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大欢喜。
此时天色已黑, 屋子里格外安静, 温如意帮他褪下外套, 解下纱布正要给他上药,厉其琛轻飘飘说了句:“先沐浴。”
一刻钟后, 立起的屏风内, 最多容纳两个人的浴桶内, 滚滚热气冒出来,染的空气雾蒙蒙的。
厉其琛的手有伤, 只能搁在浴桶上, 温如意站在一旁,从水里捞起布巾,替他擦背。
经常在外奔走,他的皮肤不算白, 看着十分健康, 搁起双手后,后背肌肉拉起来,坚实有力,宽阔的肩膀下, 手臂紧硕, 布巾上的水从肩膀滑落下去, 顺着到了手肘处, 雾气腾腾中, 滴落到了水中,泛起一圈涟漪。
用夸赞身材了得男明星的话来形容,便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这样的触感,摸着也十分享受。
温如意神游之际,哗啦一阵水声,厉其琛转过身来面朝着她,温如意手中的布巾便到了他胸口的位置,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对着他胸膛抹了好几下。
“……”温如意呆了下,手一松,布巾便落到了水里,还有向下沉的趋势。
温如意赶紧伸手去捡,可还是慢了一步,只得往前趴一些,整条手臂都探到水里了,好不容易抓到布巾,踮着的脚有些抽筋,抬了下,她的上半身不由自主的往浴桶里倒。
轻呼声响起,温如意飞快抓住了厉其琛身后的木桶边沿,将自己稳定住后松了一口气,哗啦一下从水里提起另外一只手放到边沿上固定,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神后,温如意表情一僵。
此时她是什么姿势呢,双手从他肩膀那儿伸过去扶着木桶,将他拢在了自己双臂之间,整个身子前倾着,脸贴的他极近,往下是他的胸膛,往上是他的脸颊。
温如意脑海中不禁闪了这么个词,壁咚!
袖子和裙子浸湿了一截,连带着她脸颊都湿漉漉的,而厉其琛只要低下头,便能众览她衣襟下的所有,随着她紧促的呼吸下,衣襟中起伏着的云团,若隐若现。
温如意知道这会儿不能松手,她只要松开,就会趴到他身上去,可也不能一直这么保持着,于是,她的呼吸更急促了。
若兰芳香的气息传递过来,雾蒙蒙的热气沾染在脸颊上,结成了水珠,顺着往下滑落,“咚”一声轻响,厉其琛眸色黯下,嘴角勾起了笑意,抬手在她脸颊上轻抚了记,声音充满了诱惑力:“勾/引本王?”
温如意撑的双手都打颤了,撑着笑意:“王爷,您能不能扶妾身一把。”
厉其琛直接抓住了她的一只手,从浴桶边沿上拿开,温如意一下失了支撑点,另一只手不能全然撑着,就朝他身上靠去。
哗啦水声响起,温如意感觉自己胸口全溅透了,水从脖子上直接流淌下去,她单手架在他脖子上,跟着他的身子终于得以站直。
温如意微松了一口气,抽回了手擦了下脖子,发现自己上半身都是湿的,根本擦不干。
水还在往下淌,顺着胸前一直往下,只能补救的拉紧了衣服不让它继续往下流,这时,厉其琛从浴桶中出来了。
温如意转过去拿架子上的衣服要帮他披上,只裹了下半身的厉其琛直接握住了她的细腰,翻了下,温如意面朝了浴桶背对着他,一步的距离,尚未明了他是什么意思,耳畔传来了他沉沉的声音:“趴下。”
……
温如意后来直接累睡过去,醒来之后,天已经大亮。
再去回想昨天晚上,温如意只记得自己趴在浴桶边上脚软到撑不住,最后被他架到了床上。
还有他靠在自己耳边说的话。
“后天随本王入宫。”
温如意托腮坐在窗边,半响抬起头问豆蔻:“明天是什么日子要入宫?”
“每年十月初,宫里都会挑一天举办宴会,往年府里只有侧妃能去参加,夫人这回去,可是能见识一番呢。”豆蔻刚从厨房里取来炖好的燕窝,稍放了会儿后端到她面前,“府里新做的衣裳前两日也送过来了。”
原来是入宫参加宴会,温如意理解过来厉其琛所说的入宫是做什么后,又有些疑惑他说的随他入宫是什么意思,参加宫宴不是应该跟着吴侧妃一起么,她就算是再不清楚规矩,也知道宴会中男女眷是分开的。
豆蔻还在念叨入宫时应该如何穿戴,还将温如意的几身衣裳都拿出来好好搭配挑过。
但到了第二天,这些一样都没用上,天没亮时琢园那儿侍奉的嬷嬷差人送来了一身侍从的衣裳,温如意端详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厉其琛要做什么。
他要她女扮男装当小侍从入宫去!
宴会是在傍晚,吴媚儿和舒英在下午时才会出府,王爷行踪不确定,她们也不与他一同入宫。
所以温如意早一个时辰离开的时候,前院那儿并没有人送。
等到温如意上了马车,一刻钟后消息才送到吴媚儿那里,吴媚儿正坐在梳妆台前挑首饰。
乔语兰在旁侍奉着,手里还捧着一个面饰匣子,有些羡慕。
成套面饰金光闪闪,即便是王爷出手大方,这也不是经常送的,乔语兰出身不高没有多少嫁妆,王府上下,也就吴媚儿的首饰物件最多。
丫鬟进来禀报时,吴媚儿刚从乔语兰手中的匣子内挑起一支钗,尚未戴上,听完丫鬟的禀报后,啪的一声,那只钗被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金子质软,这么一掌下去,顶端的镂空镶花直接给拍扁了,乔语兰眼角微颤,来不及心疼,见吴媚儿动了怒,忙开口:“娘娘,她那样上不了台面的人,入宫肯定会丢人,到那时候,宫里自会有人惩治她。”
吴媚儿斜了她一眼,松开手:“她在宫里闹笑话,还不是丢王爷的脸。”
乔语兰神情一滞,一旁的丫鬟已经从她手里拿走了面饰,又重新换了一套。
“那该怎么办?”
吴媚儿恢复了神色,挑了首饰戴上后,淡淡道:“就让王爷带她入宫。”王爷对她越特殊,在这皇家,就越不是件能容的下的事。
乔语兰没能意会她话里的意思,但她识趣的很,也没问为什么,捧着匣子,等吴媚儿把首饰都戴齐了后才夸道:“娘娘的这身衣裳,与这首饰般配极了,也就娘娘您能衬的起。”
娇生惯养起来的吴媚儿,皮肤是不错,这般衬着的确好看,对着铜镜欣赏了一阵后,吴媚儿起身,抬手披上外套,指了下搁在那儿被拍扁了一支钗的面饰,懒懒说了句:“送给你了。”
乔语兰满脸喜色:“多谢娘娘赏赐!”
彼时吴媚儿已经走出去了,乔语兰没急着跟上去,而是看了好几回那面饰,怎么都掩不住高兴,半响才忙追出去送人。
……
这厢马车行了两刻左右的时辰,到了宫门口。
算起来这是温如意第三回出府,自然是兴致高昂,时不时看窗外,待看到数排守卫后才放下帘子,外边马车的速度缓下来,停了片刻后,很快又继续朝前。
再撩开小窗帘往外看,只看到了宫墙。
这段路也不短,马车跑了一阵子后停下来,外面的护卫将车门打开,温如意看了厉其琛一眼,利索的下了马车。
朝四周看去,高高的宫墙外天色是湛蓝,再往下看,这一道长廊无形中就给了人压抑感,这么高的墙,接连几道,将皇宫和外面隔绝开来。
厉其琛下马车时温如意一直在扶帽子,刚才头抬的太高了,偏大的帽子戴着不太稳,这会儿总是往后掉。
厉其琛往前走去,温如意一手扶着帽子跟上,他走的太快了,她只能小跑,跑起来帽子更不稳了,干脆两只手捧着。
从背后看过去,这身材娇小的侍从,跑起来很是有趣。
走了约莫百步后,厉其琛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跑着小碎步的温如意忙急刹站到他身后,双手扶住,稳了!
厉其琛却朝她走过来。
温如意仰起头看他,在他伸出手后下意识想要缩,还是忍住了,便张大眼眸看着他的手往上抬,继而到她后脑勺的位置,拉了下帽子的后面裹住了她包起来的头发,前面这边拔高了些,正好卡住。
帽子戴牢后是有紧实感的,温如意很明显感觉到了,她抬手轻轻碰了下,笑眯眯看着他:“真的不会动了。”
唇红齿白小侍从,这身衣裳由她穿着,别有一番风味。
厉其琛眼神一闪,转过身去,温如意跟在他身后,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好像不用跑了,前面的厉其琛走慢了许多。
没走多久前面就多了一群人,身穿着官服,像是聚众在说什么,其中有人先看到了走过来的厉其琛,提醒过后大家都瞧见了,很快,这群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敬畏的对着厉其琛行了礼:“定北王爷。”
感觉这些人有些怕他啊,温如意转头看厉其琛,他微敛的神色下,喜怒不知,无形中带着威严,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令人敬而远之,更像是一位王者。
九月中,夜晚的天很凉快,打开窗户送风进来还不会觉得冷,点着小烛灯的屋内,此时一片旖旎。
昏黄烛灯下,地上抛着几件薄衫,堆砌在一块儿显露出其主人丢下时的急促,视线往声音来源处延伸,绣着大牡丹花的素锦屏风上,就贴着那红牡丹的位置,垂了件粉色的亵衣。
仿佛是闻到那脂粉香,越过了这屏风,外头的风也不大,就见着垂下的床幔晃动着,飘啊飘的像是湖面上荡漾开来的涟漪。
透过那床沿的缝隙,床幔内的温度一瞬拔高了许多,两抹身子交缠着。
女子揪着面前的枕儿,已经掐出了印痕,她面上的神情虽是享受,仔细瞧着,又好似有些走神。
微颤着,温如意掀了下眼,肩胛那儿有他粗重的呼吸,脚下一软时险些要趴倒,后背传来似是轻笑的声音,温如意瘪了下嘴,不由想起大半个月前穿越到这儿的时候。
想她温如意,十八岁时被星探挖掘,因样貌不够出挑,在诸多娱乐园美女中只能算是清秀的她,这星路走的并不顺遂,通俗的说,就是要潜规则,人家都先挑了比她好看的。
这么不温不火了五六年,三年前,她运气好接到了一部宫斗大戏的戏约,虽然是女配,戏份也不多,但在这部戏大火的时候,她还是凭借着精湛的演技让很多人记住了她,之后片约纷纷,虽然都是些女配,势头却是越来越好,也积累了一批粉丝,有了流量还接到了不少代言,终于晋升到了三四线。
就在今年七月,经纪人告诉她,有部电影约,大影帝主演,他为她争取到了演女二的机会,戏份少没关系,重点是这部电影是票房王的导演主导,大影帝主演,还邀请了不少老戏骨参演,光是这阵容就能想到电影上映后会有多火爆。
温如意当时就激动了,零片酬她也愿意啊,要知道这部戏后她的身份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以后还怕没钱赚么。
正当她要飞黄腾达时,开机仪式那天,她和女六从酒店离开时,被人从楼梯上挤了下来。
原本对方的意思可能是想让她受伤,可以代替她出演女二,可温如意的运气不太好,滚下去后脑袋砸到了楼梯下的大理石柱。
等她醒来却变成了这样。
“在想什么?”
背后忽然传来了低沉的声音,透着一丝丝的威胁,温如意整个儿震醒过来,刚要说话,身后空了,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他翻了过来,惩罚性的压制,目光如炬的看着她。
“你在走神。”厉其琛垂眸,看着她肌肤上的薄红,眼底噙着一抹似是笑意的神情,嘴唇微启,“嗯?”
这一声“嗯”换来了温如意妩媚的一笑,正要回应,他已经低下头,呼吸越近了,随即被带入了狂风暴雨中,再也说不出话来。
停息下来时,温如意翻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肩膀上忽然传来了一阵疼,呼吸透出来的湿热绕在耳畔,引了一阵痒。
她下意识缩了下,他咬的更狠了,温如意只能求饶:“疼。”
厉其琛松口,在她耳畔,暗哑道:“没有下次。”
温如意软软闷声:“不敢了。”
厉其琛抬起头看着她,一双深邃眼眸沉如深渊,涌动欲望,因为她的顺从胸腔轻微鼓动,像是低笑。
不知过去了多久,温如意也不敢动,他忽然起身,拿起落在床沿的衣衫披上,等温如意抬起头时,他已经系了衣袍走出去了。
门口传来恭送声,很快守在外面的丫鬟豆蔻走了进来,看这一地的狼藉,在看坐在那儿露了一半香肩的夫人,忙去柜子上取了药过来。
“夫人您又得罪王爷了。”
豆蔻挑了些药膏涂在咬痕上,温如意缩了下身子,可怜巴巴看着豆蔻:“我没得罪他。”
“那您这次是怎么了。”
温如意瘪了下嘴,她就走了下神。
“您也太大胆了。”豆蔻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用力将药膏往咬痕上按了按,“进府当天就敢爬墙逃走,现在还敢这样。”
温如意轻嘶了声,说起这个她就来气!
豆蔻看着自家夫人脸上的悲悸:“您能活到现在算是命大,之前那个想逃走的,第二天就被转卖了。”
这事儿温如意倒是头一回听她说起来:“卖去哪儿了?”
豆蔻上好药,将她衣衫拉上后,看着她那揉着胸的双手,一脸的难以描述:“卖去乡下给个瘸子当媳妇。”
温如意抖了下身,往床上缩,将被子盖到身上蒙住脸闷闷道:“我睡了。”
豆蔻叹了口气,替她放下床幔,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累的不行的温如意说睡就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温如意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半露着肩膀,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越看越有精神。
一双灿然的水眸,犹如是泛了星光,镶嵌在这这张堪称完美的脸上,红唇微启,只稍随意摆弄个姿势,就有一股别样风情;她生的真的很美,温如意见过不少令人印象深刻的美女,但她的美又是另一种感觉,连她这么对着铜镜都会着迷。
更甚者是她这凝脂般的肌肤,白皙润滑,叫人爱不释手。
温如意摸了摸脸颊,视线顺着纤长的手往下,看到肩膀处清晰可见的牙印时叹了口气,属狗的吧。
再往下,温如意的眼神里流露出了一抹垂涎,双手不自觉握了上去。
到厨房领了食盒回来的豆蔻看到夫人又在摸自己的胸时,比起大半月前已经见怪不见,十分淡定的放下食盒。
温如意一面羡慕一面嘀咕,吃了什么长大的,这身体也才十六七的年纪,居然发育的这么好,想当初她为了丰xiong,木瓜酸奶整整吃了两年,按摩药膏一样没少,可愣是没见cup大一些,经纪人还打击她说那不叫发育迟缓,叫发育停止,除了隆胸没第二个办法。
可换到这幅身子上,人家这年纪就这么澎湃了!
闻到香味后温如意当即转过了头,鼻子微动了动,双手还搭在胸上,将那垂涎的神色转到了食盒上,胃里泛上来一阵咕噜叫:“里面是什么?”
“这么晚了哪里还有早食,张大娘给您留了些粥。”豆蔻看不下去了,将她的手从胸上拿了下来,扶着坐到桌旁,给她添粥,将里面的几碟小菜端出来,看着她忍不住道,“夫人,您以后可别再惹王爷了。”
温如意手一抖,她是真的没想招惹厉其琛那家伙。
这大半月里她已经深刻的认识到了逃跑的不可实施性,就如豆蔻所说的,被抓到的后果很惨。
即使没被抓到,以她现在的境况,也走不了多远。
想到这儿温如意一阵胸闷,也不知道现在是谁顶替了她的角色。
豆蔻又给她添了一碗粥:“夫人您等会儿要不要去花园看看。”
化悲愤为食欲,温如意将软糯可口的粥吞入腹中,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豆蔻尤为淡定道:“也没什么,住在妙园的如夫人刚刚跳池塘了,才捞起来。”
温如意愣了愣,又跳池塘,从她进府开始到现在,这都第三回了吧。
“我去替夫人把衣服取来。”
吃过早食后,温如意换了身衣裳出门,小庭院中的秋海棠开的正好,过了溪上小桥出了拱门,再往左,走一会儿就到了花园,这是和几个园子毗邻的小园子,平时王府里的妾室没事儿都喜欢来这儿逛。
但这时辰,天已经有些热了,所以没什么人。
有人跳池塘这么大的事都不能引来众人围观,别人觉得不新鲜,对刚入府才半个多月,还没从无通讯中缓过劲来的温如意而言,这却可以用来打发时间。
到的时候如夫人已经被人捞起来了,偌大的亭子内除了两个丫鬟之外,她竟然是最早来的那个,此时距离如夫人跳河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啊,王府里的两位侧妃一个都没来。
本着看热闹的心,温如意见就她一人,生了几分退意想先避避,亭子那儿如夫人看见了她,抹着泪呢,喊了声:“温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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