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则,何昶那些年也没少给父母捎银子过去,何昶的父母用那些银子在镇里又买了两个铺子,不过得知何昶的死讯后,何家人把家分了。
因此,顾玡带着何青何悠回到镇里安葬何昶的一应费用都是自己出的,就连住的地方也是她自己出银子修缮的。
所以把何昶安葬后,顾玡便托顾珉把何家的情形修书一封告诉了顾霖,顾霖这才命顾珉把她们母女三个带回来。
可问题是,这些跟谢涵何干?
谢涵并明白顾玡为什么要跟一个九岁的孩子说这些,仅仅只是为了诉苦?
“二姨,我听外祖母说青表姐快有好事了,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谢涵含含糊糊地安慰了一句。
她不清楚这一世何青还会不会再嫁给那个商贾,就算会,她也不能提前说出来。
顾玡听了这话看了两个女儿一眼,何青便带着何悠出去了。
见何青何悠出去了,顾玡又拉着谢涵的手道:“可不是就为了青丫头我才厚着脸皮来找你,涵姐儿,我记得在扬州的时候你收了不少衣料首饰,我没有别的要求,就是你表姐这些日子总得去相看,你外祖母倒是也发话了,让我们跟着顾家的定例走,可你也知道,顾家的定例到我们手里的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因此,我想让你送几匹好衣料给你表姐去撑撑门面,当然了,最好是再搭配几套像样的首饰。”
谢涵听了这话把手抽了出来,“二姨,我在扬州的时候是收了点衣料首饰,可我那会也送了不少给两位表姐,后来回乡下又送了些给我堂姐们,现在剩的也不多了,再说了,那些东西我也没带到京城来。这样吧,我回头问问司琴,看看还有没有富余的衣料首饰。”
说完,谢涵叹了口气,最初她的反应是气愤,觉得顾玡怎么能如此厚颜向她张口要东西?
可气愤之后,谢涵又觉得悲哀,想着顾玡也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可怜的母亲,从小养尊处优惯了,一点生存的能力没有,何昶一出事,这天便塌了,她只能带着两个孩子也去寄人篱下。
这不,为了女儿能嫁得体面些,不惜放下身段来求谢涵。
谁知谢涵刚要张口喊司琪去把司琴找来,顾玡又拉着谢涵的手道:“没有衣料首饰,你送我们点银两也行,我们自己去置办点东西。你不知道,这两年在你外祖母家,我们除了定例别的一概没有,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我们连打赏丫鬟的钱都得核计半天呢。”
谢涵本来见顾玡的眼圈红了,有些心软,想资助她一些,可随后一听她张口要银子又迟疑起来。
顾家既然要给何青说亲,肯定会让何青体面地去相看体面地出嫁,毕竟何青寄居在顾家,一应事情都是顾家操办,因为真有什么不妥丢的是顾家的脸面。
况且,谢涵知道,顾家庶出的女孩子未出嫁前的定例是月钱二两银子外加一吊钱,一年四季衣服各四套,此外过生日和过年再各加一套,而太太们的月钱则是十两银子一吊钱。
也就是说,即便顾老婆子按照顾家最低等的庶女给顾玡母女三个定例的话,一年也有上百两银子的进账,吃穿住都不算,就打赏一下丫鬟,哪里用得上这么多银子?
再说了,一般情形下打赏丫鬟是因为丫鬟上门来送东西或者送信,谢涵可不认为以顾玡如今在顾家的地位还会有人给她们母女三个送东西。
因此,真实的状况可能不像顾玡说的这么惨,那么顾玡的目的也就未必单纯。
于是,想了想,谢涵便道:“二姨,你也知道,家里的事情都是管家操办,不瞒你说,我现在也就是一个月五两银子一吊钱的月例,想要再多的银子,我还得去找管家要。上次在扬州我之所以一口气给你们拿出了二百两银子,那是因为我离开顾家时几位舅娘送了我点路上零花的程仪,再加上我母亲临走前剩了一点碎银,我一并给你凑了个整。这样吧,你要不嫌弃的,我回头让司琪捋捋,看看还能拿出多少银子来,你也知道,我祖母和堂姐们都是第一次来京城,我少不得要带她们出去见识见识,这些小花销用的都是我的月钱。”
“你的意思是你家的家产到现在还是在管家手里?”顾玡见谢涵推三阻四的,有点不太高兴,而且她也不太相信谢涵说的话。
就凭顾家谁也没有从谢涵手里讨到便宜,顾玡相信谢涵绝对是一个相当聪明且精明的人,这样的人会甘心会放心把家底都交给别人?
“对啊,我父亲说了,说我笄年之前都交给管家。”谢涵坦坦荡荡地看着顾玡说道。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就当二姨什么也没说。对了,二姨跟你说的话也别去跟管家或者你祖母她们学,二姨也是没法才来找你,可这事也实在是太丢脸了,二姨但凡要有一点别的法子,二姨也不会来找你。”
谢涵一听“但凡有一点别的法子”倒是真想到了一个法子,“二姨,你和两位姐姐空闲时不如也做点绣品去卖吧,还有你们身边的丫鬟也别闲着,都能帮着你们做点绣活,我家的姐姐们从小就学着做荷包香囊什么的拿去卖了贴补家用。”
别的她不清楚,她知道新月弯月两人一冬天做的荷包和香囊拿到京城来卖也能卖个三四两银子。
当然,以谢家现在的状况,自然不会再要她们这几两银子来贴补家用了,而是都让她们存私房了。
“这不一样,你外祖母要知道我们做绣活偷偷拿去卖肯定会生气的,说我们丢了顾家的颜面。”顾玡连丝毫的考虑都没有便拒绝了谢涵。
谢涵一听便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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