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谢倒不必,把你手里的天竺兰给我就好。”百草老人微微笑道,眼眸之中闪过几分算计。
他要的只是天竺兰,其他的并没有能够吸引他的东西。而他从医多年,刚刚也在一眼之中看出了那天竺兰的不同凡响之处。

天竺兰是常见的药材,他的确不知道,但他有徒弟。徒弟并没有跟着他一起在深山里研究药材,所以,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费劲周折去寻找这药材。

可是,市场上的天竺兰良莠不齐,他没有那么多经历去一堆糟粕里寻找的药材。

“谁要看病?”达成共识,百草老人直接搬了把椅子放在面前,而后自己坐在石桌旁边的另一把椅子上。

和司马圣翼对视一眼,云舒才缓缓走上前去,伸出衣袖,翻转手腕,露出手腕之上的粉红色朱砂。

“原来是朱砂,这个好解。”百草先生扫了眼云舒手腕上的痕迹,淡淡开口道,眼眸之中却划过几分不屑。

又是一个沦落风尘的女子。

对于老者的误会,云舒懒得解释,也觉得没有必要解释,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只见老者从桌子底下提出一个小小的医药盒子,打开,里头摆满了各种器械,最上面一层,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各种各样的银针,在阳光下泛着光芒。

起手拿起其中粗细合适的一根银针,老者将银针刺入云舒的手腕的朱砂之上,挑出一滴血,放入嘴里…

开始看着老者拿银针刺入云舒手腕的动作,司马圣翼的眉头还皱着,生怕会出什么问题,可再看到老者直接把银针放入嘴里,他脸上便只剩下震惊……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吧嗒吧嗒嘴,老者低头思索着,嘴里也不自觉地喃喃道:“好厉害的朱砂,只杀阳性,对女子身体竟然还有调理的功用…”

说到后面,老者的声音低了下去,越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沉,再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老者的眉头紧紧皱着,脸色大变。

“姑娘,你到底什么来历?”皱着眉头,百草老人盯着云舒精致的眉眼,眼底划过一丝不容察觉的忌惮。

云舒挑眉,淡淡地开口道:“先生是不能解这个毒吗?”

“笑话,这天下还有我老头子不能解的毒?”云舒的反问句,直接让本就暴躁的百草先生炸毛了,直接跳起来,气呼呼地开口。而后,他又一次拿起银针,挑出一点点血液,放入嘴里…

“野山花、雏菊蕊、戎草……”皱着眉头,百草老人又拿起一根银针,挑起一滴血,再尝…

四周的人盯着老者奇怪的动作,目光里都带着丝丝的惊讶。怪不得说百草先生孤僻成性,救人的手法也与众不同,原来,他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来检验毒草?

一旁的司马圣翼,原本紧紧皱着的眉头,因为百草老人的喃喃自语而渐渐放宽,最终,暗红色的眸子里带着浓郁的希冀。

功用、成分都能说清楚,是不是也意味着眼前这个人,能够解朱砂的毒?

瞧着老人皱着眉头思索,云舒挑眉,直接站起身,朝着木屋之内走去。司马圣翼有些诧异地看着云舒,但并没有追上去,只是沉眸盯着眼前皱着眉头的老人。

“这姑娘…不简单吶…”抬眸,百草先生花白的眉头微微扬起,苍老的脸上带着几分睿智,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闻言,司马圣翼暗红色的眸子微光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点点警惕,嘴唇微抿。

“哎…你也不用误会,老夫对你们是什么身份没有兴趣,不过是从这朱砂的特性上来看,这似乎是远古时代的药方,而且是最精密的药方,其中药量哪怕错一点点…恐怕都会演变成致命的毒药。”叹息着,百草先生缓缓放下手中的银针。

这毒,很难解。

解药,其实是另一种毒药。药性要相反,药量要相一致。可云舒身上的朱砂,每一种药物的精确度要求都极高,而他配置出来的解药的精密度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偏差。

这东西,实在麻烦。

闻言,司马圣翼的眉头又一次皱了起来。江湖传言中那个没有什么毒药解不了的百草先生,都对云舒身上的朱砂束手无策的话,那他只能找个雪域的人去抢解药了。

嘎吱!

忽然一声木门吱呀的响声传了过来,众人扭头去看,只见那头,木屋的门被推开,云舒大跨步地从里头走了出来,手里还端着满满的一碗鲜血,瞬间都惊呆了。

无视众人诧异的目光,云舒迈着大步子朝着百草先生走去。

阳光在女子矫健的身影上洒下黄色的光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先生,请您多费心了。”将一碗鲜血放在老人的面前,云舒语气里带着几分诚恳。老人能够品出血液里的毒药成分,已经很让她惊喜了。他不是要尝血才能检查药性嘛?那她就让他尝个够好啦。

她缺的,便是毒药里的面的成分。至于精确度的问题,有空间在,她压根不需要担心。

瞧着眼前女子脸上漆黑的眼眸,百草老人额头上不由渗出点点冷汗。这种果决地从手臂上取出一碗血的女子,是很等的有魄力!

无奈地拿起桌上的银针,百草先生继续小心翼翼地品尝起来。

站在一旁的司马圣翼此刻脸色铁青,从云舒端着一碗鲜血出来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只是一直隐忍着没有发作。

此刻,见百草老人正专心致志地品尝着鲜血,司马圣翼这才走到云舒身边,暗红色的眸子里带着丝丝的愠怒。

“好啦好啦,我知道分寸的,你别担心啦,伤口我都处理好了。”还没有来得教训云舒一顿,这妮子便依然发现司马圣翼的不对,娇小的身子在男人刚硬的胸膛上蹭了蹭,语气如猫一般柔软,挠得人心头痒痒的。

说着,云舒还举起她简单包扎过的手腕,白色的纱布里有着淡淡的血迹,周边还有黄色的药膏,显然是已经处理过了。

被云舒这样一闹,司马圣翼心中的愤怒早已经烟消云散,轻柔地将女子揽在身边,语里带着几分温柔的警告:“下一次,不许做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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