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琰是带着警惕和不安去拜访杜士仪然等到离开成都县廨他的脸上却多了几分红色的醺然。这并非是因为杜士仪留他用了午还小酌了几而是因为四十出头却一直都在仕途上郁郁不得志的第一次看到一个巨大的机会放在面前。
楚国夫人杨氏那样的身份地姜皎在时他根本搭不上至于姜皎倒台……他哪里还敢沾惹?现如王皇后和显赫一时的外戚王家就这么倒姜皎反而得了追其楚国公爵位虽不曾明可姜度十有**能够承袭。再加上惠妃如今独霸后那样的显赫之家岂是人才零落的河中杨氏能够企及的?而杜士仪今天告诉他的姜度向其表兄李林甫推而李林甫又向宇文融推荐了他他一个刚刚任满的小小蜀州司户参哪来的如此机遇?

“阿阿爷”

直到耳边传来了连番呼杨玄琰这才回过却发现是玉卿正担心地扶着他的胳玉瑶和玉奴也全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知道这一路上浑浑噩连究竟是怎么回到家的都记不起来杨玄琰不禁有些尴尬地一竟是又伸出手来轻轻摩挲了一下玉奴的脑袋。

“好孩子……”

这突如其来的言语和动作让玉卿和玉瑶全都愣住可昨天还在背地里生父亲闷气的玉这会儿却早就忘了那丁点不愉仰着头好奇地问道:“阿爷见着师傅了?师傅对阿爷说了什可有夸我的琵琶学得好?”

“杜明府夸你天赋奇日后必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杨玄琰顺着玉奴的话夸了她一见小丫头高兴得满脸放他对玉瑶使了个眼见次女有些不情愿地哄了玉奴下去玩他在长女的扶持下一步步往里一直极其激荡的心情终于渐渐平复了下来。

等到了书斋门他犹豫了片最终还是把长女一块带了进去。他直到现在都没有儿身体也已经大不如就算将来侥幸有了子嗣传宗接只怕他也没时间等到儿子长大到可以交托因他不得不退而求其问问一贯精于的长女。

言简意赅地将杜士仪所言之事说了出他就看着又惊又喜的玉卿问道:“元你觉得如何?”

“阿这还有什么好想雅州虽然只是下都督雅州司马看似也不是一等一的好可杜明府既然那么说雅州日后必定会在整个剑南道占据非同小可的地位。我是女不懂得什么茶引但却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更何阿爷如果拒绝了如此美以宇文户部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声阿爷就不要想再选上什么好官了”

尽管玉卿所说都是些浅显到自己都完全能想到的道但却坚定了杨玄琰的想法。他重重点了点随即低声吩咐道:“你去命人把七郎找来。若是真的我要去雅州上那却不比蜀州这等和益州相邻的地家里怕是再也照管不及。如果再出一个如刘良这样的无耻之再去找我就来不及了。你就要出嫁我只能把玉瑶玉奴她们姊妹三托付给你这堂兄。”

杨蛞匆匆而来与杨玄琰谈了些什玉奴自然不知她只知道次日午大姊亲自给自己精心装扮了一随即便把自己送上了车。知道还能向杜士仪学琵她甭提多高兴可没想到的她满心欢喜地来到了杜士仪的书斋外却正好和里头出来的人迎面撞上。见杜士仪一身出门的打她先是一阵愕随即眼睛里就蒙上了些许雾气。

“师傅?”

见玉奴轻轻咬着嘴仿佛在埋怨自杜士仪不禁哑然失蹲下身看着这一年多来身量渐长的小丫他便轻声说道:“今天师傅带你去别的地方学琵如何?”

“嗯?”

玉奴立时转悲为尽管眼睛里还有些水润润但嘴角已经是弯弯的:“师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杜士仪悄悄带着玉奴从县廨后门出一上玉奴便叽叽喳喳迫不及待地说起了父亲昨天回来后的好心还有当初父亲曾经一度不允许自己再来学琵琶的事。听着这个欢快的声杜士仪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容。要不是因为玉他自然不会在意区区一个杨玄然以他如今和宇文融李林甫姜度的关阻止杨家人回阻止他们进入武惠妃的视线并不是难所他自然得尽点力

“玉你长大了想于什么?”

“我长大了……”玉奴从来没有想过那么远的问她诧异地瞪大了眼托着小巧的下巴想了好一阵最终喜笑颜开地“我希望我能够像师傅这样弹得好琵我还想收集举天下的乐还有还有我要编最好看的舞

小丫头越说越是眉飞色竟是忘情地拽住了杜士仪的胳膊使劲摇了几下:“我还想去龟看看真正的西域舞娘是什么样子也想去海看看大海是什么样的……听南海边有数不尽的大西边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漠……还有还那些我从来都没有瞧见过的动还有高鼻深目的外邦人……

听着玉奴在那语无伦次地说着将来的梦杜士仪不知不觉竟是怔住半晌方才哑然失笑。玉奴还太小还没有成年人念念不忘的富贵荣还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她的心除却最喜爱的音律乐舞之便是那些道听途说的广阔无边的世界。想到这他的脸色不知不觉变得无比温最终轻声说道:“会实现的。你的梦都会实现的。”

范承明如今卷铺盖滚整个成都城即使再有没事盯着他的但在王容那建立完全的信息网以及他那些训练有素的从者警备出行较之往日何止便利一倍。因他大大方方地在玉真观前下又伸手把玉奴抱了下随即牵着她的把她带进了这座之前不曾涉足过的女冠观。等到从藤蔓密布的墙角边门踏进了那座小巧的观中园他就只听得身边传来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啊”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这地方很特别?”

“竟然是竟然是别有洞天。”玉奴绞尽脑汁好一会这才猛然间想到了这个才学过的成两只手顿时惊喜地合在了一起。可等到看见那一前一后迎上前来的两个女她立时愣住了。后头的侍女她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但前头那个却曾经在她的记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以至于她看到人至近前竟忍不住再次发出了一声小小的惊呼。

“神仙师娘”

听到这个称王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嗔怒地瞪了杜士仪一她方才缓步到了玉奴跟颔首笑“原来你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上元我还记得上元节我们一起看灯呢”玉奴急得脸都红直到一只柔若无骨的手牵住了自己的感觉到那种实实在在的触她这才瞪大了眼一时相信自己之前那些记忆不是做也不是虚幻。直勾勾地盯着王容看了好一会她忍不住狐疑地拿眼睛去瞥杜士却是蹙眉问“师神仙师娘真的是神仙?”

“哈哈哈哈”

杜士仪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而王容忍不住摇了摇便在玉奴面前蹲了下不得不耐着性子低声解释道:“别听你师傅瞎他正经的时候固然是一言九鼎的可胡言乱语起来却能把假的说成真的。我是……”

想到杜士仪离京亲笔给父亲王元宝写下了婚王容的脸上不禁露出了深深的笑意:“我是你师傅的未婚妻子。”

“啊那你真的是我师娘?”玉奴先是恼怒地瞪了杜士仪一等醒悟过来却又惊喜了起紧紧拽着王容的手便问“师娘和师傅一是长安人?师娘也会弹琵琶么?对师娘你姓什么……”

小丫头左一个问题右一个问几乎就相当于十万个为什问得王容先是微微发随即就笑了起来。她在家中是最小的女父亲也好兄长也全都对她倍加爱因她一直都很羡慕杜士仪有一个可心的妹妹。如牵着那只温软的她不知不觉面色变得温柔而亲切。

“我和你师傅一都是长安人。只不我不会弹琵只会箜篌。至于师娘的姓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眼看玉奴缠着王容要看她的箜王容拦不只能无奈地带着人去杜士仪站在那儿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背心中却是千头万连自己都说不清那是个什么滋味。倒是一旁的白姜终于等到了这么一个空上前低声说道:“杜郎你和娘子的事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你们俩都老大不小了……若是早些成说不定连女儿都如同这位杨小娘子一般大了。”

杜士仪被白姜说得先是一旋即就苦笑了起来。谁说不是?崔俭玄和杜十三娘的女儿崔现如今似乎也已经两岁多了而且杜十三娘已经又怀了身孕

“好事多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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