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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澹扬了扬下巴,转身对着崔灏恶狠狠道:“我可不是护着你, 刚刚他提到了崔家, 我是怕你给府上抹黑。”

崔灏笑着点点头, 温声道:“二郎的心思我都懂。”

“闭嘴!”他皱着眉, “不许叫我。”

崔灏好脾气的点了点头, 连声道:“好好好。”

叶青微与王子尚和李行仪说着话, 却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见李昭、李珪、李珉这叔侄三人不在,灰衣男又与郑如琢坐在一块怪石上说话,便招呼他们来喝水。

王子尚笑嘻嘻道:“你们两个在商量什么好事情,让我也参合一下呗?卢况?”

只问卢况,不问郑如琢, 足以见他对郑如琢还是有成见的。

卢况就是那位劝架时远远站着, 生怕会连累到自己;跑步时不敢去看叶青微, 生怕美色兴起的争斗会牵连到自己的那位灰衣郎君, 他的青丝、眉毛, 甚至连眼眸都生的极淡,更兼一身浅灰如意纹的长袍, 看上去就像是一团缥缈的烟雾。范阳卢氏教导家中子嗣“中庸”, 他父亲便是其中翘楚, 他更是青出于而蓝胜于蓝,简直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八个字刻进了骨头里。

卢况深深知道无论什么事情与王子尚牵扯上关系, 便离不开“麻烦”二字,更会让他背离“中庸”,为今之计就是找个王子尚不敢也不能招惹的人转移他的注意力。

卢况立刻扭头对着叶青微道:“麻烦叶小娘子了,我这就去饮茶。”即便在说这话时,他也不肯抬头看她一眼。

实际上,在学堂学了这么久,来来往往总会与叶青微碰上,但是,他除了第一次上门时望了她一眼,就再也不敢正眼看她。因为,自他第一眼见到她,他便知道她是个麻烦,天大的麻烦!

叶青微浅浅一笑,手中的扇子微微扇动,隐在后面的娇媚面容时隐时现。

卢况低眉顺眼正准备去拿茶碗,就听叶青微轻声道:“除了第一次相见,卢郎未曾正眼看过我呢。”

果然是个麻烦。

卢况身子一僵,顿时觉得有无数道沉甸甸的目光压在了他的身上。

“阿软别生气,他惯来是这样,让他前进一百步,他最多就前进九十九步就裹足不前了。”王子尚笑眯眯道。

李行仪“哈”了一声,毫不客气道:“难道要像你一样规定走一百步,你非要行个一百零一步才对,啊不,你可不是个行一百零一步就能算的人,你少说也要走个一千来步才能够。”

王子尚抚掌道:“果然,知我者莫若阿行也。”

卢况默默吐出一口气,心想自己总算是避过了这一劫。

然而,这口气刚刚吐完,叶青微却走了过来,卢况脑袋里的一根筋又绷紧了。

叶青微放下扇子,端起一茶碗,看了他一眼,卢况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然而,下一刻,她却与他擦肩而过。

卢况不解地转身,却见叶青微将手中的茶碗递给郑如琢,郑如琢一本正经的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低声道谢。

卢况看着碗里的茶水,却只从里面看到了一个紧皱眉头的少年郎,他狠狠一晃茶碗,将这碗茶一饮而尽。

“不知道卢郎和郑郎刚刚在说些什么?”叶青微慢言细语。

郑如琢坦然道:“也没什么,只是我们两人觉得嗯……”

叶青微问:“为何迟疑?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郑如琢看了卢况一眼,卢况只当自己看不见,不肯接受他的信号。

郑如琢无奈,只得小心措辞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但是……”

王子尚一下子跳了过来,兴奋道:“莫非你见了什么狐妖女鬼?我总是在书上看到这样的故事,可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我跟你说……”他一转头见了叶青微的面容立即卡住了。

叶青微不解道:“为何不继续说下去了?”

“嗯……”王子尚挠了挠头发,露出讨饶的神情,这样的神情在他的身上还真是难寻,“好阿软,你别介意,我都是胡乱说的。”

叶青微伸手去摸自己的团扇,却摸了个空,扭头一看,李行仪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这团扇摸在手中反复打量。

他红着脸,用自己的手在扇面上摩挲,突然,他下意识抬头正与叶青微的目光相对。

李行仪就像是抓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左抓右抓,那把轻飘飘的扇子竟然像是滑溜溜的鱼一样让他抓不住,他更慌了,好不容易抓住扇子就怼进了她的怀里。

叶青微看了他一路变换下来的表情,觉得他无论是十几还是二十几、三十几都是一张明摆着让人骗的傻脸。

她用团扇挡在脸前转过身,遮住有些发懵的神情。

王子尚也跟他的傻脸好友一样,莫名其妙的道什么歉啊?

王子尚一见叶青微的神情,以为她真的有些生气了,更加用力地抓挠着头发,瞬间转移话题道:“啊啊,你们两个快些说啊,磨磨唧唧的……”

郑如琢斜眼看他。

“你看什么!”王子尚扬眉。

郑如琢转过脸,小声嘀咕道:“分明是你自己打断的,你的不要脸让人惊呆了。”

“你说什么?”

郑如琢一脸正经道:“书院里似乎在闹鬼。”

“闹鬼!”

“闹鬼?”

李昭、李珪、李珉三人从一处假山的山洞里走出,李珪惊讶,李珉不信,李昭面无表情。

郑如琢看向卢况。

李珪直接点名道:“卢郎你来说。”

卢况的中庸原则无法坚持下去,只得慢吞吞地站出来,低声道:“我与郑如琢都曾在书院周围看到一晃而过的影子,书院的窗户也会莫名其妙打开。”

叶青微突然想到李珪拿出情书那天,她感到奇怪的那道窗户缝隙,夏日如此炎热,书院的窗户自然是常常敞开的,又怎么会半阖留下这样一道供人偷窥的缝隙呢?

“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见过这道身影,”王子尚摸着下巴陷入思索,“阿行,你见到了吗?”

李行仪仔细想了想,脸上的浅红渐渐消退,他突然一拍手,将众人吓了一跳。

王子尚了然道:“你想到了?”

李行仪点点头,甩了甩小辫,道:“就是你与郑郎冲突的那日。”

见王子尚依旧一脸迷茫,他提醒道:“那个树丛……”

“啊,是……”王子尚骤然转身,手指遥遥一指,“崔灏钻出来的那个树丛曾经闪过一道黑乎乎的身影。”

“莫非是……”

还没有等李行仪和王子尚一唱一和栽赃,叶青微便转身问:“师兄,你见过那道黑影吗?”

崔灏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怕是看错了吧?那里只有我一人,也许是林子里的鸟,或者其他动物,若是真有鬼又怎么会令我们如此逍遥呢?”

他态度从容又坚定,让人不由得信服。

崔澹却敏感地瞥了他一眼。

李珪道:“这又何难?咱们去确认一下就好了。”

所有人都看向他,没有人敢提出反对意见,而唯一有资格反对的李昭一副不感兴趣、敬谢不敏的模样。

“我们商量一下,想办法捉住那鬼,”李珪笑容渐大,“即便是什么鬼怪,本宫也定然抓来看看!”

他又转头对叶青微道:“阿软你小心些,要不这段时间你别一个人行动,本宫会保护你的。”

叶青微眨了一下眼睛,笑容温柔道:“可是,咱们比试的时候,你不是输给我了吗?”

李珪:“呃……”

她环顾了众人一圈,众位郎君皆面有愧色,武功比不过心中女神什么的,简直太丢脸了。

当她的目光路过李昭时,他霍然抬起了头,软媚的目光纠缠上冰冷的视线,他微抬下颌,看上去并不认为自己会输在她的手下。

李昭是吗?那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了。

叶青微嫣然一笑,道:“你们也不必为我担心,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只不过……你们倒是让我忧心……”

李珪立刻道:“放心,我们集体行动,不会让那只鬼有可趁之机的。”

叶青微捏着团扇,迟疑地笑了笑,她觉得其中另有隐情。

“说起来,明晚老师不是会给我们上天象课吗?鬼都喜欢在夜间出没,会不会突然跳出来啊?”王子尚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有可能。”剩下的人纷纷响应。

叶青微用团扇挡在脸前,暗中观察,却发现李珉正望向崔灏。

崔灏道:“也不尽然,若是真有神鬼之能,咱们今日的谈话想必也让它知晓了,与其劳师动众,不如任其自然,世间一切都有其存在的法则,何必要求同伐异呢?”

虽然他们中有多人反感崔灏,不过,崔灏也不愧为叶明鉴的弟子,说出来的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崔澹冷冷睨着他,道:“你为什么总是在为那鬼说话?莫非你和那个鬼真的有什么关联。”

崔灏失笑。

崔澹立刻道:“你不用作出这些可怜兮兮的样子,我难道能不知道你的套路,你定然跟那个鬼有关系!”

这话乍一听,像极了存有偏见之人故意陷害的言辞,崔灏又摆出“我原谅你”、“我不会与你计较的模样”,然而,叶青微却觉得崔澹虽然矜贵傲慢,这次的话也有他的可取之处。

“好了,你们也不用争吵,”李珪下定决心,“本宫定然要会一会这只鬼,只是时机还要再等上一等。”

众人纷纷响应。

李珉一直难以插言,此时终于可以出声道:“我们一直等在这里,却根本没有人来,老师呢?”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叶青微的身上。

叶青微转着手中的折扇,道:“咦?难道我没说吗?”

“阿软要说什么?”

“我父亲说今日他有要事,所以,大家跑完之后就可以下学了。”

众人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若说这话的人是跟他们一样的郎君,他们早就上去揍那人一顿了,只是面对的是娇滴滴的叶青微……

“算了算了,”王子尚吊儿郎当地往外走,跳着勾住了李行仪的脖子,“今日下学早,不如出去玩耍?你说咱们是去骑马,还是去斗蛐蛐呢?”

卢况也跟郑如琢说着什么,两人并肩往外走。

待众人都开始准备离开,李昭却越过几人走到叶青微面前,叶青微仰头看他,只望见如玉石雕刻的下颌。

众人瞧见这一幕纷纷停下了脚步。

风扬起湖蓝色的衣摆,李昭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来比试一场。”

她眸中含笑,他眼中依旧冷淡。

众人屏住了呼吸。

她轻摇扇子,从容应战,道:“这是我的荣幸。”

“喂,你说,要是阿软输了,我们该如何安慰她啊?”王子尚的胳膊吊在李行仪的脖子上,低声询问。

李行仪扫了他一眼,冷淡道:“你能想象出她输的样子?”

王子尚抿着唇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

“我也想不出。”

王子尚捂着嘴道:“难道你认为雍王殿下会输?”

李行仪扭头看他,道:“你觉得呢?”

这两人输的模样,王子尚确实都想象不到,总感觉……无论是李昭输了,还是阿软输了,后果都好像很可怕。

王子尚忍不住抱怨道:“雍王也真是的,跟阿软较什么劲儿啊,阿软又强又好看……好让人喜欢。”话说到一半又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李行仪冷冰冰地盯着他,鼻子朝天哼了一声,道:“依我看,你对阿软青睐有加,大概是因为她是你理想中夫人的模样吧?”

王子尚“嘿嘿”两声,摸了摸鼻子。

王子尚是个狂人,他曾在世家文会上大发厥词,宣称自己要找个文武双全、美貌无双的夫人,自己则可以去练女红、家务,以后女主外,男主内,他就安安心心待在内宅里做一个贤夫良父。

大庭广众说出这样一番惊世骇俗的话,可想而知当时他父亲的脸色,简直恨不得将他按回娘胎里回炉重造。

文会散场之后,王子尚当即拍拍屁股走人,挤到李行仪家的床上睡了一晚,将准备给他处以家法的王父晾到了一旁。

王子尚撩了撩脸颊边的头发,笑眯眯道:“我努力保持自己俊美,不就是为了当好阿软家里的美夫郎嘛,近来我正准备找人学学女红,哎,你妹妹女红怎么样?教教我呗?等我嫁了,我请你到我和阿软的府上玩。”

李行仪冷笑一声,道:“免了吧,我可没有空,我妹妹也没空。”

“好兄弟……”王子尚放软了声音,手指在他的胸膛上打了个圈儿。

李行仪被吓得打了个哆嗦,他一抬腿,用膝盖撞了一下他的屁股,怒道:“这时候想起我是好兄弟啦?当初卖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

王子尚“嘿嘿嘿”笑得格外谄媚,但这人生的实在太好,即便摆出这么猥琐的表情也无损他灼艳明丽。

李行仪拍了拍手臂,又甩了甩手,道:“你看我甩掉的这一地鸡皮疙瘩,都是你造成的,我说,你以后可正常些吧,我娘前些日子还担忧我是不是跟你有什么那个那个的关系。”

“嗯?那个?”

李行仪白了他一眼,一巴掌将他凑过来的脸掴了出去。

王子尚哈哈大笑,大大咧咧道:“我这朵娇花可是要给阿软糟蹋的,你就别想入非非了。”

“咳!”李珪狠狠地咳嗽一声,王子尚的笑声顿时卡在了喉咙里,李行仪追打他的动作也僵住了。

李珪拉长了脸,眼角上的三道伤痕也显得有几分冷厉,他狠狠道:“你们这一个两个圣贤书都学到了哪里?怎么能随便败坏阿软的闺誉!”

王子尚与李行仪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模一样的神情。

——也不知道几天前是谁非要娶阿软的。

正在这时,叶青微的目光投向了这里,就好像刚刚几人的对话,她全都听进了耳朵里。

三人同时一僵,王子尚与李行仪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红晕。

叶青微笑了笑,转身就从兵器架上抽出了一把寒光凛凛的利剑,她转身一劈,只听“咔嚓”一声,木制的兵器架被她砍断了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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