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容是和过去的时候一样,坐着宁王府的轿子回到了国公府。
“顾小姐,国公府到了!”一旁的宁王府下人出声提醒了一句。

简容闻声走了出来,裹了裹身上的披帛,抬眸瞧了眼前方的府门,白净的月光下,显得威严而又静谧。

简容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你们回去吧。”

轿夫们抬上轿子,便走了。

简容提着衣角,一步步走上台阶,国公府的大门是敞开的,府门口也无人看守。

简容对此并不意外,只是不动声色地走了进去。

走了没两步,四周忽然火光亮起,一群人跑了出来,将她团团围住。

简容笔挺着腰背,一脸从容地望着四周的士兵,为首的人,是御林军统领方耀。

身披铠甲的威严男子缓缓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你可是顾月笙?”

简容笑了笑,开口:“不错。”

方耀顿了一下,又问:“这么除夕之夜,顾大小姐不在国公府里好好呆着,跑出去做什么?”

简容漫不经心地应道:“这除夕之夜,谁规定就一定要在自己家呆着?方统领您……不也在别人家里呢么?”

方耀冷哼了一声:“小姑娘嘴巴还挺利索,也罢……本将军没功夫听你胡扯,来人!将人带走!”

后面有侍卫应下,立刻上前来将简容押住。

简容倒是没反抗,不慌不忙地问了一句:“我的祖母可还好?”

方耀惊讶了一下,小姑娘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有心思担心别人?

“放心吧,你很快就能在大理寺的天牢里看见她了,届时你们一家人再好好过这除夕之夜吧。”说罢,方耀一挥手,两个侍卫便押着简容下去了。

大理寺的牢房常年不见光,里面阴暗潮湿,尤其是在这严寒的冬日里,更是刺骨的冷。

锁链被打开,简容被关进了一间牢房之中,与她一同在这牢房中的,还有一个顾月瑶。

“顾月笙?”顾月瑶见简容也一并被关了进来,不由得幸灾乐祸了起来,“还以为你有个宁王殿下护着,便能一世安稳,没想到还是被关进来了。”

简容才不高兴搭理顾月瑶,兀自寻了个地方坐下,便开始闭目眼神。

对面牢房里面关的是顾月梅和老夫人。

老夫人一看见简容也被关了进来,连忙着急地走上前来,关心道:“月笙?你怎么也进来了?宁王殿下呢?你怎么不让他给你说情?”

简容睁开眼,语气缓和地说道:“宁王还不知此事,何况……行刺圣上乃是大罪,月笙岂敢将宁王殿下一并牵扯进来?”

“你说什么?什么行刺圣上?”顾月梅一听这话,顿时心里抖了一下。

“你说这好端端地过个除夕夜,怎么就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行刺圣上的罪名,这让我们顾府怎么承担得起啊?”老夫人有些急坏了,仿佛一夜之间多了不少白发。

简容心里很清楚,这罪名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而是由她一手策划的,但简容却不能说出口。

顾月梅眉眼一动,狐疑地望着简容:“自从被人抓到这里,就没人告诉过我们圣上为何降罪,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简容闭上眼睛,淡淡道:“我自有我的法子,你没本事,不代表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没用。”

“你……”顾月梅被简容呛了一句,便也没心思继续和她吵下去,毕竟现在的情况不比之前,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哪儿还有心思吵架?

顾月瑶也是难得安静了下来,心中正盘算着怎么想办法让人给余婕妤通风报信,让她在圣上面前为自己求个情,她可不想和这个顾月笙一样,一起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破地方。

一群人一宿没睡,就这么艰难地度过了除夕之夜,这恐怕是整个顾府有生以来过得最凄凉的一次除夕夜。

早上辰时左右,牢房里方才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侍卫朝着她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几个侍卫上前,先是将简容给押走了。

“你们这是要带她去哪儿?她可是未来的宁王妃,你们可不能伤着她!”老夫人担心简容的安危,扒着牢房的门,焦急地说道。

眼瞧着简容被带远了,顾月梅这才没好气地走了出来,瞧了眼对面的顾月瑶,然后不冷不热地对老夫人说道:“祖母担心她做什么?说不准昨晚上的事情,就是她在暗中捣鬼!说什么去宁王府,我看都是幌子,八成就是她派人刺杀了陛下,还非要拉着我们一起下水!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住口!”老夫人呵斥了顾月梅一句,“她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顾月梅冷嗤了一声,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减:“若不是因为她,我们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顾月梅的这句话,顾月瑶倒是完全赞同,立刻说道:“我看,就算不是她做的,也是她这个扫把星把霉运带到了咱们国公府,自从这个扫把星回府之后,府上何时安生过?”

“你们……你们简直荒唐!你怎么这么污蔑你们的姐姐?你们可别忘了你们的姓氏,你们都是顾家的人!怎么能自家人害自家人?”老夫人被这两个孙女气的全身直抖,激动地呵斥起来。

顾月梅和顾月瑶才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两个人各自不满地对视了一眼,便一转身走远了些,都不大想看到对方的脸。

什么一家人?在这顾府,从来就没有一家人,有的只是脸面、金钱、权力。

也不知道这老夫人活了一把岁数,是怎么想的,竟然指望她们嫡庶小姐之间和平相处?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老夫人也不知道是被这两个孙女儿给气着了还是怎么地,有些站不住,手扶着牢房大门,便不由自主地瘫了下去。

这边简容被侍卫押到了刑讯室,倒是很巧,对面的审讯的人是大理寺卿文垣。

审个犯人竟然出动了大理寺卿,由此可见圣上对此事看的有多重。

以往都是简容审问别人的份儿,现如今她倒成了被审问的。

这文垣是个铁面无私的主儿,简容至少不必担心此人会受什么人要挟对她滥用私刑。

“昨晚戌时至子时,你人在哪?”文垣问道。

简容平静地坐在椅子上,口中道:“在宁王府。”

文垣又问:“可有人证?”

简容道:“你去找宁王问问不就知道了?”

文垣又问:“你在宁王府做了什么?”

简容道:“吃饭,喝酒,聊天。”

文垣又问:“只是这些?”

简容挑了挑眉,嬉笑:“文大人是办案的,又不是抓小三,问那么多干什么?”

文垣一拍桌子,怒喝了一声:“别嬉皮笑脸,问你什么就答什么。”谁能告诉他小三是什么?

“哦,”简容顿了一下,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然后还做了一些关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

文垣一张俊脸憋成了猪肝色:“你一个姑娘家知不知羞?”

简容一脸无辜:“是你非要我说的。”

文垣:“……”

审问到一半的时候,文垣忽然被人叫了出去,似乎是来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于是简容就被丢在了刑讯室的审讯椅子上。

文垣一走出牢房,远远就看见一身玄色锦衣的封毅悠然地等在门外。

封毅闻声转身过来,见到文垣,便急着询问:“怎么?什么时候放人?”

文垣不动声色地负手走过去,道了一句:“这种时候,你不该来见我。”

封毅:“你慌什么?我是专程来为顾月笙作证,又没说逼着你放了她。”

文垣一转头,一双老练的眸子望着封毅:“那你说说,你和她昨晚在一起,都做了什么?”

封毅想了想,也不避讳:“吃饭、喝酒、聊天,还做了一些……”

文垣逼问:“做了什么?”

封毅笑眯着眼睛:“这可不能说。”

文垣学着简容的语气说道:“做了一些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

封毅有些好笑地抿了抿唇:“她这么说的?”

文垣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俊脸有些红:“你俩能不能要点脸?”

封毅抿住唇,抑制着笑意:“文兄尚未娶妻,就已经羞涩成这样,日后娶了妻可怎么好?”

说着,封毅伸手拍了拍文垣的肩膀。

文垣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甩开封毅的手:“我怎知你和顾月笙是否串通一气?这人我暂时还不能放。”

封毅拧眉:“文兄不信我?”

文垣摇头,一脸正气:“不是不信你,大梁律法在上,我怎可徇私枉法?”

封毅摇摇头,骂了一句:“迂腐!”

文垣转了个身,继续不给封毅面子:“你说什么都没用,事情还未查明之前,放不得!”

封毅默了片刻,还是决定与他好生商量:“不放就不放吧,你别给我把人饿瘦了。”

文垣笑着转过身,拍了拍封毅的肩膀,安慰:“放心,咱们大理寺的牢饭,那是全京都的牢房里最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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