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来一杯?”简容翘着二郎腿,对着远处那人摇了摇手中的酒盅。
“不了,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人已安全送入大理寺。”封毅淡淡道了一句。

简容顿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酒盅,语气也变得慎重起来:“谢谢你啊。”

说话间,趴在简容脚旁的小白不知何时立了起来,屁颠颠地跑到了封毅的脚边,一脸期待地瞧着他。

封毅笑了一下,蹲下身子伸手缓缓揉了一下小白的脑袋:“牢中的桌角都被它啃坏了,它这是什么坏习惯?”

简容愣了愣,有些好笑地扯了扯嘴角:“以前我训练它的时候,喜欢将食物藏在桌角,久而久之,就成这样了。”

封毅无奈地笑了笑,拍了拍小白的脑袋,让其回去,自己便又负手站起了身:“刘羽的妻儿如何了?”

不提这事倒还好,一提起这事,简容心里就又郁闷,她举起一旁的酒盅狠狠喝了一口,沉声道:“不大好,”她脸色凝重地叹了口气,又问道,“方才走的急,刘羽可曾说些什么?”

封毅想了想,还是道了一句:“他要见你。”

简容听闻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过了片刻,她方才抬头,发现封毅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殿下怎么还没走?”说了一句,却又发觉这话着实显得很不礼貌,晾了片刻,她方才又补充了一句,“这次的事情多谢殿下,日后简容定会好生报答。”

封毅挑了挑眉,显然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就这样?”

“还想怎样?”简容一歪脑袋,定定地望着他,女人的眸子因多了几分醉意而显得妩媚,恍恍惚惚看起来格外魅惑。

封毅闷闷吐了口气,看上去似是不大高兴,他没再说什么,转身朝着黑夜走去,口中只淡淡留了一句:“那就这样吧。”

几道轻快的脚步声,方才的位置早已没了那人的踪影。

简容冲着人影消失的位置发了会儿呆,最终又仰头将酒盅中的酒喝了个干净,便又起身走出了凉亭,脚下微微一跃,跳上了房梁,快速朝着大理寺的方向跑去。

简容站在大理寺的房顶上,徘徊了好半晌,却也不知该从哪个入口进去,毕竟这大理寺的内部格局她实在不是很清楚,刘羽被关在什么地方,她更是不清楚。

这要怎么好?

简容头疼的很,同时脚下却也没闲着,继续在大理寺内四处走动着。

正当她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窜的时候,身后忽而出现了一道黑影,吓了她一跳,转头一看,方才发现那人竟是封毅。

这人不是早就回去了吗?

最关键的是,这人跟了她一路,她竟毫无所觉,这轻功可比她高出了不止一点两点啊。

“你怎么来了?”简容忍不住小声道了一句。

封毅轻轻走近了几步,伸手对着她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转身便走:“这边!”

简容也没敢耽搁,跟着封毅后头左转右拐,最终在一处铁门外停了下来。

铁门前还站着两个侍卫,封毅拉着简容就要上前。

“干什么?”简容当然不跟他走,哪有做贼做的这么光明正大的?

封毅也没解释,兀自走上前去,那两个侍卫见到封毅却也不大意外。

简容见封毅跟那两人交谈的十分自然,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结果那两人一见简容出来,登时警惕地拔出了佩剑,语气充满防备:“谁?”

“别紧张,自己人。”封毅沉声道了一句,而后转头对着铁门的方向对简容示意道,“抓进时间。”

牢房门被打开,简容快步走了进去。

牢房内黑漆漆的,透过窗外缥缈的月色,隐约可以看见一个身影静坐在角落里。

“刘羽。”简容沉声喊了一声。

刘羽愣了一下,见是简容,连忙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我的妻儿怎么样了?”

简容拧了拧眉,却是什么也没说。

刘羽见其不出声,便也知道事情不妙,他有些崩溃地抱住自己的脑袋:“都是我的错,今日在大殿上我就不该篡改证词!”

简容抿了抿唇,缓缓出声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倘若你还想为你的妻子报仇,便要坚定立场,今早大殿上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明日大理寺的审讯,说什么,怎么说,你心里应该都清楚。”

刘羽一屁股呆坐到了地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口中淡淡应了一句:“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简容不想在此多呆,便转身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简容却又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想到那牢中之人也是命不久矣,语气不由得缓和了不少:“还有,你儿子我会好生照顾,且放心吧。”

简容和封毅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子时。

夜半时分,整个京都除了几条花街柳巷,其余地方早已经陷入一片寂静。

两人负手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上,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被拉长,落在悠长的道路之上。

“请我吃饭?”封毅冷不丁地道了一句。

“啊?”简容愣了一下。

“不是要感谢我?”封毅一脸玩味地望着她。

简容想了想,最后还是点点头:“也好。”这人,还真不跟她客气。

“不问我去哪吃?”封毅又问。

简容拧了拧眉,总觉得这人像是在给她下套,不过也无妨,不就是一顿饭嘛。

“去哪吃?”简容又问道。

封毅:“你想去哪?”

简容觉得跟这人说话有点累:“你想去哪就去哪。”一顿饭而已,她还是请的起的。

封毅:“……”这次他倒是不说话了,很明显眼前这女人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到了,我先走了。”简容随意地道了一句,便跃起轻功跳上了自家的院墙,而后又转身看向封毅,“对了,明晚卯时,醉仙楼等我。”

她立在院墙上,白衣翩翩,修长的身姿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干净纯粹。

封毅仰首淡淡注视着她,口中却是不曾应答。

“你别忘了。”简容又补充了一句。

沉默了良久,两人就这么一上一下地立着,简容差点就以为那人不会去了。

“嗯。”仿佛沉寂了一个世纪之久,那人方才铿锵有力地回了这一个字。

嗯!嗯?简容脸上瞬间冒出了三条黑线,怎么反倒像是她求着他去的?

简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跳进了自家的院落。

这边简容刚落了地,四周潜伏的暗卫闻见动静便纷纷涌了出来,将她包围了起来。

“什么人?”说话的人是洛小瑞,因为天色太黑,再加上简容落地的位置刚好是在树下,只能看见影子却看不到具体样貌,以至于这些个手下竟没有一个认出来是她。

“是我。”简容缓缓从树下走了出来。

洛小瑞一见是简容,顿时面露惊讶:“公子你这大晚上学人翻什么院墙?”翻的还是自己家的院墙。

说话间,洛小瑞便对其余几人做了个手势,一群暗卫便又消失无踪。

“就是出去转了一圈,吵着你们了?”简容风尘仆仆地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洛小瑞苦笑了一下,心想哥几个正一边守夜一边打着盹儿,突然天上跳下来一个人,吓都吓死了。

“镇国公府那边查的如何?”简容口中随意问了一句。

洛小瑞一路跟着,边走边说:“查到了一些,据说这刘羽原是柳文霜的护卫,当初柳文霜嫁入镇国公府后,这刘羽就一直在柳文霜的手底下做事,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刘羽又被派到了镇国公顾靖的身边,其实依我推测,这刘羽明面是镇国公的人,实则真正听命的人仍是柳文霜。”

柳文霜,简容对于这个女人的了解还只是停留在原主顾月笙的记忆,这柳文霜的父亲当年是手握重兵的兵马大元帅,后来战死沙场,这柳文霜就成了孤儿,当今太后感念其父为国立功,便将这柳文霜带进了宫中养在了身边,后被加封为御良长公主。

后来,也正是因为这柳文霜的入府,顾靖便将其原来的发妻降为了侧室,那顾靖的发妻便就是顾月笙的生母。

总之,在简容的记忆中,这个柳文霜是个心机颇重的人,并且背后的靠山也不是一般的强硬,反正这个女人进府之后,顾月笙的生母明里暗里吃了不少闷亏,不到三年便撒手人寰,自此那顾月笙在镇国公府的地位便是更加的一落千丈。

“所以,只要找出刘羽原本是柳文霜手下的证据,那这安王指使刘羽栽赃的谎言便可不攻自破。”话语间,简容已然推开房间的门,点开蜡烛,舒坦地坐到了椅子上。

“话是这么说没错,”洛小瑞顿了一下,面上露出了一抹担忧,“可是公子,这柳文霜的背后是当今太后,想要对付她,咱们得从长计议。”

简容沉默了一下,其实她的心里又何尝不知,这柳文霜只手遮天的势力简直无孔不入,光是刘羽等在宣政殿外的那区区半柱香的时间,那个女人都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些手脚,这还是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这要是在别处那更是无法无天。

回头想想,三年前她被人下毒送到封毅的床上,逃出后又被一波人一路追杀,这件事不论是从动机还是从眼前掌握的证据来看,那幕后指使者都有极大可能是柳文霜。

而现在又加上了一笔老国师的命案。

这笔账,不论怎么算,她简容都是吃了大亏。

既是这样,那她自然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公子……”

“干什么?”简容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洛小瑞心中抖了一下,连忙摇了摇头,难道是他看错了?平日里性子淡薄的主子,眼中怎么会有杀气?

一定是他看错了!

“没事了,你回去吧。”简容随意地摆了摆手。

次日一早,简容被一阵小孩子的哭喊声吵醒了,本来昨晚上睡得就晚,这会儿耳边的哭声又是那么的烦躁,吵的她脑袋都快炸了。

她翻了几个身,最终气愤地从榻上坐了起来,穿上鞋后连个外套也没加,便黑着一张脸跑了出去。

院中,昨儿那刘羽的儿子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祖宗!别哭了,再哭主子要醒啦!”洛小瑞知道简容是有起床气的,急的就差伸手去捂上小孩子的嘴。

“洛小瑞!搞什么?”简容一拉开门,先是对着院中大喊了一声,见那孩子明显是被她的气势给吓到了,这才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音,缓声问向洛小瑞,“这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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