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东西卸下来,带走。”
这白衣男子取下蒙面的黑布,正是倾国倾城绝色美颜的常山世子大人。

温思染啧了一声,作一番感叹状:“侄孙啊,你是不是跟萧景姒学坏了,都开始打家劫舍了。”

想想自家侄孙以前的种种事迹,啥时候干过这等偷鸡摸狗的事情,哪一次不是光明磊落地杀人放火,怎么,暴君从良了,跟着萧景姒当佞臣了?

楚彧说翻脸就翻脸,毫无征兆:“不准你说她坏。”

“……”温思染哼了一声,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不耻下问了,“你抢朝廷的物资作甚?”

楚彧答:“我阿娆自有用处。”

“所以,”温思染高度总结,“你是来替萧景姒打家劫舍的?”感情,是给她女人卖命!

楚彧不置可否,那神色,理所当然得紧。

温思染觉得自家侄孙在萧景姒跟前,那深入骨髓的奴性已经没得救了,抱着手,有意调侃他:“她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不是。”

还好,还剩一点骨气,温思染正欣慰着,又听见楚彧着重补充了一点:“阿娆没说,是我自己愿意的。”

温思染:“……”奴性根深蒂固了,没得救了。

楚彧抬头,看了那隐于云层的月,目光似墨玉,莹莹光泽,道:“你既非要跟来,这里便留给你处理,我要去阿娆那里。”

心心念念着阿娆啊……

温思染不乐意了,垂死挣扎:“你家女人在宫里逍遥自在,我等在这天寒地冻里给她打家劫舍,末了,还要留我孤家寡人在这处理后事,你两却去温香软玉,楚彧,你说这又是个什么理?”温思染试图动之以理晓之以情,“你可别太厚此薄彼。”

楚彧用稍微有点嫌弃的眼神冷冷瞥了温思染一眼:“别拿你和我家阿娆相提并论。”

温思染僵:“……”

楚彧还说:“会折损了她的身份。”

“……”温思染猝!

这等为了女人插长辈两刀的,前所未见,这般厚此薄彼,也前无古人,温思染突发奇想,问楚彧:“楚彧,要是你的阿娆掉进一个池塘,我掉进另一个池塘,”想了想,觉得不太稳妥,他还是再加上几个,“你爹,十六十七宣王侄孙,还有菁华,我们都掉进另一个池塘,而且我们都不会游泳,你去哪个池塘救人?”

楚彧给了他一个看白痴一般的眼神。

温思染秒懂了,又觉得不可思议,“我们这么多人都不能和她相提并论?”

“你们要有自知之明。”

“……”温思染欲吐血身亡!

楚彧懒得跟他胡扯,直接上马,要去宫里找他的阿娆。

温思染站在原地思考,萧景姒到底是给楚彧灌了哪个品种的迷魂汤,这般奇效,搞得他都想借鉴借鉴,给凤十七也灌点,好让他也到凤十七跟前耀武扬威一下。

夜阑,大凉宫中,星月殿里烛火未泯,乌压压的天际,毫无星子,似染了厚重的墨色,一片影沉沉的雾霭。

“砰——”

墨色的天,忽而裂开一朵绚烂的烟火,盛世灼灼。

紫湘笑道:“是楚世子发的讯号。”

萧景姒依于窗旁,抬眸,眼底映进一片璀璨的流光溢彩:“天冷得紧,你去多添些炭火。”

主子这是在等世子爷吧,世子爷都在星月殿的偏殿里留宿了好几个冬夜了,好在,入主子寝殿暖榻的还是杏花。

烟花将冷,古昔便从殿外而来。

“主子,方才平广王进宫面圣了,这会儿怕是已经知晓了皇上的病情。”

紫湘添火的动作一顿;“那平广王爷,肯定会去取摄政诏书,嗯,”紫湘想了想,“以正国本。”

想来也是,平广王府素来便忠于大凉凤氏皇朝,很得顺帝宠信,是以才会携帝令诏书,以防外臣专权,如今华凉国师当道,靳炳蔚自然要拥立太子,以匡扶皇家血脉。

“既如此,”萧景姒拖着懒懒语调,“古昔,传我的令,将平广王拿下。”

“古昔尊令。”

更声响,二更天了,永延殿外,平广王府的侍卫风尘仆仆,侯在殿外,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平广王靳炳蔚便从殿中出来了,脚下匆促,神色慌忙,一出殿,一刻也不曾停留。

“快,立刻回府。”

副将方行立刻随行:“王爷,可是朝贡物资被劫一事皇上怪罪下来了?”

靳炳蔚摇头,脸色凝重:“这大凉,已经不是皇上做主了。”

方副将一头雾水:“王爷此话是何意?”

靳炳蔚加快了脚步:“圣上病危多日,不省人事,如今乃国师大人暂代朝政,当日遣派本王押运朝贡物资的圣旨,只怕不是圣上所下。”

圣旨不是圣上所下的话……

方副将十分惊愕,竟有人只手遮天,如此胆大妄为:“那是何人假传圣旨?”

“国师,萧景姒。”

方副将难以置信,他虽没见过那位国师大人,可曾听闻,那位女子才不过刚刚及笄一载,不过是个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卫平侯府早便垮了,又没了依仗,到底哪来的能耐平步青云,坐到与帝君比肩的高位。

靳炳蔚刻不容缓:“速速回府。”

“是,王爷。”

平广王府一行十几人,火急火燎地赶出宫,奈何,方到南宫门,便被宫门守卫拦下。

“何人出宫。”

几百守卫,皆持剑而立,严阵以待。

方副将高声回道:“平广王府。”

宫门守卫打灯照去,见平广王靳炳蔚一身戎装,风尘仆仆,正沉着脸,面色凝重。

守门侍卫立刻见礼:“属下参见平广王。”

靳炳蔚疾言厉色,催促道:“快开宫门。”

“是!”

正当守门的侍卫长开宫门放行时,有马蹄声由远及近,马上玄衣男子端坐,大喝一声:“慢。”

敢在宫中肆意纵马的,除了钦南王府,还有一处,星月殿。

今个儿是吹的什么风,大晚上的,怎么都不睡觉,守宫门的侍卫长头皮发麻:“属下见过古将军,不知古将军前来是所为何事?”

古昔冷面阴沉:“捉拿佞臣。”

佞臣?指的是?侍卫长看向平广王府一行人,闻见平广王爷先发制人,喝道:“是何人挡路?”

他一人,一马:“星月殿,古昔。”

星月殿……

方副将愕然,那不是那位国师大人的居所。

靳炳蔚心生惶恐,却强装镇定,面色不露一分慌乱:“识相的话,速速让开。”

古昔置若罔闻:“传国师之令,”字字高亢,掷地有声,古昔念道,“附属国朝贡物资被劫,平广王看守失责,此其一罪,隐而不报欺上罔下,罪加一等,即刻将平广王收押大牢,听候发落。”

好啊,好个先下手为强!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靳炳蔚面露怒色,灼目相视,“圣上病危,理当太子辅政,这凤家江山何时轮得到她萧景姒一个女流之辈来指手画脚,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动本王一根手指!”

谁敢?看来平广王爷还没领略过国师大人的厉害,守宫门的侍卫长暗暗拍了拍受惊的胸口,果然,听见星月殿的古小将军令下:“拿下。”

宫门侍卫毫不迟疑,尊令。

这,便是事实——这凤家江山就是已经沦落到了国师大人一个女流之辈来指手画脚。

靳炳蔚顿时咆哮:“你敢!”火光熊熊的鹰眸怒视古昔,“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对本王无礼。”

古昔面无表情,重复:“拿下。”

铿——

剑已出鞘,侍卫军逼近,平广王一行人在劫难逃。

已近三更天,星月殿外,有灯火打近。

楚彧抬眸看去,见来人,立刻起身,跑过去,一脸担心:“阿娆,你去哪了?我等了你许久。”

方才,楚彧蹲在殿门口翘首以盼的模样,紫湘觉着,跟杏花等自家主子时,如出一辙。

萧景姒由着楚彧牵着她的手,走进殿中:“我去寻杏花了,这几日宫里会不太平,我不放心它在外头。”萧景姒有些担忧,蹙眉,“却也没寻到它。”

楚彧有点怏怏不乐:“杏花性子野,阿娆你别管它了。”

萧景姒点头,很听楚彧的话,倒是紫湘觉着世子爷的举动有些捉摸不定,对杏花的态度喜怒无常得很,就打个比方说吧,若是有旁的人吃了杏花的鱼,世子爷就会帮着杏花,护食得不得了,可是,若是只做了一条鱼,给了杏花没给世子爷,那世子爷就会表示出对杏花的嫌弃和不满。

总之,杏花与世子爷关系很微妙。

方才萧景姒不是说到宫里不太平吗?楚彧忸怩了一番:“宫里会不太平,那我今晚留下来陪你。”

这分明是顺着杆子求侍寝。

萧景姒愣了一愣,就点头了:“好。”

紫湘觉得,主子对世子爷有点没有底线。

楚彧兴高采烈,本就生得精致的模样,因着愉悦,越发美得浓墨重彩了几分,他双手拉着萧景姒的手,左右地摇晃,很是满足开心:“阿娆,我喜欢和你一起困觉,我好高兴。”

看得出来,这一开心就左右摇晃的小动作,跟杏花开心时摇头晃尾时的动作,像得入木三分。

紫湘咳了一声。

萧景姒道:“你睡偏殿。”

往日,若是楚彧留宿,也是睡在偏殿,萧景姒的榻,还是杏花暖的。紫湘是觉得,毕竟还没成婚,宿在一处,干柴烈火的,终归是不妥。

若是往日,楚彧便也不跟杏花争了,今日却有了小性子,对着萧景姒撒娇讨好,一副求爱抚的样子:“阿娆,我怕冷,一个人睡不暖。”

紫湘越看,越觉得杏花不愧是常山世子养出来的猫,着脾性简直一模一样,撒起娇来,光听着那软绵绵的声音,就能让人心都萌化了。

萧景姒还在犹豫。

“杏花可以陪你一起困觉,为什么我不可以?”楚彧扭开头,不看萧景姒,杏花比他受宠,他吃醋了,他不开心。

萧景姒便毫不犹豫了:“好,你同我一起睡。”

紫湘:“……”主子真的是毫无底线啊。

楚彧眉开眼笑了,欢喜地抱住萧景姒:“阿娆,我好喜欢你,也喜欢和你一起睡。”

紫湘又咳了一声。

萧景姒捂住楚彧的的嘴:“不要说。”

楚彧乖乖听话:“好,不说。”他一脸期待,“我们到屋里去说,阿娆,我们快点去睡吧。”

这般迫不及待……

便是一贯云淡风轻的萧景姒也微微红了脸,对紫湘及殿外伺候的几人道:“你们都退下,今夜不用人守夜。”

紫湘三步一回头地出了寝殿,并一脸忧心忡忡地关上了门。

这是楚彧第一次以人形的模样入住他家阿娆的寝殿,他好生欢喜,替她擦了手和脸,又红着脸解了萧景姒的外裳,然后抱着她一同钻进了被中,心猿意马得不不得了。

好在,不是春天……

楚彧长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躁意,小心地揽住萧景姒的腰,让她枕着自己的手。

“朝贡的物资送回平广王府了吗?”

楚彧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亲了亲:“嗯,让温思染去送了。”

萧景姒笑着伸出手,勾住楚彧的脖子,将他拉近,在他唇上啄了一下:“辛苦了。”

楚彧喜滋滋舔了舔唇,有些意犹未尽:“阿娆,以后有什么事我都帮你做,你要每次都亲我一下好不好?”

多半,他是不太敢对她太过放肆的,即便是亲昵,也不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总要等到她点头,亦或她主动,他才敢得寸进尺索要更多。

萧景姒笑,勾住楚彧的脖子,凑过去,有一下没一下地啄他的唇角,气息相缠,她靡靡嗓音似蛊惑一般:“不用做什么也可以。”

他泼墨般的眸,越发灼灼光华,好看极了,便那样隔着咫尺距离,将萧景姒映进眼底。

“阿娆,那我,”他有些害羞,小声地问,“那我可以想亲就亲吗?”

她点头,总是什么都惯着他。

楚彧端着她的下巴,唇边笑意倾城:“那我要重重地亲一下。”

话落在唇边,他含住她的唇,重重地,重重地亲吻。

“阿娆……”

“嗯。”

唇舌缠绵,动了情,嗓音沙哑,楚彧伸手,凉凉的指腹落在了她眼眸:“阿娆,你闭上眼睛。”

她乖乖合上眼,张开了嘴,任楚彧攻城略地。白色的猫尾,露出了流苏帐外,摇啊摇个不停。

帐中拂来一缕风,捻灭了殿中烛火,片刻,白纱帐里,轻声细语。

“阿娆,我难受。”

他声音嘶哑得一塌糊涂。

她问:“哪里难受?”

“这里。”

“……”

没了声响,只余几声似有若无的低吟,缱绻了夜色,迷离了这寒冬光景。

果然,诚如温某人所言,这夜,有人温香软玉,有人在天寒地冻里孤家寡人地处理打家劫舍的后事。

诶,那十几马车的东西,总算安置好了。

温思染横躺在马车里,用脚踢了踢坐在角落里的财宝和元宝:“快,过来给爷捏捏肩膀,酸死了。”

财宝和元宝赶紧过去伺候这小祖宗。

金子嘴直,不由得说了句大实话:“侯爷,你酸什么?你又没搬东西。”东西都是他们兄弟几个搬的,侯爷大人就趴在屋顶上指手画脚了好些时辰好吧。

温思染一脚招呼过去:“你懂什么,没有本侯爷运筹帷幄你们能躲开平广王府那些巡逻的蠢货吗?本侯爷在屋顶上趴了一夜,能不肩酸腿疼吗?”

元宝赶紧附和:“是是是,王爷您英明神武!”

温思染听得十分受用:“有眼见,赏。”

元宝嘿嘿一笑,一边帮小祖宗捏肩,一边不耻下问:“侯爷,您说常山世子既然截了平广王的物资,为何还要还回去啊?”

温思染哼了一声,好像很不屑的样子:“他女人要贼喊捉贼。”

金银财宝等人一知半解。

金子又嘴直地说了句大实话;“楚世子真疼他女人,国师大人让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温思染又是一脚过去:“瞎说什么,扣俸禄!”

金子一脸懵逼。

“什么疼女人!”温思染一屁股坐起来,咆哮,“放屁!他就是怂!要是本侯爷我——”

突然,一声女声:“温小八!”

温思染怔住。

温伯侯府与公主府毗邻,且温伯侯怕有人闲言碎语,便买了这一整条街,这夜半三更,这条街上敢公然对侯爷喊一声温小八的,也只有一个人了。

温思染应道:“哎~”

这声音,百转千回,带了点颤音。

刚才温侯爷还说什么来着,说楚世子怂,说要是自个就怎样怎样……

温思染掀开马车帘子,笑得一脸狗腿:“凤十七啊,你怎么还没睡呢。”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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