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溪看炎晟睿站着不动,侧着身子就想绕开他。
炎晟睿抿了抿唇,更快一步动作拦住安小溪的去路,低声道:“小溪,我们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话语里俨然已经有了哀求的味道。
安小溪皱着眉抬头看他,心里也是奇怪,难道说时间真的可以消磨万物?所以连他们的相处也变成了这样。
但是她仍然冷冷地看过去,微笑着反问道:“炎晟睿,不要这样是怎么,那按照你说,我们应该如何?”
“我想要回到过去。”炎晟睿伸手扶着她的肩膀,逼安小溪直面自己:“回到过去那种生活,让我看到无忧无虑的你。”
“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安小溪抬头看着炎晟睿,眉梢眼角都是哀戚的神色,她看着炎晟睿,眸子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和怜悯,却转瞬即逝了。
她把头低下来,看着自己羊毛衫上可爱的兔子图案,这件衣服是她和陆亦林一起选的。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兔子一样,可爱快乐又倔犟真诚。
那个时候陆亦林抚摸着安小溪柔软的发心,眼睛里盛开了满满的笑意,再温柔不过。
那天是安小溪的生日,回国后的第一个生日,她却感觉到茫然和孤独,母亲不在身边,似乎也没有什么相熟的人,这个生日的存在,或许就是根本没有意义的。
可是陆亦林却突然到来了,那也算是他第一次展现自己的厨艺。做了满满一桌子好菜还可以亲手拉了长寿面给安小溪。
安小溪执意要喝酒,不过几杯过后就有些醉醺醺的了。她坐在柔软的地毯上,靠着陆亦林的肩膀问:“亦林,你好像,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啦,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呀?”
彼时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眼底氤氲着酒气,脸颊红扑扑的,好奇的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这场景陆亦林心神微荡,他就忽然笑了,抿了抿唇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傻丫头,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安小溪迷迷糊糊的,听得不太真切,重新再问一遍的时候,陆亦林已经说什么都不肯再回答了。
因而,在安小溪的记忆里,只有那天满满一桌子的美味饭菜,和陆亦林眼底浸着灯光,温暖的,就像家的模样。
现在想起来,似乎和炎晟睿也有过这样一段转瞬即逝的美好时光,待在命运的长河里不声不响着,最终却连捡起来都成了伤痛。
安小溪的声音低下来,却带着极为残忍的决绝意味,她咬着唇,眼圈有点红:“或许其实你明白的,炎晟睿,我们根本回不去了。”
“不会的……”炎晟睿看着神色躲闪的安小溪,心里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脑袋,勉强笑道:“算了,你去吧!”
他松开了手,安小溪失了禁锢,低头看着他空荡荡的掌心,神情恍惚,身子竟然一个趔趄,差点晃倒在地。
炎晟睿连忙伸手扶住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周围陡然变得安静下来,安小溪几乎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乱了节拍而加了速度。
“谢谢,”她理了理掉下来的碎发,有些尴尬地把头埋得更低了,然后笑笑道:“我……我先回房间收拾了。”
“哦……对不起”炎晟睿抿了抿唇,这才发现自己还抓着安小溪的胳膊,他讪讪的收回手,皱着眉头。
“没关系。”安小溪摇了摇头:“我可以先走了吗?”
“当然,当然可以。”炎晟睿神色有些狼狈,侧身让开一条路:“好,那你先去。记得早点休息。”
“嗯,好。”安小溪对他点点头,看着炎晟睿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动了动嘴角,那句“晚安”还是没有说出口来。
她匆匆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炎晟睿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弥漫开来的夜色,尽管知道安小溪已经和自己同处一个屋檐下了,可是却不仅好像没有安心,反而还更难过起来
胸口处一直隐隐的刺痛着。炎晟睿下意识将手伸进口袋里去找烟,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因为安小溪一直闻不惯烟的味道,一闻到就会咳嗽半天,浑身不舒服。所以炎晟睿最近都打算把烟戒了。
其实从前在英国的时候,安小溪也曾尝试过帮助炎晟睿戒烟。她买来几瓶口香糖,以此为交换把炎晟睿的烟全部没收掉。
可惜安小溪的计划还没实施几天,他就离开了。
炎晟睿拿起桌上摆着的一瓶口香糖,握紧在手里,回忆来的汹涌而措手不及,他只能自嘲的笑笑,感叹过去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咚咚咚。”三声,炎晟睿知道他等的人来了,连忙收敛了神情,咳嗽了一声,嗓音清冷而严肃:“进来吧。”
莱文推门进来,看见正襟危坐的炎晟睿,对他微微鞠了个躬:“先生,您找我?”
“是。”炎晟睿看着口香糖,因为烟瘾上来,手指不安地在桌子上滑着,他扫了眼莱文:“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带上一些人,我们去柳家。”
根据他对柳歌的了解,她为了不让安小溪回来,所谓的证据一定也会保留在自己身边。至于给安小溪的那一份,不过是既让她知道自己确实掌握着她的把柄,也让她稍稍安心一点罢了。
“什么?”莱文一次没有,立刻执行炎晟睿的命令,而是诧异地抬起头,抿着唇问道:“先生,您确定自己考虑清楚了吗?”
“我很确定。”炎晟睿把手指屈起来在椅背上轻敲了几下,抬头笑了笑:“莱文,你逾矩了。”
莱文心里一惊,立刻把头低下去,他心里清楚炎晟睿既然肯回答他那就代表并没有因此而生气,但同时也是在提醒莱文,这件事不是他该管的,只要按照炎晟睿说的去做就好。
“我知道我没有权利管这件事情。”莱文眼神闪烁着,语气越发恭敬起来:“尽管我们现在的实力已经可以对抗柳家,但现在为时过早,而太早的与他们对上,对我们百害而无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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