的首饰和胭脂水粉,屋内一片狼藉。

木萝儿此刻正面朝里躺在暖榻上,身上依旧还穿着刚才的衣服。

“萝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皱着眉头从一片狼藉中来到木萝儿暖榻前,柳烟烟挨着木萝儿坐下,声音里即是心疼又满是担忧,“你怎么可以背着娘亲胡来?”

她不说话还好,她一张嘴,木萝儿嗖一下从暖榻上坐起身来,用仅仅露出的一双眼冷冷看着她,美目中全是讥讽和疯狂,“胡来?我这怎么就是胡来,我就是要烧死木鸢儿,就是要让她尝尝我现在的痛苦!”

啪!

柳烟烟几乎用尽了力气,狠狠一巴掌扇在木萝儿的脸上。

这下,不仅木萝儿愣住了,就连屋内几个正在小心翼翼收拾狼藉的小丫鬟也都齐齐愣住,怯生生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又飞快的低下头去收拾东西,不敢多看一眼。

这几日,木萝儿就像是疯了一样,整天疯狂的在屋内摔东西,稍有不顺心就非打即骂,屋内几个小丫鬟身上都被她打的遍体鳞伤,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所以,她屋里的小丫鬟这几日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生怕惹恼了木萝儿,又招来一顿不必要的毒打。

却说木萝儿被柳烟烟打了一巴掌之后,捂着半张脸愣了半天,眸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又染上了深深的绝望和悲伤,一头扑进柳烟烟怀里,“娘亲,我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我实在不甘心,实在不甘心!你救救我,你救救我,你让我恢复到之前的样子好不好,现在这样子,我宁可去死!”

柳烟烟摆了摆手,示意那几个小丫鬟褪去,用手抚摸着木萝儿绸缎般的秀发,心里也疼的油煎似的难受,却只能柔声安慰木萝儿,“萝儿,你放心,娘亲一定会找最好的大夫,一定会让你恢复到之前的样子的,一定会的!”

在柳烟烟的怀里嘤嘤哭了片刻之后,木萝儿却又猛然推开柳烟烟,眸中又染上愤恨和疯狂,“不对,这不仅怨木鸢儿,也怨你,你为什么要放火,为什么要放火?”

或许想到那日惊心动魄的遭遇,木萝儿眸底又映上了惊恐和绝望。

柳烟烟一个不防备,被木萝儿狠狠推在暖榻上,后背不小心碰在小几上,疼的她紧紧皱起了眉头,原本还想继续劝说木萝儿,却被她下一句话彻底推进了深渊中!

不顾身上的疼痛,柳烟烟挣扎着坐起身来,慌乱的握住木萝儿的手,紧张不安的看着木萝儿的一双眼,满脸都是肆虐的泪水,声音颤抖不堪,“萝儿,不是的,不是的,娘亲放火是想救你出来,你向娘亲求助说你生病了,娘亲担心你,就让人现在偏房放了火。祠堂一直有丫鬟和侍卫守着,你又在正房,等火开始烧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会发现……”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按照计划,她命人现在偏房放火,只要有人发现火光就会救木萝儿出来,她就有借口让木江州原谅木萝儿!

可是,为什么那晚木萝儿偏偏就在偏房?

“求救?我什么时候向你求救了?”木萝儿猛然抽回手,惊疑不定的看着柳烟烟,“当时被侍卫守着,我根本就没有机会……”

说到这里,母女两个人齐齐怔住,心中同时想起一个人来,柳烟烟凄然狠毒的笑着,“看来,娘亲当时急着救你,一时竟然上了她的当了!你先告诉娘亲,你为什么会在偏房?”

这些问题昨天她就想问了,可是昨天被救回来之后,木萝儿就像是疯狂了一般,根本不让别人靠近,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进去之后,那祠堂的小丫鬟提到那日在祠堂出现的蛇,我心里害怕,就到偏房去了,想着只要在祠堂,爹爹就不会责怪我的。”木萝儿不明白柳烟烟为什么会忽然想到问这个。

柳烟烟猝然跌倒在暖榻上,妩媚脸上全是恍然大悟和狰狞,“是了是了,这肯定是木鸢儿安排那小丫鬟说的,吃准了你会去偏房。而她又让小丫鬟来报信,我一着急之下,自然就会去救你,她正好可以告诉你爹爹,你爹爹就会迁怒到咱们母女身上……”

“都是因为她,才害的我变成这个样子,我就算是做鬼都不会放过她的!”本来就对木鸢儿恨之入骨的木萝儿,听到柳烟烟的一番推论之后,更是恨的双眼冒火,声音阴冷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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