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尊这一剑,冥剑上的灵力像挂起了一道长练一般绚烂。
看到这一剑,萧让脸上却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一招名为“月落星河”,是那门化月扇其中威力较大的一招。他一惊之下,竟然来不及防守,被一剑划伤,前胸多了一条长长的剑伤。

本是扇法,为何成了剑法?何况,他是怎么会这一招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更让他惊骇的事情发生了,自己身上散发的丝丝黑色魔气,竟然不受控制地从伤口处溢出来,被那短剑不断吸收。

“冥剑!冥剑!”萧让恨恨地盯着阮尊手中的冥剑,眼神中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那一招扇法,是阮尊自对方施展中学来的,看自己短剑比那扇子长不了多少,随意施为,没有想到真的是得心应手,就仿佛这剑招自己已经苦练过千百遍一样。

但是,这一招所消耗的灵力也是极大的,似乎比起一般招式消耗要大上一倍有余。阮尊运起这一招之后,体内由于吞噬内丹而暂得恢复的灵力,一下子又去了一截。

势不能衰,运起白鹿过隙身法,迅速蹿至对方身前,又是一剑削出。

萧让的心已乱,加上原来的内腑重伤,躲避不及,又中了一剑。不过,他受伤之时却不甘心,折扇打开,锋利有扇缘也在阮尊大腿上割了一下,划出一大道血口。

“引灵式!”运起余下的灵力,阮尊再度施展了一次引灵力,吸引得萧让不及后退的身体继续往前倾倒,而后在萧让的措手不及间,短剑反手刺出,直接刺入了萧让的心口。

萧让的身体顿时僵直,仰天躺倒在地,口角溢血,胸口鲜血也是不断汩汩流出。奇怪的是他的所有的血,以及身上的黑色魔气,都在不断地向那把冥剑汇集,渗入冥剑之后消失不见,冥剑却不见有丝毫变化。

冥剑在自主吸收萧让的魔气和血肉?

这个过程持续着,而萧让鼓着眼睛,身体以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他嘶声叫道:“冥剑!冥剑!”

阮尊见他如此痛苦,心中也是不忍,不管这冥剑有何古怪,就想先拔出来。可是马上他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给震飞了,就仿佛那冥剑上突然多了一层防护法阵一样。

而萧让极不甘心,继续嘶声叫道:“上清、宫、宫!冥、冥剑!”

声音突然中断,人已经气绝。即使如此,插在他心口的冥剑仍在不断地吸食他的血肉,及至最后,萧让衣服底下的,已经完全是一具骷髅和毛发,不再见半点血肉。冥剑插在尸体胸骨之中,似乎与原来看上去一模一样,只是颜色似乎稍黑了些。

这恐怖的场景差点没让阮尊当场吐了出来。自己日夜随身配带的短剑,此时看来,怎么像是吃人的妖物?能把一个人吃得只剩下骨头毛发?想到这里,心里就愈觉恐怖。

拔出短剑后,发现在萧让的胸骨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光?以引灵力牵引出来,拿在手里一看,原来是枚鸡蛋大小的多面黑色晶体,就像是块大黑钻一般。而这晶体上面不断散着着浓重的魔气,带给自己很熟悉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虚靖祖师应该会知道吧。想起虚靖祖师当初的吩咐,便以冥剑割下那个骷髅头,连同黑色晶体一起,放入了影佩的纳物空间之中。然后就地以精铁长剑挖了个小坑,将萧让身体的其它部分及衣物全埋了进去。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阮尊就像大病一场般,无力地坐在地上。那些联系,那与自己熟悉的联系,那些气息,总算消失了。而自己的心里也是空落落的,甚至有点疼,有些难受,就仿佛这死去的,真的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一般。

同源杀同源,有所感触,这魔气只怕也稍有些感情吧。

他觉得浑噩难受,眼见瀑布就在前方,于是一纵身,跃入瀑布之下的水潭,先把自己洗了个清爽。**地爬上岸时,突然发现前方林中站了一队人,似乎看自己很久了。

其中有一个人竟然是个美艳女子,正是天道教的人。

“我说,几个大老爷们看我洗澡也罢了,还有个大姑娘家家的,也在看,这多不好意思啊。”阮尊其实并没脱衣服就下了水,倒不怕看,这说话就是为了了解对方的来意。同时,他的眼角也扫过黑衣人队尾的陆天豪。

陆天豪真的一反此前意气风发的模样,现在变得低落而萎靡,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尽管知道前面就是阮尊,他却似乎不想,或不敢抬头去看一眼。

“小家伙年纪不大,嘴上倒挺滑。”烈霓凰吃吃一笑,看着阮尊**的衣服,“小兄弟你是白鹿灵院的人吧?怎么一个人啊?你们的带队教授呢?”

“谁说我一个人?他们就在附近。”阮尊说,“我刚不是打了枝烟花哨箭,他们早已经听到了,早会来寻我。”

“哦?刚才那枝哨箭是小兄弟你打的?”烈霓凰问道,再度打量了阮尊一下,“小兄弟你遇上什么危险了?”表面上平静,却低下头暗中问旁边的张恒远,“你,觉不觉得这小子身上,似乎有一股咱们熟悉的气息?”

张恒远点头道:“感觉到了,却不敢肯定。这小子明显不是我们圣教的人,也不是天降魔气附身之人,也肯定未曾入过洗心池,为何会有这种气息?”

两人窃窃私语,不想全被阮尊听在耳中。他现在的耳目可是灵敏得多。

心中微微思考了一下对策,说道:“我刚刚在山洞里,被一条双头灵蛇追赶,慌不择路,才打出那道烟花哨箭。”

烈霓凰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来,“灵蛇,双头?生了两个头?”

阮尊说道:“正是,而且,它还会灵念攻击,若不是我离它足够远,已经被它变成白痴了!”

“会灵念攻击的双头灵蛇!”烈霓凰又惊又喜,“它在哪里?”张恒远等人也大为激动,灵念攻击技,若能获得这样的灵兽,那必会得到教主的大大奖赏。

“我光顾逃跑,可不知道它跑哪里去了。吓了我一身汗,所以才在这里休息,洗个澡。”阮尊说。

“天缘谷竟然生出了这样的灵物?”烈霓凰喃喃地念着,指着不远处的山体,“是那边的溶洞吗?”

“差不多吧,我只顾往外跑,忘了路了,大概就在那一带。”阮尊说。

烈霓凰哼的一声,正要带人离开,张恒远凑在她耳边问:“尊使,这小子现在落单,一个人,我们要不要把他做了,夺了他身上的武器和护甲?”

烈霓凰还未表态,在队尾一直默不吭气的陆天豪,却突然大吼一声,“不行!”

“不行!”

“谁敢害我兄弟,我跟他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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