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我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剪筠思索了一瞬,答道:“没有。”
剪年挠着头说:“我意识还是挺清醒的,就是好像有点管不住嘴啊。”
剪筠无情的补刀道:“不,老姐,你清醒的时候也没管住过自己的嘴。”
剪年瞪视着他:“有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吗?你是不是我的亲弟弟啊?!”
剪年的形象危机解除,现在比较关心的是剪筠有没有打她的小报告,于是又追问道:“老爹回来了吗?”
“没,他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让我们自己吃饭。”
“饭呢?”
“啊?”
“你都接到电话了你不知道做饭啊?”
剪筠挑了下眉,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说:“老姐,你喝醉酒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老爸……”
“好!啥也不说了!今晚上我做饭,说吧,你想吃什么?!”
“红烧排骨。”
剪年的拳头都握紧了,她也喜欢吃红烧排骨,但是中午才吃了好大一块牛排,晚上又吃排骨的话……不胖都难啊。
红烧排骨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菜,但是因为要烧很久,至少两小时以后才能吃到饭了,好难等啊。
于是剪年与他商量道:“这大晚上的,吃什么红烧排骨嘛,吃了睡得着吗?吃面条吧,油醋面,我给你加个蛋,就这么定了。”
剪年翻身下床,准备做点简单的面吃了就到网上找孟君去,怎么着也得及时的挽回些形象不是?
剪筠一步挡住了她的去路,低头望着她说:“老姐,我在长身体呢!平时在学校吃食堂根本就吃不好,就靠周末在家里摄取点儿营养了。”
“所以呢?”
“所以我要吃排骨!”
剪年怒目而视,大声道:“你才读高一就已经长到一米八了,还想要长多高啊?是要变成一根撑衣杆吗?”
剪筠随口就唱了起来:“我有一个姐姐,不仅出门和男生玩一天,还要喝醉了才回来,现在还要饿我的饭,都说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中国,我心中的苦,能向谁说呀向谁说?!”
一点都不押韵,而且难听死了!
不过已经足以让剪年哭着跑到厨房里去做红烧排骨了,她一边快速的解冻排骨一边叮嘱道:“吃了就给我闭嘴啊!什么该讲什么不该讲你是知道的吧?”
剪筠随手拿起一本剪彦武的汽车杂志翻看起来说:“一顿排骨怎么够堵住我的嘴呢,这件事够我唱三年……”
剪筠的话还没说完,剪年已经拿着菜刀跑出来了。
他本能的将杂志按在心口上说:“说话就说话你跑出来干嘛啊?!”
剪年对着银白色反光度极好的菜刀理了理刘海说:“我刚才想了想,留着你总归是个隐患,不仅要跟老爹告我的状,将来怕是还要跟我争家产吧?我决定在老爹回家以前结果了你,永绝后患!!”
剪筠跳起来鞋都没顾得上穿,直接踩着沙发几步跑回自己房间里去了,关门前大声道:“饭做好了喊我!!”
剪年的爸爸妈妈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她从懂事起就开始给剪筠做饭吃。
剪彦武是个生意人,朋友多的很,平日里应酬也多,几乎不着家,从小学时期开始,剪筠就是剪年在照顾。
剪彦武对两个孩子最大的关爱也就是在钱上面不缺了两人的,其他的什么学习上的督促,生活上的关心,几乎是没有的,因为他每次回到家里不是喝醉了,就是喝醉得厉害了。
剪年和剪筠两人渐渐长大,两人都是分别住校,见面的时间本来就少,后来剪年上大学就干脆不住校了。
剪筠现在正在读高中,是很关键的时期,她尽量多留在家里,想在他苦闷的时候开导他,在他孤独的时候陪伴他,在他压力大的时候为他排忧解难。
两姐弟的感情好得很,平日都是这般斗嘴玩闹,却从不会真的互相拆台。
排骨开始咕嘟咕嘟的烧出香味来的时候,剪筠将门开了条缝隙嗅了嗅,很香。
剪筠见剪年坐在沙发上喝水便问道:“老姐,今天那个男生,是你的男朋友吗?”
剪年“噗”的一口水就喷了出去,她望着剪筠,满怀期待的说:“孟君看起来像是我的男朋友吗?”
剪筠摇头,诚实的说:“不像。”
剪年丢下杯子,抓起一个沙发上的抱枕就冲了上去,剪筠眼疾手快的将房门关了,剪年站在门外,凶巴巴的吼道:“剪筠,有本事你今晚上就别出来吃饭!”
剪筠在门后大声道:“就算你不给我饭吃,我还是坚决捍卫我说真话的权利!”
“你不是说真话,你是眼瞎!我和孟君那么般配你都看不出来!”
“别闹了老姐,你和他的关系分明就是‘明星和他的小粉丝’。”
剪年暴怒:“你有本事埋汰我,你有本事就别吃我做的饭!”
剪筠和她对上了:“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
剪年气得用抱枕砸门说:“这么多年都是我给你做饭吃,你给我吐出来!你个没良心的家伙!”
剪筠大声的笑起来说:“老姐,你是小学生吗?好幼稚啊你!”
。。。。。。
剪年的车是纯白色的,车身和轮毂上有黑色的字母,只黑白二色的车,简洁、帅气。
她跨上车,骑起来就感觉到省力,又轻快,心里甜蜜蜜的:“这可是孟君亲自为我配的车呢,好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小白’啦。
小白,我们要好好相处哦,我会把你保持得干净又漂亮的。
等到天气好的时候,我就约孟君一起骑车去,到时候你就会见到孟君的那台小蓝啦,那是一台酷炫又帅气的车哦,你一定会爱上它的!”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她比平时提前了十几分钟到学校,公路型赛车果然速度很快。
空无一人的教室,剪年跑过去坐在孟君的位置上,旁边她惯常坐的那个位置就空着。
剪年想象自己就是孟君,而那个位置上坐着她,她朝着虚空伸出手去,仿佛摸到了对方的头发,她一边抚摸,一边学着孟君说话的语气,轻声的说:“待你长发及腰,我娶你可好?”
讲完她自己就先臊得红了脸,趴在桌上笑个不住,她记得有人说过一句:“长发及腰,拉屎要撩。”
简直一句话毁了小清新。
孟君进教室的时候就见她一个人在傻笑,他过去直接坐在空位上说:“早上好。”
剪年闻言,马上不笑了,强忍着笑意说:“早上好啊,孟君。因为那台车实在是跑太快了,我今天来早了。”
“还是要骑慢一点,尤其是你的脚都踩不到地,小心别摔倒了。”
“哦!这个问题我已经克服了,我都走的是人行道的边上,要停下来的时候我都会踏在人行道上,那个高度刚刚好帮到我!”
“这个办法也不错,你要慢慢习惯停车的时候将车身稍微倾斜一些也可以站住。”
“好的,我再骑一段时间就能学会了。”
孟君从背包里摸出一个盒子来说:“你的围巾,谢谢了。”
剪年看见那只漂亮的盒子上还绑着丝带就有些忍不住的打开了,明明只是还东西而已,竟然还包装起来这么客气的。
围巾被叠的好好的躺在盒子里,同时,还有一枚胸针放在围巾上。
那是一片淡金色的银杏叶,展开的叶片就像是一只振翅欲飞的蝶。
剪年将胸针拿在手中,疑惑的望着孟君,她当然不认为这是孟君送给她的,因为这不是孟君会选择的花样。
孟君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出来的东西,看到了也只是淡淡的说:“东西是我妈妈包的,胸针应该是她送给你的。”
孟君的妈妈送礼物给她?!
剪年喜滋滋的握着那枚金色的叶子,在心中说了一句话:“阿姨,我嫁!”
所以说脑洞开太大的人就是这样的,人家只是送给她一样小礼物而已,她已经愿意成为人家的儿媳妇了。
孟君从包里又摸出来一盒巧克力说:“其实我有准备谢礼啊,妈妈也是太操心了。”
他把巧克力递给剪年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我买的薄荷味的给你。”
他见剪年只是直勾勾的望着他却不接东西,略感羞敛的回避了她的眼神说:“每天早上都在你那蹭吃蹭喝的,都这么久了,一直想谢谢你的。”
剪年闻言便笑了起来,星期一可真是她的幸运日啊。
她伸手将东西接过来,语气促狭的说:“孟君,你在二月里送我巧克力,可叫我怎么想呢?”
孟君一时没想明白,她便扬了扬手中的巧克力盒子说:“这是情人节礼物吗?”
只一瞬间,孟君白皙的脸上便浮现出了一层薄红色,他是真慌了。
剪年见他伸手就要将盒子夺走,她便跳了起将盒子放在后腰处掩藏好了,然后向前倾着身说:“好了,你来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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