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珒临时被家族的两个长辈拖住了,平时大家太忙都没机会碰上,好不容易趁着这个聚会见一面,话题源源没有了断头,而他是晚辈,长辈要问话,也不好不给面子。
只是,他的人坐着与大家侃侃而谈,心里却始终记挂着佟冉,他不太放心她一个人。约莫十来分钟之后,话题终于结束了,上官珒松了一口气,他起身告别,转头去找佟冉。

佟冉还坐在老位置,正专注地嘬着面前的果汁,乖得很。

也是,有吃的陪她,她又怎么会无聊。

他微扬起唇,朝她的方向走过去,忽然,佟冉抬起了头。

上官珒顺着佟冉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上官芷正微笑着朝佟冉招手,示意她过去。这两人,刚才还剑拔弩张,分分钟要打起来的样子,怎么这会儿看着已经冰释前嫌了?

视线之内,佟冉已经在上官芷的召唤下站了起来。

上官珒正想看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忽地瞥见了佟冉的白裙上殷红一片,而佟冉似乎浑然不觉的样子。

他沉了口气,快步朝她走过去。

佟冉起身,朝上官芷的方向过去,一边走一边心里念叨着,这女人要和解也和解了,怎么还那么多事,也不知道叫她过去又想搞什么花样。

她刚走了两步,双肩忽然一沉,呼吸被熟悉的木香掌控。她回头,看到上官珒正站在她的身后,而刚才落在她肩头的,是他的大衣。

“你干什么?”佟冉动了动肩膀,想将身上的大衣摘下来,“我不冷。”

“我知道你不冷。”上官珒看着她,一时不知该怎么表述。他直接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酒店大厅的方向走。

“怎么啦?”佟冉不明所以,“你妹妹还在等我呢。”

“先管好你自己。”

什么叫先管好她自己?

佟冉一头雾水,但看着上官珒莫名正经的表情,她一时又不敢说什么,只能披着有点碍事的大衣,紧紧地跟着他。

两人一路走进酒店大厅。

“你在这里等我。”上官珒松开了佟冉,走向前台。

佟冉还是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想干嘛,直到,她听到上官珒对酒店前台的工作人员说:“麻烦开一间房。”

开……房?

大白天的开fang?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见上官珒手肘往前台上一支,压低了声音向工作人员询问道:“你们酒店提供XXX吗?”

提供后面那三个字,上官珒调低了音量,自动打了码,佟冉听不清,可她看到,年轻的前台小姑娘听完上官珒的话就红了脸,表情略显局促。

那三个字是什么,昭然若揭。

佟冉真没想到,这个上官珒平时看着挺正经的,骨子里竟然是这种人。

“喂!”佟冉小跑到上官珒的身后,使劲扯了扯他的衣摆,压低了声音道:“上官珒,你吃错什么药了?”

上官珒愣了愣。

佟冉瞪着他:“你休想对我图谋不轨!”

他觉得好笑:“你哪里看出来我要对你图谋不轨?”

“你不是在开fang嘛,还问人家有没有……有没有那什么!”

“什么?”

“避……”

佟冉刚张口吐出一个字,就见小姑娘挂下内线电话,对上官珒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酒店不提供卫生棉,但我们后勤部的同事已经去隔壁便利店购买了,稍后,我们会送去您的房间。”

--?--

卫生棉?

佟冉彻底愣住了。

怎么是卫生棉?不是那什么吗?

“很失望?”上官珒挑眉。

“不是……”

“放心,我还没有饥渴到会对生理期的女人图谋不轨。”

佟冉风中凌乱,觉得自己实在自作多情,可转念一想,谁生理期,她没有啊,她的亲戚才走一周,不可能串门这么勤吧。

“什么生理期?”她问。

上官珒指了指她的裙子。

佟冉掀开大衣的衣角,往大厅的镜子里一照,顿时呆住了。她雪白的裙子上,不知何时盛开了一朵“大红花”,红得让人咋舌。

上官芷!

一定是她!

难怪假惺惺地过来握手言和,原来背后打得是这个主意,如果上官珒没有及时看到她裙子上的污秽,那么,她穿着这朵“大红花”酒会上走一圈,得有多丢人!

太可恶了!

使坏也该有个度,身为女人,竟然还拿女人那点事儿做文章。

佟冉一口气憋在胸腔里,恨不得立马杀回去和那上官芷撕破脸皮,可看到替她着急的上官珒,又觉得为了这男人的面子也得再忍忍。

“我没生理期。”佟冉撇了下嘴,“是你那好妹妹,大约觉得我的裙子单调,所以给我上面添了一点图案。”

上官珒闻言,一蹙眉:“她真是……”

“算了,幸好你发现得及时。”佟冉说。

“算了?”上官珒看着佟冉,这一点都不是她的风格。

她这人,就是典型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加倍还之”的类型,怕是嘴上说着算了,心里已经打起了报复的小九九。

不过,上官珒并不打算过多干涉这两个女人的事情,虽然上官芷跋扈,但若真斗起来,佟冉也未必会输。他甚至还希望,能借佟冉之手好好管教一下上官家这位无人可治的五公主,让她也知道,不可能全世界都围着她转顺着她的心意来。

“不管怎么样,你得先换身衣服。”上官珒从前台工作人员手里接过房卡,“上去吧,衣服我已经派人去Young那里取了,她知道你的尺寸。”

佟冉点点头,可一想到刚才闹得乌龙,心里又着实尴尬。

上官珒看到佟冉表情扭捏,笑道:“怎么?还在担心我对你图谋不轨?”

佟冉垂头,因着这句打趣,尴尬更添尴尬。她嘴硬,努力给自己挽尊:“可能是我小人之心了,但谁又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这招自损式伤敌,倒是上官珒没想到的。

他想了想,问:“你见过有人下雨天浇地的吗?”

“什……什么意思?”

“多此一举的意思。”他唇角微勾,“阿冉,你我同处一个屋檐,日日朝夕相对,我若有心睡你,何必跑到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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