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当真傻得听不出什么来,而是水慕霞和钱家并没有交情,不可能会帮他们所以他才以为水慕霞是真心要助他,只是遇到也说不清的钱家叔侄,他劝的话才不起作用。
水慕霞轻轻摇头,朝钱老公爷呶呶嘴示意丁侯爷赶快安抚钱公爷,现在可不是和他客套的时候,很有哥们义气的。只是他和丁侯爷交换目光的同时,还握着钱公子的手嘴里说着相见恨晚的话,很有诚意的样子。
再看钱公子的意思,恨不得马上和水大公子叩头拜把子结成异姓兄弟,方能一酬水公子对他的知己之情。……
紫萱再次对水性杨花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认识,不过也对他微微生出点佩服来;能把丁侯爷和钱公子都摆平的人可不多,何况还能摆平的同时得到两个人的感激呢?最让她大开眼界的,当然还是水公子的厚脸皮,不管是面对丁侯爷还是钱公子,居然都能拿出朋友的嘴脸来,都是“我为你好”连一丝脸红或是不好意思也没有。
当然了,她也没有太过注意水大公子,因为钱老公爷的大嗓门可不是那么容易忽视的。
“我老人家就是得寸进尺了,你爹见到我老人家也不敢如此说话,你居然敢和我老人家叫板!原来听人提起你来,我还以为是个有真本事的,能带兵能得胜还朝,老夫可是没有少夸你,可是你自己瞧瞧你现在什么样子,眼里除了那个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小妾外,你还能看到什么?你这样妄称男人。”
“你一个大男人维护妾室不惜和我这个长者翻脸,不惜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你羞也不羞?”钱老公爷砸得痛快骂得痛快,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下的,“别想哄老夫,老夫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都多。不是你宠吧妾室宠上了天,她能出来对老夫胡说八道?”
“以妾为妻招呼客人,你们丁家也不怕成为京城的笑话--还是说你们丁家就是想用她来侮辱我们钱家叔侄,你给老夫说清楚。”说道生气处再一杯茶水砸过去,他换一口气,“二夫人三个字亏你们丁家人说得出口啊,居然对老夫说她是什么二夫人,让老夫以为是你们丁家二房的夫人,原来只是个妾室。”
“你们丁家母子辱老夫在前,之后又纵容这个小妾口出污言辱我天佑,今天你们不好好的赔礼,老夫就和你进宫面圣;让皇上和文武百官评评理,也都来认识认识你们丁家的二夫人。”
丁太夫人终于醒过神来:“老公爷,你听老身......"
"你给老夫闭嘴,就凭你教出这样的混帐儿子,就凭你让妾室在老夫面前称什么夫人,你还有什么脸面对老夫开口说话。"钱公爷指着丁太夫人喝骂,“如果不是看你是个妇道人家,老夫定要好好的教训你。你给老夫呆一边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管不好儿子,老夫我来代你管教一二,免得你们成为京中的笑柄,以为我们京城贵蒉都像你们丁家这般。”
丁太夫人被骂的脸涨红,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僵在那里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看到母亲受辱丁侯爷大恼,:“钱公爷,请你尊重我母亲。”
“呸,要老夫尊重,你就你母亲做点能让老夫尊重的事情,把个妾室拱出来招呼老夫,胡说八道,是你们丁家欺人太甚,还说什么尊重,我呸!”钱公爷气得肚子疼,从来就没有被人如此欺辱过:“老夫没有动手是看在你们老侯爷的份儿上,看他当年救过先帝的份儿上。”
丁太夫人带着芳菲出来见他,又说她是什么二夫人,他当然不会以为那个是妾室;听到丁太夫人和芳菲连连说丁家大夫人的不好,他听的气就消了几分,对丁太夫人和芳菲不免生出好感来,因而也认为丁家的人不错,很识礼,而那个恶妇不得附加欢心那当然是肯定。
但是到丁侯爷来了之后,他就有些迷糊了,直到紫萱叫破了芳菲的身份,他才知道这是丁家的妾,当时就感觉自己被耍了极为生气,可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呢,就听到侄儿的话,让他明白芳菲刚刚的话可不只是骂了丁家大夫人,还污了他侄儿的名声。
丁家的人如何骂丁家的大夫人他不管,但是辱他侄儿就可恶至极,尤其让他不能忍受的就是辱他侄儿名声,还是丁家的一个小小妾室。正是新仇旧恨加一起,他老人家心头的火气是越烧越旺,骂得丁侯爷和丁太夫人都哑口无言:“你们给老夫好好的赔礼此事还能商量商量,不然老夫就,就死在你们丁家,看你们丁家如何向皇上交代;”
紫萱听得眼睛都直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不是妇人常用的招术,怎么钱老公爷却丝毫没有顾忌的用了出来呢?
丁侯爷有些不知如何应对时,他怀中的芳菲委屈的跪倒在地上对钱老公爷叩头:“是妾的错,是妾的错,请钱老公爷原谅妾这次。如果老公爷实在怒气难消,妾任打任骂只求老公爷莫要生气。”
刚刚还在暴跳的钱老公爷就好象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一下子降了几个调儿,“你、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你辱我就罢了,可是你辱我天佑...”
芳菲马上转个方向,对着钱公子扣起头来:“妾绝对没有辱钱公子的意思,可是话语里对公子有所不敬,让公子和公爷生气是妾的部队,妾求钱公子大人大量原谅妾这一次。都是妾的不是,同太夫人和侯爷无关,还请公爷和公子明察”76 恩公钱老公爷看芳菲如此,气闷的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老夫不耐烦看你这副装可怜的样子,给老夫滚远些,不要给老夫添堵。”他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被芳菲跪倒连连叩头后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紫萱看得眼前一亮,哦,原来钱老国公怕这个啊?现在她的新更定下来,对芳菲的把戏她是真得没有多大的兴趣。
她拿起茶盏来一口饮尽,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该她上场了,多喝些水补充水分是很应该的。
丁侯爷和丁太夫人对视一眼,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没有钱国公就这样被劝住了。
水慕霞看到后目光一闪正要开口,就见他身边坐得好好的钱公子一下子跳了起来,还一掌击在桌子上,把他面前的茶盏都震的跳了跳,如果不是他手快把茶盏拿在手中,这杯茶肯定喝不成了。
“你不要给本公子做出这幅样子来,本公子最恨就是你们这种装出可怜兮兮样子的女子,你以为你一哭本公子就心软了,你以为你一跪本公子就会怜香惜玉了?本公子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你这种女子,摆出柔弱的样子就意味能哄得男人为你拿出性命来。”钱公子越说越激动,拿起茶盏就掷了过去:“本公子虽然不打女人,但你这种人算不得女人。”
不要说是紫萱,就连水慕霞的眼睛都瞪大了,真得不敢相信钱公子会真得暴怒。
刚刚钱公子当然不是真怒了,只是想为紫萱出头而已,但是现在钱公子额头上的青筋都跳起来---紫萱毫不怀疑,如果芳菲再哭哭啼啼的叩头求饶,肯定会被钱公子暴打一顿。
钱老公爷的脸有些微发红,咳了两声:“天佑....”
“叔父,你不要说话,不然我们两叔侄今天就是诀别之日。”钱公子的一双眼睛盯着芳菲:“我刚刚就看你不顺眼了,不过你是丁家的小妾也懒得同你一般见识,没有想到你还敢用这幅样子来骗你家公子我。”
他又挽袖子又握拳,眼看就要扑过去大人,水慕霞连忙一把拉住他:“钱兄,钱兄,你听我说。”被水慕霞拉住,十个钱公子也挣不脱的。
钱公子回头:“水兄你放手,不然我们朋友也没的做。”他的脸已经完全变色,看上去有了三分狰狞。
而那个脾气古怪而且火爆的钱公爷,居然被钱公子喝过就老实的去喝茶了,再也不开口。这对叔侄,真古怪啊;这是厅上所有人心中闪过的想法。
芳菲还在得意于自己开口就让钱国公没有了气,可是却没有想到却招惹到了钱夹这个小的,跪在地上楞了一会马上转过头去对钱国公道:“老公爷,您来我们府上找我们大夫人理论,妾过来只是因为大夫人不在府中,想替大夫人给您扣几个头....”
她没有再说下去是因为钱公子又掷过来的茶盏。上次钱公子掷过来的茶盏她躲开了,可是这次却没有躲开,被打在额角上很快就青紫一片。痛叫一声她伏在地上,自有丁侯爷心疼万分的扶起她来。
水慕霞看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钱兄,劝你劝得口干舌燥,你要用茶盏也要让我把茶水喝光啊。”他没有料到钱公子的脾气也能如此火爆。
丁侯爷怒视钱公子:“过府是客,丁某也一直在向钱国公和钱公子解释,可是你们叔侄一个辱我母,一个伤我妻.....妾,”他差点说错,幸好及时改过来了:“你们现在就给我....”后面的话被芳菲扯衣角而没有说完,不解的看向怀中的芳菲,目光里面全是心疼。
钱国公听完芳菲的话想起了他为什么来丁家,看到紫萱坐在一旁吃的高兴,看得开心当即一指点向紫萱:“你 .....”
紫萱却早在钱国公看过来时就站起来,马上一个大礼就行了下去;“紫萱谢谢国公爷仗义执言,您的大恩大德紫萱没齿难忘。”说完她郑重的拜了三拜:“下次上香之时定会在佛前放许愿,请佛祖保佑国公长命百岁,身体健康,使得我天朝不致少一位耿直忠义的长者。”
钱国公的脸涨得通红,指着紫萱的手指收回来不是、不收回来也不是,呆呆的受了紫萱三拜;他心里还是有几丝窃喜的,因为紫萱的话听上去实在让他舒坦啊,只是他来丁家就为找紫萱算账的,受了人家的三拜后他就有难题:他还要不要丁家大夫人叩头去夫子庙,好象她也不是多么恶,看她在夫家受气的样儿吧,脾气倔直了一些可能就是被她夫家的混蛋逼出来的。
都不用紫萱多说,他老人家已经在心里为紫萱找理由开脱了:“那个,老夫只是路见不平而已,绝不是、绝不是有意为你出头。”
紫萱又拜了三拜起身:“紫萱知道钱国公是施恩不图报,高风亮节非我等俗人可比,但是钱国公与紫萱的恩德紫萱不敢忘,改日定当到夫子庙酬神以谢国公爷,让世人都知道国公爷的为人,让天下士林众人都知道应该以谁为楷模。”
钱国公的手指收回去,左看看右看看很不好意思、很扭捏的道“大夫人如此实在让老夫不敢当,不敢当。”再也说不出其他话,干脆坐下吃茶:“大夫人快快请起,老夫实在不敢再受大夫人的礼。”
水慕霞看得眯起眼睛来,拉钱公子一下:“喂,这个样子的,算不算你说得那个......”
“不要败坏大夫人的名声,水兄。”钱公子的脸拉得好长好长:“不然,休怪小弟对水兄不敬。”
水公子刚喝了一口水就被呛到了,在钱公子的目光逼视下不得不点头:“绝无下次。”他认真的对钱公子说:“钱兄,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天下间有趣的人不好找,早知道京中有你,我早几年飞也要飞过来和钱兄你结交啊。”
芳菲看得呆住了,看到钱国公坐下吃茶她忍不住道:“国公爷,您不起我们夫人打了钱公子?不气我们夫人当街对你恶言相向?”
紫萱一把拉过她来,扬手狠狠打了她两耳光,然后看向钱国公:“恩公,您说她这样的小妾是不是就要如此教训,才能让她长些记性,知道什么是她能做得什么是她不能做的?”
钱国公还没有来得及去向紫萱所为算不算恶妇,听到紫萱叫他恩公又虚心相问,马上点头:“就,你做得不错。不过,最好是回房去教训她,而不是当着客人的面儿...”他很有耐心的教导了一番紫萱如何收拾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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