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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玉尹沉思之时,燕奴却拉起了玉尹的手臂。
小手轻轻揉动玉尹的胳膊,虽隔着衣服,可是玉尹却感受到,燕奴那双小手越来越热,渐渐变得滚烫起来。按在他的身上,身体的麻木感在慢慢消除。与此同时,一种极为古怪的力量透入他的皮肤,流转全身。
“这是……什么功夫?”
燕奴微微一笑,“燕子飞。”
“啊?”
“燕子飞本就是一门内外兼修的炼气功夫。你刚才被奴用寸劲击中,表面上没什么伤害,可是筋骨已经受损。我用燕子飞为你化开淤血,恢复元气。若不这样子,等过上十年二十年,你就会出现气血衰败的情况。”
气功?
亦或者内力?
寸劲不是{截拳道的功夫吗?
玉尹虽然不好功夫,却不代表他不知道寸劲。
不过,他可以肯定,燕奴的寸劲和李小龙的寸劲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并不是一回事。说穿了,就是重名而已。其实中国武术博大精深,在李小龙没有成名之前,又有多少人知道寸劲这个说法?如果后来没有《叶问》或者《咏春》等电影,恐怕也没人知道,寸劲是咏春拳的功夫。
周燕奴为他推拿了一阵,身体恢复了知觉。
同时,还感觉到精力格外旺盛……这恐怕就是燕奴所说的:气血强壮!
“好了,开工。”
玉尹站起来,兴致勃勃。
而燕奴则微微一笑,自去厨房里忙碌起来。
也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燕奴推拿真的有效。反正干起活来,总觉得精神非常旺盛。分解生猪的速度,比之早先也加快不少,三头生猪,不到三更天,就全部解决。
燕奴端来一盆水,让玉尹洗面。
她又在厨房里忙碌,煮了些面条,权作早饭食用。
“对了!”
燕奴突然取出一件物品,递给玉尹。
玉尹接过来一看,却是一支牙刷。比起后世牙刷的式样,他此时手里的牙刷,并不是特别漂亮,甚至有些丑陋。可,这是史上第一支牙刷啊!
“依着小乙哥上次说的样子,奴试着做了一把,但不知,是否合用?”
“试试不就知道了?”
玉尹犹豫了一下,从厨房里取出一些青盐。
用这简陋的牙刷蘸了蘸,而后在口中洗刷。有点硬,不太舒服……不过总体而言,还算合用。
“这东西,做起来麻烦吗?”
“也不算麻烦,只是骨柄处理起来有些复杂,猪鬃倒是简单一些,制作起来,也不复杂。”
周燕奴说着话,那双妩媚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玉尹。
“小乙哥,你有何打算?”
“我在想……”
玉尹突然摆手,哑然失笑。
这玩意自己能接受,是因为他来自后世的灵魂。可而今是宣和六年,这牙刷绝对是一个新鲜事物。想要被人接受,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少就目前而言,需要有一个过程才行?
可问题是,他现在有这精力吗?
而且,靖康之乱就要来临,开封汴梁也将不复如今的繁华……嗯,还是想办法,先还了那三百贯,而后再赚些钱,到时候去临安……不对,应该是钱塘定居。到那个时候,再好好考虑一下,如何推广牙刷不迟。
“只是有些想法,但还不是很清晰。
待我想好了,再与九儿姐知。”
“嗯!”
燕奴用力点点头,算是答应。
此时,天已过了四更。
夫妇两人收拾了一下小院,而后一起,推着车朝开封府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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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铺子打开,生肉摆好。
玉尹便径自回家,准备歇息。
就在他准备离开铺子的时候,却见石三迎面过来,一把就拉住了玉尹。
“小乙,办成了!”
“啊?”玉尹一怔,疑惑问道:“什么办成了?”
“你不是说,要把宅子过到九儿姐名下?
你这件事忒复杂,主要是之前在开封府备了案,所以处理起来有些麻烦。
好在二哥认得衙门里的文书,请他吃了几顿酒,便答应下来。
只是,需要你过去画押,才算是作数……还有,那文书要价十贯。二哥说了很久,他才算减少了两贯。本来这事情不需要花费许多,可你那边有案子,只能如此才算作数……不过我和二哥却没有要一文好处,当初便与你说过,要作成此事,少不得要使些钱两,你当时也同意了。”
这件事……
玉尹一拍额头。
他忙扭头看了一眼铺子里忙碌的燕奴,拉着石三走到旁边。
“就这么说,但你可别让九儿姐知道。”
“这是当然。”
“那文书叫什么?”
“肖堃。”
“这一两日若得闲,请两位哥哥代我请他吃酒。”
说话间,玉尹从怀里摸出一些钱来,塞进了石三手里,“约好时候,我到时定去。”
石三没有看,只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小一贯钱!
石三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这个我省得……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赖账了?”
“到时候再说。”
石三叹了口气,“可恨那郭三黑子欺人太甚……自家也知道,小乙若非被逼到绝路,必不会如此。不过你还是要小心点,那鸟厮心狠手辣。”
“多谢三哥提醒。”
“那我走了!”
石三和玉尹唱了个喏,便要分手。
却没想到,燕奴突然过来,诧异道:“小乙怎地还在这里?与三哥说甚话?”
“啊……”
石三一怔,张口结舌。
玉尹忙说道:“三哥说,要找日子请我吃酒,我正说要与九儿姐知呢。”
“是吗?”
“当然当然!”
石三忙不迭点头。
可是燕奴还是显得有些怀疑。
“三哥,你不是说和二哥约好见面吗?这眼看着快到了时辰,你还不快去。”
“啊,是啊是啊,我与二哥约好……九儿姐,自家先告辞了。”
燕奴道了个福,并未阻拦石三。
一旁玉尹见石三走了,忙做出疲倦模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九儿姐,自家困了,先回去歇息。午饭时再过来,烦九儿姐多费心。”
不等燕奴说话,玉尹掉头就走。
燕奴那两道极为秀气的柳叶眉微微一挑,自言自语道:“确是耍什么花招?
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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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玉尹便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午饭时,醒了过来。
洗了一把脸,玉尹抖擞精神,往玉家铺子行去。
正午时分,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玉尹来到铺子里,却见燕奴和黄小七,苦着脸,满面愁容。
“怎么了?”
黄小七苦笑道:“白矾楼断了咱们的熟肉。”
“为什么?”
“那鸟厮不说,自家也不清楚。
刚才我按着规矩送熟肉去,却被拦住,说以后都不要咱们的熟肉了……”
“怎会这样?”
玉尹一听,顿时大怒。
“我与他说理去!”
“小乙……”
燕奴连忙上前,想要拦住玉尹。
可玉尹却不管她,径自朝白矾楼走去。也难怪他生气!玉家铺子和白矾楼不是一两天的生意。这白矾楼的生意甚好,一天下来,会消耗上千斤的熟肉。而玉尹每天则要煮两百斤熟肉。其中有一大半的熟肉,都是由白矾楼消化。而且,熟肉的价格比生肉要贵不少,也是玉家铺子一大收入来源。现在突然断了合作,必然给玉家铺子带来巨大冲击。
如果是在平常,还好一些!
可而今玉尹可指望着玉家铺子赚钱还债,若熟肉的生意一断,结果可想而知。
“小乙哥怎地来了?”
玉尹刚走进白矾楼,一个熟悉的伙计就迎上来,拦住了玉尹的去路。
这白矾楼,原本是因商贾再次贩卖白矾而得名。
后来改名为丰乐楼,并由此延续……但作为老开封人,还是习惯称呼丰乐楼为白矾楼。因其建筑在店铺民居之中,故而其格局,是朝空中发展。
三楼相高,五楼相向。
高低起伏,参差错落。楼与楼之间,飞桥栏槛,明暗相通。而且,站在西楼,可以鸟瞰皇宫。要知道,宋开封皇宫,是以高大闻名于世,可白矾楼的高度,却高过皇宫,足见其规模之大,在开封府可算得上独一家。
能够与白矾楼相提并论的,恐怕只有潘楼街上的潘楼。
其他酒楼与之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白矾楼采用了一些宫廷庙宇的建筑式样,门首排设朱黑木杈子。所谓杈子,就是用木条互穿而过,可以用来遮拦人马。魏晋之后,只有官至极品,才可以有资格使用杈子。东京御街,御廊,安置有黑漆杈子,御街的路心,则摆放两行朱漆杈子,阻隔行人。白矾楼排设杈子,也似乎表明了它非凡的来历。正因为如此,白矾楼开设至今,少有人生事。
玉尹认得那伙计,名叫朱成。
以前也是马行街上的闲汉,为人极为孝顺。后来在母亲的劝说下,便收了心。经人介绍,在白矾楼寻了一个差事。而今,朱成已经成家,有了妻子和一个女儿,小日子过得也算是和和美美。他和玉尹的关系不错,虽然洗心革面,但是和玉尹的联系一直不断。每天下工,会在玉尹的铺子里,买些猪肺之类的下水,回家给妻儿食用,也算得上老主顾。
朱成拦住玉尹,把他拖到了一旁。
“可是为熟肉之事而来?”
“正是!”
“这个事,你去也没用……我问你,昨日里奴哥是不是到你铺子上了?”
“奴哥?”
玉尹愣了一下,旋即想起了那个浓妆艳抹的脑残女。
“是有这么回事。”
“你怎地得罪了她?”
“这话怎么说?”
朱成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那奴哥却是个骄横的主……仗着俏枝儿的宠爱,平日里在店中就有些霸道。你得罪了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慢着慢着!”
玉尹问道:“这件事暂且不说对错,我就算得罪了她,为何要断我生意?”
“你是不知道,俏枝儿在楼里的地位。
多少客人前来,就是听她小唱。你得罪了奴哥,就等于得罪了俏枝儿,你得罪了俏枝儿,楼里怎还能要你的熟肉?那小姐,也是个骄横之人。”
在宋代,很少有人使用‘小姐’这个名词。
对正经家的少女,多用‘姑娘’来称呼,再不济,也会唤作‘娘子’。而‘小姐’这个称呼,多少带着鄙薄之意,是用来唤那些伎女或者妓女。
这就有些类似后世的状况,你若是对正经人家的姑娘称呼‘小姐’,老大的耳刮子直接上来,打你都不会有亏。至于何时‘小姐’变成了正经称呼,却不太清楚。反正后来错打错着,却又恰恰回复了早先的习俗。
玉尹有些怒了!
这俏枝儿,也忒不讲理……
他正要开口,却听旁边有人说道:“呦,这不是玉小乙吗?怎地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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